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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才艺或技能就是他们散发的香气。有的花在很远就入人眼了,夸张而艳丽,这些花的表情就和那些拥有美丽的外表的人一样无需说什么,做什么就能吸引人。
  这是生物进化的结果,让任何生物都有生存机会,不至于因为没有蜜蜂或蝴蝶传播而失去授粉。每个人也是如此,不给俏丽容颜,就给你智慧,没有智慧,就给你一双巧手,没有巧手,就给你善良的性情。每个人出生时就已经给人一份潜在的天赋,只是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浪费了,或是不自知。
  一个男生递给她一根项链,上面吊着一个子弹头,链子就是一个银饰,但是那个子弹头吸引了她,她为这个稀罕的东西而动心。那个男生不放心的叮嘱不要告诉老师,你生日快到了送給你。她将那条链子握在手心,出了汗才想起应该放到口袋里,放进去后又不放心,担心压坏了那些花,又拿出来放在另外一个袋子,然后在月色下拿出来看那个子弹。永真在学校的生活被这颗子弹弄成碧波荡漾的一弘水。
  周日回家后,她忘记将链子藏起来,母亲在洗书包时发现了,在永真的记忆里,善良美丽的母亲永远都是微笑着,爱清洁,将衣服分类放在不同格子,将书从高到低摆放整齐,她从来没有发过火,也没有骂过人,声音轻柔而动听,但是那天,她没有笑容,而是非常严肃的说:不要轻易收别人礼物,以桃报李,每个送你礼物的人都是想要从悄这儿获得什么,你可有东西送?现在别人送你微小礼物可以收而且给别人还情,但是有一天别人送你的礼物你还不起呢?永真将那条项链还给了同学。
  他们考上中学后在同一个班,但是那个同学请家长到学校帮忙转了班。永真从此以后一直不曾见过他,永真做事情就是这样,总是在推翻之前的决定,在反悔,在不停的游移不定,因为她是一个真的人,不晓得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用心机行事和说话,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目的,但是永真只是单凭着第一感觉,小时候还好,有清纯可爱在里面,但是长大后就让人感觉啼笑皆非和有股傻气,和周边环境隔着栅栏的距离。
  有一天,永真问母亲她从哪里来,在学校里,生物地理音乐画画是副科,是要让位给主课补习的,在她们所有学生生涯里这个已经被深深烙印,看到生物课本的介绍有强烈想了解。她母亲一楞,想了想说从紫云英田里来的,那天到外公家里陪外婆去河里洗衣,听到有孩子啼哭声,看到你被放在紫云英草地上,脸上满是泪水,哭到撕心裂肺,外婆说你太可怜了就将你抱回家。
  永真信以为真将母亲一把抱住连连说“谢谢,说3月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如果你们不捡我,我怕早死了”母亲温柔的笑着说:那还不听话,让我们这样操心,再不听话,就将你送到紫云英地里去了“
  永真第一次感受到了担忧和恐惧,对紫云英有种慕名好感,也许真没有地方可去,那里将是一个值得去的地方,一片绿色的如四叶草的植物,并且还开着紫色的花朵,躺在上面是唯美的,诗意的,浪漫的。
  但是今日的母亲严肃让永真暗自吸一口气,一个人要独立,要拒绝,要学会判断,还要理性,并且不要轻易接受任何人东西,因为一个人被物质牵制就会非常被动而贪婪。
  永真,姜莉和刘溪住一间房,是姜利的家,一个学期一缴费,每天一点热水,三个人洗脸,洗身子,洗脚水都变了颜色,永真不想洗,或宁可用冷水洗,三个人不在一个班,晚上下晚自习回来不讨论学习,只打趣老师和议论同学,永真听着。
  她在学校里朋友是羽因,爱学习,皮肤很白,单眼皮,不说话,是那种特别沉得住气的人。
  父亲是事业单位负责人,和住校生不同的是她每天回家吃中餐,晚餐,是诸多男生眼里的女神。还有一个女生倪玉,父母亲离婚了,眼睛很大,有动人摄魂的美,有心脏病,因而就很自卑但是又有傲然,大家都疏离她也是怕惊动她,但是羽因和永真没有,因为善良,羽因不时在倪玉生病时接济她,永真送给她学习用品。
  三人在一个班还写信,讨论学习,理想,社会现象,讨论很多想不通的问题,讨论也未果。
  羽因的父亲有外遇,母亲终年难得微笑。知道永真是她的朋友,极力夸赞她董事,非常热情。
  好像每个家庭的孩子们都战战兢兢感,一次羽因让永真陪她去父亲上班的地方拿9月开学的学费,两个人穿一样的黑色高跟鞋,好像两个人没有商量过就买了一样的鞋子,也许爱美的天性和时尚的眼光是一样的。不喜欢明艳的颜色,而是清淡素雅,黑白灰是最爱。走了一天,停停走走,聊天,脚走痛了,有血泡出来,没有喝水,路上也没有商店,连行人都很少,一辆车都没有,将鞋提着继续走,好像永远走不完似的。
  两个人平时写信2000到3000字是平常事,可是那天却只是在路上默然走着,好像羞于在现实里表达一样,到那里才知道父亲不在单位,两个人坐在单位后面院子里一颗樟树下水泥砌成的护栏上坐等她父亲回来,大概晚上22:00,终于来了一辆闪着大灯的车,将院子照得雪亮。
  洗漱过睡觉,第二天非常冷,从夏天一下子就跨到冬天的感觉,两个人穿着夏装瑟瑟发抖回家了,从那天起,永真知道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知道的故事和悲哀及无奈,并不是看到的那样美好。
  姜莉家里还提供学生餐,提供住宿,来来往往人多,她母亲刚好是那种客栈里比较泼辣的人,瘦削的脸,三角眼,刘胡兰一样的头发用一根黑色发夹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终年不换。声音很大,像刀片一样刮得人生痛。
  姜莉将她身上的习性完全继承,丰腴,肤色白,男生一样的短发,泼辣,很难买到衣服就穿运动裤,因为是家里独生女,上面全部是哥哥,被娇惯几乎没有少女的青涩和文静,和隔壁的嫂子吵架,说很多永真闻所未闻的街头巷尾的张家长李家短,和永真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新闻完全不同。
  一日姜莉晚上问,“什么叫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