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逆子!
此人竟然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
老者冷静下来以后,一双深沉的眸子看着方休,说道:“你们既然要捉拿杨明归案,可有朝廷的文书?”
不得不说,这老东西的心态还真的够稳。
若是寻常人被这么骂,说不定便要狗急跳墙再不济也可能丧失理智,与方休继续争吵,或者说对骂下去。
可人家偏偏能在短时间之内调整心态,并且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真的教人佩服
既然他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方休也懒得如此。
他看着老者,说道:“没有文书。”
老者面无表情,说道:“既然没有文书,你们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权力到尚书府拿人?”
方休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淡淡的道:“只是配合调查而已
杨明此人与京师中的泼皮混混相勾结,欺压百姓,这个理由,应该足够让他配合调查了吧?”
“与泼皮混混相勾结?”
老者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问道:“可有证据?”
方休笑了笑,说道:“尚书府外成千上万的百姓便是最好的证据!”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又怎么知道那些百姓是不是受你的蛊惑,或者收了你的好处,故意与杨明作对?”
方休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看着老者,说道:“堂堂礼部尚书,朝廷的一品大员,难道只会睁着眼睛说胡话吗?
外面那么多的百姓,整个楚国,除了陛下,又有谁能他们一呼百应?
若不是那些泼皮混混欺压的太过,谁又愿意在炎热的酷暑,到你的尚书府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老者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老夫从未说过,那些泼皮混混没有欺压百姓。
只是泼皮混混欺压百姓,与老夫有何干系,你们应该去京都府衙,到老夫的尚书府做什么?”
方休看着老者,反问道:“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该为百姓排忧解难,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坐上礼部尚书的位置,竟然能说出与你何干这种视百姓于无物的话!
而且,刚才便曾说过,是你的儿子杨明与泼皮混混勾结,抓人自然要揪出幕后的主使!”
老者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的道:“这些事情,老夫不愿与你纠缠。
既然没有朝廷的文书,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老夫找你来,却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方休打断:“好,既然你不愿意承认杨明与泼皮混混勾结。
那么,他派人行刺公主殿下这件事情,你还要庇护他吗?”
听见这番话,老者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一些变化。
行刺公主殿下,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任何人触碰,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杨明真的做了这件事情,杨家多年积累起来的底蕴,将会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即便是自己这个礼部尚书,到时候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都绝不能承认!
“住口!”
老者‘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是血口喷人!”
方休看着老者,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血口喷人,只要到了京都府衙,自有分晓。”
老者伸出一只手,指着方休,冷声道:“没有朝廷文书,今日无论如何老夫都不可能让你们将杨明带走。”
方休看着老者,问道:“真的?”
老者道:“你可以试试”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方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牌子,上面雕刻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瞬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这块金牌,不知道尚书大人认不认识?”
方休手持金牌,淡淡的道。
老者的瞳孔微微收缩,片刻之后,仿佛失掉了所有的力气,点了点头。
方休见状,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板起脸,冷声道:“既然认识,为何不行礼?”
老者听见这话,眉头紧紧皱起,咬了咬牙,还是朝着金牌行了一礼。
此时此刻,他只感觉万念俱灰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如此珍贵的金牌,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子的手上。
一时之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莫非这件事情是陛下授意?
如果真是这样,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陛下出手,什么一品大员,什么礼部尚书,什么六部之首,这一切都会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只是
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宁王府那边有了什么动静,被陛下察觉到了?
方休看着他表情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变化数次,摇了摇头,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让杨明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到了京都府衙,一切自有分晓!”
老者听见这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转身看向身旁的下人,吩咐道:“让他过来吧”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又老了十岁,整个人仿佛失掉了所有的力气。
若不是一股气撑着,只怕会立刻瘫倒在地上。
片刻之后,杨明走进庭院。
刚刚踏入庭院,他的目光便死死的盯住了方休,左手紧紧攥住。
从他的目光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仇恨’两个字。
方休可以确定
如果不是他爹在这里,恐怕这家伙会直接冲过来,一口咬住自己的脖子。
对于杨明的这个表现,方休还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砍了人家的一条手臂
若是他故作大度,见到自己如见到多年不见得好朋友一般,那才让人觉得可怕。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明显已经被愤怒冲昏理智的人,完全不足以让方休放在心上。
其实即便他是前者,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只要刺杀公主的罪名作实,那么整个京师杨家都会消失,更可况一个小小的杨明。
“逆子!”
老者一看见杨明,脸上便露出怒容,厉声道:“跪下!”
杨明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方休等人的面前如此呵斥自己。
他微微一怔,随即面露愤恨之色,看着老者,倔强道:“我没有错,凭什么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