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叶少
她突然很担心，这条小鹿会不会撞死……
大脑空白了半天，等缓过神时，陈卫青已经搂着她冲到了四班教室里。
所有同学发愣似的看着陈卫青，他叼着烟，揽着美人，直直往卫龙走去。
“青哥，青哥！我错了青哥！”也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卫龙立马哀嚎求饶，“青哥饶我一命！我给你做牛做马！”
陈卫青什么话都没说，放开纪文君，邪笑一声，大步上前，一掌挥在卫龙的侧脑，“咣当”一声，卫龙撞翻课桌，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你可以再让你哥带人来砍我。但在这之前，别对纪文君动一点歪心思，懂了吗？”陈卫青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说出了一句牛逼的台词，宛若睥睨世间的神魔。
“懂、懂了，咳咳，青哥，饶命。”即便脑袋十分眩晕，卫龙的求饶也不敢怠慢。
陈卫青满意的点头，然后扫视了下整个班级，淡淡的道：“你们这些男生也一样。”
在死寂中，陈卫青潇洒转身，抽着烟走了出去，他的背影，让所有人都为之恐惧。
通红着脸的纪文君，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陈卫青走到走廊，把还剩一半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顺便抖了抖袖子里的一点灰尘。
纪文君来到他身边轻柔的说：“其实我不喜欢男孩子抽烟。”
“我也不会抽。”陈卫青拍拍手。
“看出来了，要不然怎么抽一半就丢了。你就是个小屁孩。”
“刚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就骂我，真是狼心狗肺。”陈卫青懒散的靠在走廊上。
“你不是吗？”纪文君娇嗔一声，“总想表现得很厉害，动作、语言，甚至笑容，都和从前那个弱小的陈卫青不沾边。我一直觉得未成年抽烟就是件弱智的事情，可在你身上，我为什么看到了落寞？”
陈卫青静了一下，微微低头：“哪有。”
“明明就有。”纪文君说：“你的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
“你是在念华晨宇的歌词吗？”陈卫青的目光，落在青天白日之上，悠长悠长。
“我就是想了解你。”纪文君看着他的侧脸，眼波如水。
陈卫青又静了下，动了动食指，低下了眼眸，想到曾经被欺凌得向狗一样的自己，他自嘲一笑，然后耸耸肩：“还是别说我了。说说你，杜儒那么优秀，为什么不喜欢他？”
虽然从纪余那里得到了答案，但此刻的陈卫青，只想转移话题。
“我说过了呀，始于颜值。”纪文君粉着小脸，偷偷往陈卫青那边挨了挨。
“原来你是个看脸的庸俗女人。”
“只是从颜值开始而已。然后，看看自己会不会沦陷咯。”
钢铁直男陈卫青，对此表示完全没有兴趣。
又和纪文君瞎扯了一堆屁话，就打铃去上课了。
……
下午放学，陈卫青抓起书包，匆匆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上课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陈猫猫。
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过去，陈卫青留给她的零食只有一顿饭的量，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卫青急得魂儿都丢了，这可是他亲手创造的女儿！刚叫一两天的爸爸，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
等等，饿一天好像饿不死。
可陈卫青还是急，就怕她出什么意外，不停的注意路况。
等他到家时，太阳沉下去了，温度骤降，微风渐凉。
陈卫青火急火燎冲进家门，就听见自己的房间传来了微小的音乐声。
王丽应该是敲过门，但王丽从来不多管陈卫青的事情，就像他创造陈猫猫的那几天一样。倘若陈卫青哪天不念书了，王丽也只会一个人躲着哭，然后尊重儿子的选择。
丢下书包，陈卫青拿着钥匙拧开了卧室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随之还有吵闹的音乐。
顿时，陈卫青有种进了牛棚的感觉。
积木散乱在地，童话故事书的纸屑满屋子都是；座椅安详的躺在地上，床上一片狼藉；瓷砖上还有一两滩未干涸的尿渍，骚臭与腐烂的味道充斥整个屋子。
此时，女孩正缩在墙角落里，目光呆滞无神。
直到门打开，她看到陈卫青站在门前，瘪着嘴，直接哇哇大哭，然后步履蹒跚的跑过来，扑到陈卫青身上，含糊不清的喊着：“爸爸……怕……”
她或许是开始理解某些文字的意义了。成熟的大脑和发达的神经，让她的情绪逐渐完善。她已经学会了奔跑，知道站起来比在地上爬要快。
她一天天的成长，像棵茁壮的幼苗。
如果风吹雨打时，大树不在她身旁，她会不会被露珠压垮了身躯，再也挺不起腰来？
没有父亲的陈卫青，不正是如此么？
陈卫青摸着她的脑袋，一阵愧疚难安，嘴里喃呢着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
这样温柔的语气，陈猫猫颤抖的身子也逐渐平稳了下来，接着，陈卫青抱着她去洗澡，又给她换了身干净衣服。
在王丽下班回来之前，陈卫青做了一顿饭给她吃。
他把房间也清扫得一干二净，拉开窗帘，透了下清新的空气。
剩余的时间，陈卫青教她说话。
往后的每个日子，都应该如此。
他甚至想，等某天陈猫猫有了七八岁的心智，就跟王丽摊牌。
一直局限在这个小房间，会把她闷坏。
他要带阿崽去见见这个世界，而不是身为猫那样，只知道生物本能的吃和睡，在一张纯白的纸上，添上五彩斑斓的颜色。
……
……
星期五，吃完午饭的陈卫青带上班里的小弟，浩浩荡荡爬上五楼。
他叼着烟，每个看见他的人，都要避让三分。
早在前两天就说过，他要去找高一那两个混得好的人打架。
坏学生不都应该这样吗？天天抽烟打架，不学无术，浪费青春。
结果爬到三楼的时候，正好撞见提着公文包下楼的政教处主任，小弟们懵了，罗洪斌赶紧说：“青哥快把烟扔了！”
谁都知道政教处主任的脾气，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学校抽烟，绝对要被处分。
陈卫青不是那种无脑学生，虽然清楚杨军拿他没办法，但在公共场合不给对方台阶下，人家也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卫青同学这是要去哪里呢？”杨军停了下来，微笑着问了一句。
这一幕让人大跌眼镜。
空气里充斥着烟草的味道，陈卫青丢偷偷烟头的动作肯定也被老师看见了，一向严肃的杨军竟然还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不是应该训斥一顿，叫他去办公室吗？
“老师好，我们去找两个朋友。”陈卫青礼貌道，“老师您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杨军点头，绕道下了楼。
就这样打发走了？小弟面面相觑。
陈卫青却像没事人一样，回头对罗洪斌说：“小罗，刚刚干的不错。”
“青哥，这是我应该的。”罗洪斌微微有点受宠若惊。
其他几个小弟则是在心中鄙夷，罗洪斌不是最恨陈卫青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连他们这些人都有点不服气陈卫青，难道罗洪斌被小白兔附身了？
但只有罗洪斌知道，陈卫青有多邪门。
当初进办公室的时候，杨军对陈卫青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现在为何这么和蔼？肯定是被陈卫青教训过了！
他昨天甚至还去找卫龙聊了一下，劝阻他不要再招惹陈卫青，可卫龙就像个傻子一样，因为昨天被陈卫青踩头，怒火中烧，打算让他哥直接做掉陈卫青。
罗洪斌拒绝参与，还被卫龙骂了句怂包蛋。
“如果你表现得一直那么好，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陈卫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续上楼。
意想不到的好处？
罗洪斌转着眼珠子思考，陈卫青可是个邪门的人，这意想不到的好处，会不会是什么特殊的东西？
刚爬到四楼，就在这时，上面也下来了七八个穿着球衣的男生。楼道本就狭窄，两堆人相撞，必须有一堆人让路，才能通行。
但是，谁先让路，不就代表谁认怂吗？
除了罗洪斌，小弟们居然都乖巧的让到一边，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叶少”。
是的，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下楼的人，是叶雨泽。
陈卫青固然厉害，但相比于叶大少爷而言，又算什么？小弟们当然不愿跟陈卫青往枪口上撞。
可为什么罗洪斌还站在他身后？
这一点，让陈卫青非常意外。
“没长眼睛？挡到叶少你们是想死吗？”一个抱着篮球的阳光少年，站在叶少身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