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又见刺客
抬眸,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恍惚。
此刻,他似乎理解这位杨姑娘为什么选择在勾栏卖艺,而不是委身于青楼。
西南距离京师何止千里之遥,想来,她也是一路卖艺,一路来到京师
这份毅力,对于一个相貌俊俏的女子来说,极为难得。
可惜
方休并不是一个圣母的人,此番感慨,只是为了京师大剧院。
一个极佳的头牌胚子,转瞬之间,却是没了。
若是另寻他人,怕还要花费大量银子,去京师各大青楼物色,其间耗费多少精力与口舌还未可知。
做生意,难啊
正在他一番感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方休”
回头看去,竟然是吴毅那家伙。
方休看着他,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不该在宫里当值吗?”
吴毅摆了摆手,随手搬了一个椅子,在院子里坐下,没好气地道:“别提了,昨天,我正在校阅场操练士卒,府里突然来了个仆人,跑到宫门,说是要寻我有要事。
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去见了,谁知道,刚走出宫门没几步,突然窜出三四个蒙面刺客,手里拿着长剑对老子就是一通乱刺。
还好老子练过几天武艺,反应快,趁他们没有形成合围之势,跑回了宫,要不然,怕是交代在那里了!”
他这话说完,咽了咽唾沫,似乎惊魂未定。
方休却是大惊失色。
吴毅竟然也遭遇了刺客?
而且,还是在皇宫门前,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宫门前,行刺朝廷大臣,可是重罪,若是皇帝震怒,诛九族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背后主使之人,莫非疯了不成?
吴毅顿了顿,继续道:“我向将军禀告此事之后,将军准许我休沐十日,回府的路上,我遇见了柳子正他们,就闲聊了一会。
没想到,他们也遭遇了刺客,而且几乎是在同一天
不过也都侥幸,没有被刺客得逞,然后我突然就想到了你,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看你,见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柳子正是魏国公的次子,比方休等人稍长几岁,三年前参加校阅,得了校尉之职,与吴毅在同一营中当值。
一时之间,京师内几名重量级武勋的子嗣竟然全都遭遇了刺杀,这件事情不亚于往平静的湖水中扔下一块巨石。
方休听见这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良久,方才抬眸,看着吴毅,开口问道:“你们是在什么时候遭遇的刺客?”
吴毅没好气地道:“当时情况危急,谁还记得这些”
方休道:“大概的时间,总归记得一些。”
吴毅见他一脸庄重,于是,低头仔细想了想。
片刻之后,回答道:“我记得,当时太阳刚刚西落,大概的时间,应该是在酉时。”
酉时
方休又问:“柳子正他们呢?”
这次,吴毅很肯定的回答道:“与我一样。”
得到这个答案,方休又一次沉默了。
如此看来,刺杀吴毅他们的刺客,与刺杀自己的刺客,背后主使之人,未必相同。
可是,这两者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巧合吗?
方休觉得脑子乱糟糟的,挥了挥手,说道:“庆祝你大难不死,我请客,在春风楼给你摆一宴。”
春风楼,某处特别的雅间里。
吴毅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了起来。
以往,他喝酒从来都是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可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敢如此。
即便知道不是一醉方休,他喝酒的姿态也比以前文雅了许多。
方休看着他,本想再问一些关于刺客之事的细节,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他压压惊,然后再问。
吴毅似乎看出了他有心事,摆了摆手,十分大气地道:“有什么问题就问,一个小小的刺客,还不至于把我吓到了”
若是方休之前没有见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此刻见他这样,说不定就信了。
不过,既然他自己都开口了,岂有不问的道理。
方休看着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可记得那些刺客的相貌与装束?”
吴毅想了想,回答道:“只记得他们穿着一身黑衣,都十分精壮,伸手矫捷,看见一击没有成功,立刻便撤退,没有丝毫犹豫,绝对是精心训练过的死士!”
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恍惚之色,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显然,那些刺客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方休听见这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刺杀自己的女刺客,穿着打扮都与一般的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并没有隐匿行踪。
在刺杀失败,明知道没有希望的时候,还没有撤退,反而继续与白小纯缠斗,想要寻找刺杀自己机会。
显然,两者的行动方式没有一丝相同之处。
结合之前,吴毅所描述的时间,方休几乎可以确定,女刺客与刺杀那些武勋之后的刺客并不是一路人。
不过,这也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刺杀吴毅他们的刺客,没有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
虽然与吴毅、柳子正的老子比,自家那个便宜爹,爵位差了些。
可不管如何,也是朝廷的定远将军,位列九大重镇将军之一,手握兵权。
而自己,又是他唯一的儿子。
于情于理,指使刺客的幕后之人,都没有理由放过自己。
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看来,只有去询问柳子正,得到刺客更多的信息,才有可能推断出来了
想到这,方休看着吴毅,问道:“你与柳子正关系如何?”
吴毅正在吃菜,听见这话,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休并没有隐瞒他,回答道:“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他。”
“是关于刺客的?”
吴毅又问。
方休点了点头。
吴毅想了想,说道:“萍水之交不过他只是一个校尉,你是羽林卫的左中郎将,乃是他的上官。
有什么问题,在当值的时候问他,他不可能不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