第12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钱的话，喝水太淡，得喝瓶饮料。
周不疑一直觉得，贪是个中性词，就好比你躺床上没有床垫也能睡着，却想要个床垫，这个想可以理解为贪舒适，这并没有错。
睡得起床的人，怎么也能想到办法买个床垫的。
可你明明只有一张床，却直接想着有一栋屋，这就贪的太错了。
人的适应力是地球最强的，谁也不能否认。
现在周不疑等人每个人都有那么一天，或许每天都是游戏团长，因为你完全可以将你的玩家拉到你所在的区，没有必要进新区。
周不疑等六人就是这么做的，多好，再没有那些麻烦的合作，再没有那些可恶的分赃不均。
少了那份一起拼搏的心气，再没有凝聚在一起的韧劲。
几人从半山腰搬了出来，在包泷兴家的顶层三楼落了脚。
客厅收拾了出来摆放着电脑，余下两间房，包泷兴住了一间，叶凡和周琼住了一间，其他人由于这里离家并不是很远，晚上都选择回家住了。
“我们合伙再买几台电脑，招员工怎么样？”叶凡说了声。
周不疑笑道：“工资谁来发？吃住怎么安排？推广工作谁来教？”
叶凡被噎了一下，也没怎么考虑，就说道：“我们全部都出一点钱买电脑，按出的钱多少算股份，发工资也按股份多少来出，员工要是产生了利润，分红也按这个来。吃住就住包子这里呀，总不可能去街上租个房子当宿舍吧，推广工作就你来教，你有经验。”
白嘉哼了声，“你倒是不怕麻烦，你知道这样弄，真来了新员工，每一天光做报表统计就要花去多少时间么？你来做报表啊？”
叶凡愣了愣，道：“叫周不疑做呗，他最擅长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了。”
周不疑摇了摇头，也不再回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又不是瞎子，现在公会暮气沉沉，原因多少是起源于叶凡。
日渐艰难的游戏推广工作，让大家赚的钱越来越少。
叶凡也不例外，当了游戏团长，又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公会的最高点位后很是过了阵好日子，现在行业不景气，没钱赚了，怎么办？
再分摊点位，借一把力。
只是这“有利聚之，无利散之。”用在朋友身上未免太不讲究了点。
“别喊我，我除了这台电脑就没别的了，拿不出钱。”周不疑说完就继续玩着游戏了。
叶凡还不死心，劝道：“我们这么做下去是没有发展的，还是要招员工，让别人帮我们赚钱。一个人再勤快，一天也就做那么多事……”
见没人搭理，叶凡很是不理解，为什么都宁愿独自一个人辛苦，也不当老板呢。
心中满是疑虑，在半山腰那栋楼房里刚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不经意间看了周不疑一眼，叫道：“你是我们这个游戏公会的会长啊，要为公会发展做贡献啊。”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赚多少钱各凭本事，多么公平。”周不疑随意答了一声，悚然惊醒，叫道：“我要退出。”
包泷兴诧异的看着周不疑，脱口道：“你是游戏公会会长啊，你走了工资谁来发？”
扫视了这个场面一眼，包泷兴太容易被人左右情绪，但电脑基础工具还会使用，就给他做报表吧。
至于神来和这对接的银行账户，周不疑肯定是要给白嘉的。
把安排说了出来后，周不疑也没忘了叶凡，“叶凡，你完全可以自己出钱出力招员工嘛。开多少工资抽多少利润还不都你一人说了算？”
大为意动的叶凡陷入了沉思。
意料之中的没有挽留，情理之外的白嘉等人放下手头工作把周不疑的物品结算成钱了账。
忙活到晚上，周不疑带着两千块钱离开了游戏公会。
真奇怪，一踏出门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今晚的秋月高悬，让周不疑又有了去喝口酒的心思。
走到夜宵店才刚点上两瓶啤酒，就收到了一条简讯，是董小虎发来的。
“臭咸鱼你在哪？给我送点钱来，要现金。”
“臭小子。”周不疑心中笑骂完，又有些头痛。
咕噜噜吹完两瓶啤酒，在短暂的难受过后，周不疑觉得精神了些。
问清董小虎地址后，走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好嘛，两百九的车费。
这一转眼三百块就没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周不疑酒也醒了大半，进入月城区后，不厌其烦的回复着董小虎的消息。
董小虎也不知道怎么了，每隔两三分钟就要问周不疑到哪了，显得急不可耐。
下车之后，静静等待着董小虎来接的周不疑眉头紧锁，这里是月城有名的“臭水沟”，一排排的不是小旅馆就是苍蝇馆子，马路边上各式各样的女子搔首弄姿期盼着一场交易。
董小虎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家里还在市区有着几家店面出租着。
小康不够形容，得说中康。
怎么也犯不着来这种地方解决生理需求吧？
董小虎再度出现在周不疑面前的时候，吓周不疑一大跳。
双目熠熠生辉却不是少年朝气，而是无穷无尽的欲望。
周不疑和董小虎对视后，心里冒出来的就是欲望这两个字。
再看董小虎，一身衣服明显是新买的，不超过一百元，原来手上绑着的玉佩，脖子上挂着的金锁都消失不见。
形体变化更大，脸上没有二两肉，佝偻着背，瘦成了麻杆样。
这还是以前那个胖胖的社会好青年么？
周不疑心里哀叹一声，猜想董小虎应该是一个人在外没回家，又没钱生活，受尽了委屈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吧。
“咸鱼，你带了多少钱来？快给我两百！”董小虎叫道，可是沙哑的嗓子让他的声音大不起来，一时又羞又恼，生怕周不疑听不清他的话语。
周不疑把钱包掏出来，正想从里面抽几百出来。
凑过头来看的董小虎一见皮包里十来张大红钞票，忍受不了周不疑那慢吞吞的动作，抢过钱包来转身就钻进了个小巷子。
“喂！”
周不疑喊了声，来不及多想，紧跟着董小虎跑向黑暗之中。
乳鸽一般大小的老鼠被声音惊到，跳起二十公分一头扎进下水道，溅起的污水弄脏了站街女的廉价白裙，惹来几声歇斯底里的叫骂。
眼泛邪光的各色男女交谈三言两语，进了巷子深处，来来往往的尽是欲望化成的怪物。
“呼，呼……小虎……”周不疑实在跑不动了，追了这么久也早就把董小虎给跟丢了。
被站街女拉扯了两下，刺鼻的脂粉气味令周不疑感到恐慌。
这里的气氛，仿若不是在人间。
“小可爱，小可爱，我回来了！”
骤然听到董小虎的叫喊，周不疑逃也似的循声赶去。
满是油垢的窗布被一缕昏黄的灯光照着，上面显示着的人影仿佛扭曲成一缕邪异。
周不疑轻轻一碰，年久失修的门锁就掉在了地上，推开门的时候。
呈现的场景就是董小虎和一个女孩在床上进行着不雅事。
“喝~呃~”董小虎丝毫没有被扫了兴的样子，脸色平常的让周不疑想着他莫不是都习惯了？
“啊哦！咸鱼，你的钱包。”董小虎怪叫一声，把女孩一把推开，光着身子利索的捡起自己的裤子，把周不疑的钱包丢了出来。
周不疑弯腰捡起钱包后。
董小虎就换了个模样，靠在床头抱着个竹筒抽着水烟，这间屋子本来就小，此时更是弥漫着淡淡烟雾。
周不疑先前空腹喝了两瓶酒，此时酒劲下去后，也想来口烟。
走过去就抓着董小虎的皮管子吸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苦臭进入了胸腹。
周不疑连忙扔掉皮管，只觉得大脑皮层发痒，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再抽口的感觉来。
“姐夫，你也玩冰啊？”董小虎吐出一大团烟，笑问道。
“冰？什么鬼东西？”周不疑更是迷惑，心中只想搞清楚董小虎到底是怎么了。
董小虎身旁的女孩只是扯了个被角遮住下半身，看着神色复杂的周不疑，她嘴角讥笑满满，“原来是个老实孩子啊。”
“你给老子闭嘴。”董小虎喝骂了一声。
那女孩轻轻哼了一声，站起身套上风衣，骂骂咧咧的出门走了。
董小虎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咸鱼，我用了你一千块，算我借你的。”
把玩着竹筒的周不疑苦涩道：“小虎，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在吸毒了！”
说到“吸毒了”三个字，周不疑的声量骤然抬高，把竹筒狠狠砸在董小虎脸上。
竹筒中的臭水洒了董小虎满头满脸，然而董小虎就像没有知觉一般，脸上那吸毒后泛起的享受丁点未消。
“周不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董小虎呵呵笑道。
周不疑简直要疯了，大骂道：“我告诉你个屁，走跟我回家！”
说完就去拖着董小虎。
“周不疑，令狐遨盯上我姐了你知不知道！”董小虎使出莫大的力气把周不疑一把推倒在地，喊道。
倒在地上的周不疑顿时愣住，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虚伪至极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