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安国公是没有反心的
若是遇见事情,无法判断,无法做出决定,可以多听听他们三个人的意见。
同时记住父皇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相信你自己做的乃是正确的事情,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父皇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有些事情,不能只是自己一个人想,也不能只听一个人说,记住了吗?”
赵昊听见这话,抹了抹眼泪,也是意识到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道:“儿臣记住了,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儿臣会听取三位大师父的意见,会自己做出决定。”
这第一句话和第二句话是分割开来的。
意思就是若是三位大师父的意见是好的,他会听,若是觉得不合适,就由自己做决定。
楚皇听了,欣慰的笑了。
三位大学士听了,眼眸之中也是流露出惊诧之色。
要知道,昊皇子才多大的年纪啊,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而且从前都是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成为储君的孩子
如今,见到陛下这般模样,虽是悲痛,竟然还能稳住自己的心态,不仅能够稳住,还能够做出回应,偏偏回应的还非常好,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随波逐流,说一些父皇你一定会没事的没用的话。
更是没有说以后任由三位大师父作主这样的话。
仅仅只是这一点,便让三位大学士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拥有自己的主见,稳如泰山,这两点都是为君者必备的品质。
而这两点,昊皇子小小的年纪竟是全都具备了。
这就足够了
尤其是颜庄,脸上更是流露出欣慰之色。
说句实话,他以前的注意力全都是放在康王和宁王两位亲王的身上。
看见康王和宁王的表现,他常常的哀叹。
两位亲王只是比谁更加的差而已,相较而言,可能康王要稍微好一些,可也仅仅只是如此。
或许能是个中庸之君,但稍微出些差池,也可能会成为昏庸之君。
但是,此时此刻,从昊皇子的身上,他却是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觉得昊皇子乃是具有了明君的一些品质。
就好像几十年前,那一个午后,隔着人群,看见如今的陛下一样。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昊皇子会成为比陛下更加贤明的君主。
楚皇点点头,称赞了一句:“如此甚好,若是你真能做到之前你所说的那些,只能记住父皇告诉你的这些,那么父皇便是现在便走,也是能瞑目了。”
赵昊听见这话,心里面像是刺痛了一般,眼眶顷刻间蓄满了泪水,然后泪水终究是忍不住的滑落眼眶,又是颤声地道:“父皇儿臣儿臣舍不得您”
一开始的时候,还像是个大人一样,能够忍住悲痛,说完这句话后,却是嚎啕大哭起来,又像是个孩子了。
三位内阁大学士见到这一幕,也是觉得心里面莫名的有些悲痛,悠悠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楚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又是看向三位大学士,声音深沉:“朕今日将大楚江山托付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三位大学士齐齐地跪下:“臣等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们之间地君臣之谊,已是让他们抛却了那些繁文缛节。
楚皇又是道:“朕这身体应该还能再挺个几天,这些天,朕病重的消息,不要传出去
你们回去以后,便开始拟诏,挑选个良辰吉日,若是没有良辰吉日,也就作罢,快些把储君的事情确立下来”
“臣等明白。”三位阁老又是齐声道。
楚皇点点头,又是道:“昊儿年纪尚小,虽是沉稳,许多事情却是未必能够看得透彻,人情世故尤是,你们辅佐昊儿,要多讲,多说”
“臣等明白。”
“不管如何,这大楚江山终究是比朕接手的时候要好得多,如今虽是算不上什么鼎盛,但应当也可勉强的称得上是盛世”
说到这里,顿了顿,终于是提起了那个人:“这盛世的功劳,朕不会揽在朕一个人的身上,与三位阁老乃是密不可分的,还有就是安国公
安国公这个人,朕曾经说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如今想来却是错了,怕是万年也未必能够遇见这么一位天才,他非是王佐之臣,而是如民间所说的,乃是文曲星、武曲星,是”
一连串的说了很多,都是夸赞方休的话,简直是要把他给捧到了天上。
随即,话锋一转:“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楚的江山是没有安国公的位置的,大楚的江山容不下安国公,安国公的志向也是不在大楚江山。
朕这些日子听说了安国公所做的许多事情,他如今似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南洋和西样,这许多的事情,比如书院,比如科举之变,比如取消军屯制,再比如创建新军,创建交易所
看似种种事情没有丝毫的联系,可是仔细的观察,便会发现这些都是为了日后的下南洋、下西洋做准备的。”
三位阁老听到这,都是有些恍惚。
他们一直以为陛下很忌讳提起安国公,却是没有想到这么些时日,陛下竟是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安国公,这一点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只是陛下说了这么多,却是还没有表现出自己离开后,究竟该如何对待安国公。
刚刚想到这,便听见陛下继续道:“因而,安国公所做之事,只要是没有牵扯到朝廷,你们皆是可以当作没有看见。
安国公乃是没有反心的,若是他有反心,便不会等到今日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他又补充了一句:“什么身后名,他是不在乎的,骂名,更是不用说了,一些骂名在他那里反而是美名,甚至让他觉得骄傲,因而”
顿了顿,方才继续道:“他的志向不在此,昊儿登基后,他更是不可能有反心,因而你等见机行事,若是安国公继续如今时这般,你等就不用理会,该做自己的事情,还是做自己的事情。
朕这样说,你们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