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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溪笑出了声:外面是白霜覆瓦,不冻死你
姜莉说”不是这个,好像是蜘蛛网什么的“
永真大笑:蜘蛛网,还蜜蜂房呢,是网络用语,表示在网上浏览网页。永真用收音机听来的词汇回答她”什么是网络?“刘溪问
3个人在黑暗里一问一答,姜莉的母亲在外间敲墙:睡了,明天又起不来
刘溪很时尚,皮肤有些黑,五官很精致,很有南亚风情,嘴角有一粒痣在她讲话时很灵动,让人映象深刻,有人脸上生痣给人感觉赫然,但她那颗痣却让人感觉很美丽,犹如一朵黑色牡丹上的花蕊。
好像是从另外学校转学过来,和男生一起抽烟,化浓妆,说脏话,但是有分寸,讲义气,成绩不太好。
自从住在一起后就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在她眼里,学校的男生都是孩子。
她说永真是一片雪,那种在高峰上永远不会融化的雪,太单纯了,她是来保护她的。
毕业后姜利,刘溪顶父亲的班在不同的国营企业。永真继续上学,5年后一日刘溪来电告诉永真,姜利因与公司同事玩4角恋,她自己男朋友在省城,同时和公司两个男同事暧昧着,一日3人去划船时翻了船,两个男人死里逃生,姜利永存湖底,据后来有渔夫说姜利冒出来几次呼救,但是那两个男人硬是没有施救。渔夫赶过来已经晚了,更有人透露,姜莉拉住了其中一人的腿,可是硬生生被拽开了,因为惧怕,因为那个男人想要生。或者他们之间原本没有爱情可言,也就没关爱。
永真特地和刘溪去看了姜利的母亲,昔日精明能干的母亲眼睛都要哭瞎,一夜黑发变白,姜莉即使任性,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看到永真她们,先还是哽咽叙述,然后止不住嚎啕大哭,叙述不成章,不成句,拉着刘溪的手要哭背过气去,完全没有生意女子的精干和泼辣,风度尽失,那份歇斯底里绝望让永真和刘溪泪眼婆娑。
但说起来姜莉单位赔偿抚恤金时瞬间雨过天晴,眼泪尽收,冷静和欣慰在言语里藏不住。永真见她如此将她握着她的手轻轻抽回,忍者泪看着室外街道,有几株杨柳在那儿轻轻舞动,姜利母亲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给你们倒茶喝。刘溪抱住姜利母亲说“不用喝茶,我们是来与你一起回忆她,你好好哭一场,不要憋着。"
永真回家后将照相簿里姜利的照片剪掉了,但是每次看到那个相册就好像看到她在那笑盈盈的,3年后永真将相册也丢掉了。
一个人背负太多,就会负重前行,成为一只骆驼,而且会被干扰。
永真和羽因去另外的城市不同学校上学,她们两个人写信,好像写信比面对面交流更能让人敞开心扉和畅所欲言。
羽因很少主动说些什么,一次来学校突然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眼镜男生来了,问她们是怎么认识的,羽因说班上有个女生喜欢他,总是找机会和他一起比赛,但总是输的时候多,于是她就叫嚣着让他找羽因比,结果他输了,然后3个人就很熟,因为他听到”永真“这个名字耳朵起了茧,所以在周末要过来看下。永真宿舍里正好在大扫除,污水横流,一片狼藉,其实平常宿舍里清洁卫生是第一名。但那天诸事都不顺,学校东西很难吃,没有太阳,总而言之好像是羽因想将一个在信上文艺而浪漫的永真推介给他,同时想将一个帅气而多金男朋友让好友把把关。但两个人彼此印象都没有从文字上来得好。
羽因说你们两人很像,理想化,唯美,浪漫,文艺,不太务实,对现实抗拒,讨厌不卫生,讨厌不公正和不道德,诚实,好强,有点小清高。
永真不可置否看着说:哦?我可有清高资本?
下一次来信说他有咽喉炎,分分钟想咳嗽
永真说如果一个寻找完美的人那她将永远在寻找的路上。
很多年后,羽因成了一家事业单位城市经理,生了孩子,手上戴着一只绿色的玉镯,她嫁给了永真也认识的同学,他在中学时就一直在她身后任劳任怨,排队打水,卫生时搬桌子,值日时帮擦黑板,不时买零食送给羽因身边的同学,不理会别人嘲笑,终于抱得女神。而羽因说一个女生如果要稳定下来最好的方法是找一个爱自己,体贴自己的人。女生如果去追男生就是磨难,而是被男生体贴才能是安,否则都如在湖水里荡漾的小舟。羽因一直高贵,她不容许自己不体面。
看着躺着床上的羽因幸福看着孩子睡着的样子,永真突然感到失去了一个朋友。她突然见明白羽因和她不是同路人,她们两个人认识这么久,写了无数封信,交流过无数次话题,可是她们两个人价值观和人生观完全不同,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不再是那个可以送贺卡,折叠幸运星,千纸鹤,将信纸折叠成一片树叶形状的少女。
尤其她腕上的晶莹剔透的镯子好像一道天堑横亘在她们中间,永真跌跌后退。
羽因一直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聪明内敛,不动声色,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帖而顺其自然。
而永真的心,还是一个不曾长大的孩子。
她继续去其他城市上学。
她们不再联系,多年后,有人将羽因微信推荐过来,看到她的昵称还是两个人通信时的那个,永真突然难过涌上来。
但她们依然没有联系。
永真一直以为一件物品,一个人一旦属于她就会终身都是,原来不是,什么都把握不住,而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