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方休

  “谁啊?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循着声音,转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道曾经让他们寝食难安准确的说,即便是今日见到仍旧让他们寝食难安的一道身影。
  “安安国公”
  方才骂人的给事中看见方休后,顷刻间腿吓的软了,全身都在颤抖,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休走到他的面前,眯着眼睛看着他,冷冷地道:“你刚才说什么?本公算个什么东西?”
  声调提高,隐隐带着些怒气。
  那给事中听见这声质问,顷刻间吓的魂儿都飞了,一下子瘫倒了地上:“本官不不我,我知错知错了安国公”
  话都说不利索了。
  要知道,这些言官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方休。
  原因很简单,方休的手段足够的无赖,更不在乎名声。
  这言官们之所以能够横行霸道,看谁不顺眼就骂上两句,这是因为什么?
  最主要的乃是两点。
  这第一点自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杀言官。
  即便你骂的再凶,骂的再狠,把皇帝骂的狗血淋头,皇帝也不能杀你,最多就是让你告老还乡。
  待个几年,等到新皇帝登基了,凭借着名声再复仕,那是常有的事情,休养了几年还博取了一个好名声,这么好的买卖,没几个人不愿意做的。
  这第二点嘛,便是名声了,大部分的文人都是顾及自己的名声,若是被骂了一定不会想着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回击,实在是太无赖了,名声太难听了。
  若是占着理的,会回骂几句,也就是辩驳,不占着理的,那就当作没有听见,冷处理,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再冒出来
  但是方休不一样,他从小到大名声就没有好过,也就是这段时间在百姓的名声中好了一些,他压根不在乎被骂?压根不在乎遗臭万年
  当然?目前来看,无论方休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被骂?被骂的反而是跟他对垒的人。
  原因很简单,只是一个地方的存在——竹轩斋。
  以往的时候?这发言权都是掌握在言官们的手上,他说什么?你就得听着?其他人压根没有开口的机会,即便是有开口的机会,你文章写的不够好,文笔不够漂亮?那也是没有用的。
  众所周知?这骂人乃是一门学问,如何能兵不血刃,不带脏字的骂人,即便是言官们,都是成日的研究的。
  骂人的文章若是写的好了?那是能名传千古的,被骂的人自然是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偏偏?竹轩斋的出现改变了这样的情况。
  发言权不再掌握在言官们的手上,而是掌握在竹轩斋的手上?人家养了一大批的文人。
  这些文人什么事情都不做,成日里的便是钻研着如何骂人。
  要知道?即便是六科给事中?闲暇的时候还要做些本分工作呢?要负责记录编纂诏旨题奏,监督诸司的执行情况等等
  可是这些文人却是不同,他们的本质工作就是研究如何骂人。
  你怎么能比得上他们呢?
  因而,谁要是得罪了安国公,那便是报纸上天天登,天天骂。
  便比如那前礼部尚书杨政,堂堂的诸公之一,六部之首,只差一步便可以入阁,统领百官。
  被他逼的告老还乡以后,还天天地盯着他骂。
  稍微做了一些不对的事情,便是过街的时候没有扶老太太,都是要引经据典的骂。
  偏偏那杨政还真是没有办法还口,谁让你是礼部尚书呢,曾经乃是掌管着天下的礼仪的,这方面你做的不好,人家骂你不是应该的吗?
  说起来,那杨政也是可怜。
  一大把年纪了,阁老没做成,还要被这般的骂,听说有一次他看了报纸,直接气的吐血了。
  随后,京都府待不下去了,便回乡了。
  如今,因为宁王康王逐渐地淡出了京都府百姓的视野,这杨政的情况也是好了一些,最起码没有之前骂的这么狠了。
  由此可见,这竹轩斋的可怕
  也正是因为如此,言官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方休。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杨政啊。
  方休看了那瘫倒在地上的给事中,面露不屑之色,啐了一口,又是看向其他人,悠悠地道:“你们聚集在这里,所为何事?
  今天给本公一个交代,不然每一个人能回去的!”
  一名户科给事中听见这话,站了出来,一脸的决绝之色,坚定地道:“我等来乃是想要向国公大人讨要一个说法,为何非要给陛下用开颅之法?
  这开颅之法的风险有多大,难道国公大人不知道吗?”
  这给事中看上去年纪不大,有些青涩。
  众人看向他,都是悠悠的叹了口气。
  大家说是要找安国公的麻烦,实际上是要壮声势啊!
  大家一起说话还好,你一个人冒出来,这不是要被安国公给当成靶子吗?
  糊涂!
  糊涂啊!
  方休听见这话,看了那给事中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户科给事中面露决绝之色,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若轻是也!”
  “莫若轻”方休念了一下名字,悠悠地道:“好,本公记住了,本公给你三日的时间,若是你找不到医治陛下的方法,本公便治你得罪!”
  莫若轻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大声地道:“国公大人凭什么治罪于我!”
  “凭你想要谋害陛下!”方休一双锐利的眼眸,盯着他。
  “我何时想要谋害陛下了!”
  莫若轻一脸的懵。
  “陛下的病情只有开颅之法有一丝的希望,你却在这里阻挠开颅之法,难道不是盼着陛下驾崩吗?若是你能找到诊病之法,那还好说,若是找不到,便是谋害陛下!”
  方休说完以后,没有再看他,而是把目光对准其他人,神色冷冽,目光锐利。
  “还有谁想要阻挠这开颅之法的,尽管站出来,报出你的名字,本公一一的记着!”
  这群狗东西,一个个的没事找事,自己不好好的治一治他们,他们还真能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