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刘亚拽着自己的皮箱艰难的从公交车上挤下来,大风呼呼地刮着,春节都过了,天气还没有转暖的迹象,学校里的人工湖还没有化冻呢,气温绝对在零度以下,嘴里呼出一口气,眼前形成一片雾。
  一手拖着皮箱往宿舍走,一手拿着手机给舍友打电话,请求支援,皮箱太沉了,她自己一个人可提不上去。
  她的皮箱里放了一整箱的雪花梨,好几十斤哪。刘妈妈非得让装上,说去学校以后就不用再买了,而且家里的东西吃得放心。除此之外,她还带了油炸的小黄花鱼o(╯□╰)o
  刘亚宿舍里的人相处得很好,每次开学返校的时候,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带些特产过来。
  刘娜是黄骅的,产枣,每年十一放假回校都会带箱冬枣回来,酥脆香甜,很好吃。
  小武妈妈是四川的,腊肠什么的做得很有味道,大家都吃的不亦乐乎啊。
  张喜梅二二的,曾经从家里带来一整只烤鸭,但是到宿舍的时候只剩半只了——她在路上禁不住馋吃了半只-_-!
  年年带过年年妈包的芹菜肉馅的饺子……
  刘亚走到宿舍楼下面的时候,张喜梅已经在那等着了。喜梅虽然二,但心肠最好了,乐于助人。
  她很干脆的接过刘亚手里的皮箱,剽悍的提着往楼梯走,刘亚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差点累成狗。
  “咱们宿舍来了几个人了?”刘亚拖过皮箱的胳膊酸的抬不起来了,小幅度的甩着胳膊打听情况。
  “除了小武还没有到,别人都到了,不过她也快到了。”喜梅拎着箱子上台阶,一步一顿。
  “你能提动吗?要不咱俩一块提?那箱子太沉了。”刘亚看她上楼挺费劲的。
  “不用,咱们就在二楼,一会就到了。”喜梅豪爽的挥挥手表示不用。
  进了宿舍门,舍友们热情的打招呼,一假期不见还是很想念的。
  刘亚把皮箱打开,装梨的箱子胶带撕开,说:“我带了梨,你们谁吃,过来拿啊。”
  刘娜探头说:“你带的什么梨?我想吃雪花梨。”这就是个小吃货,宿舍里就属她零食存货量大。
  “我带了雪花梨,不过很大,一个人可能吃不完。”刘亚拿了一个梨递给她。
  “没事,我胃不好,也吃不完一个。”刘娜把梨接过去,接着大声问,“谁跟我一起吃一个?”
  年年迅速响应说:“我!我跟你吃一个。”
  刘亚拿出她的新手机说:“我买了新手机,功能特别齐全,尤其是打电话的时候,听得很清楚。”
  现在通讯信号不好已经成了公认的事实了,大多数人的手机接打电话时都不是很清楚,所以现在打电话听的清楚已经是刘亚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宿舍里的人挨个检阅刘亚的手机,然后还给她:“小武也买了新手机,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刘亚对此表示很期待。
  晚上熄灯后,躺在被窝里开卧谈会,刘亚兴奋的显摆自己得到的新消息,“现在京津冀一体化发展,咱们学校以后就被京津冀共同管理了!我们学生也跟着水涨船高,出去找工作的时候肯定有优势。”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喜梅这样总结。
  “切,你才是鸡犬呢。”大家纷纷指责她。
  张喜梅经常乱用成语,有时候还发音不准确,她曾经奇葩的把“发嗲”念成了“发爹”,荣获外号“小二梅”一枚,如今她二的越发没有下限了……
  “这个政策不是早就出来了吗?咱们学校正在建的图书馆不就是资金到了,所以才开工的吗?还有咱们学校周围的科技园区,都是这么来的啊,这楼都要盖完了,你才知道啊?”刘娜玩着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映照的周围小片区域一片朦胧。
  “啊?真的呀,我假期的时候才知道的,说是要把京津冀协同发展什么的,我光注意有关咱们学校的消息了,别的没怎么注意。”刘亚悻悻地说。
  “京津冀是连接‘海上丝绸之路’和‘陆上丝绸之路’重要枢纽,所以是最需要重点发展的地区,于是就有了京津冀一体化发展。”年年慢悠悠的科普。
  “我一直都不知道,今天才知道。”小二梅安慰刘亚说。
  然后很快的转换了话题,“习大大视察空军,进战机驾驶舱,近距离观察仪表器械。”张喜梅一本正经的念着好不容易刷新出来的□□新闻。
  但是已经没人听她说什么了,几个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越说声音越大,音调越高,很快就盖过了张喜梅说话的声音。
  “你们听我说啊!听我说!”小二梅爆发了,宿舍里安静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以前流传过一个说法,说是地球磁极互换的事。你们看现在通讯异常,说是因为电磁干扰;最近飞机、轮船老是出事,据说也是电磁干扰引起的精密仪表失灵。今天习大大居然视察空军,而且重点观察了战机仪表,你们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她用一种深沉、惊悚的语调说了这一段话。
  宿舍里鸦雀无声。
  刘亚幽幽的说:“说明末世要到了,亲爱的们。”
  “你们说如果末世真的来了,我们有可能活下去吗?那些丧尸,那么恶心。”刘亚看多了,脑洞就开的比较大,“我们平时在宿舍多放点水,多准备点零食,等末世来了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当然还要准备一些武器。咱们宿舍能当武器用的也就是拖把了。丧尸的致命部位在头部,也不知道对不对……”
  “哎呀呀呀~不会啦,末世不会来的,你想太多了!安心安心!!”没等刘亚说完,瑞瑞就打断了她的话。
  宿舍里的气氛陡然轻松起来,之后讨论的话题一变再变,倒是没有再提有关“末世”的话。
  开学一周后,正月十九,阳历三月八号,刘亚对这一天记得很清楚。
  这天是周一,一整个上午都没有课,所以她起得很晚,十点多的时候去食堂吃饭,掀起宿舍大门处挂着的棉帘子,一片银装素裹,外面还在簌簌的下着雪。风一吹,雪花都飞起来了。
  刘亚缩着脖子犹豫,是不是要回去拿伞,雪下得很大!
  突然头顶一声“啪”,吓得刘亚一激灵。
  她抬头去看,发现大门右侧距离刘亚一米多,斜上方的第二块玻璃上粘着一块比拇指肚还要大一点的冰块,正在顺着玻璃往下滑,速度并不慢,只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刘亚这才恍然:外面不仅在下雪,还在下冰雹!
  她上楼去拿伞,然后撑着伞去吃饭。
  路上行人并不多,都是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一副马上要踩到地雷的表情。
  确实!冰雹的密度并不大,但是如果不幸砸在头上的话,还是很疼的。
  刘亚就被砸了好几下,疼的她呲牙咧嘴。她怕伞被风刮跑,或者是被冰雹砸破了,就把伞顶搁在了头顶上,怀里紧紧抱着伞柄。后来想想,真是蠢死了!
  刘亚拿着伞去教学楼给正在上课的舍友们送去。
  刚下的雪,路上并不滑,但她仍旧走的心惊胆战。
  衣兜里手机震动,刘妈妈给刘亚打电话,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太清楚,她的心思一方面在路面上,一方面担心头上是不是会有冰雹砸下来。还以为是刘妈妈打电话表示关心的。
  刘妈妈语气挺着急,可能看刘亚听不太清楚就把电话挂了。
  刘亚把手机揣兜里继续往教室里走。
  等她跟舍友一起回到宿舍的时候,手机上刘爸爸的未接来电有十几个,刘妈妈也有两个,她给刘爸爸打过去。
  刘爸爸劈头盖脸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干什么去了?”刘爸爸因为业务繁忙,用手机的地方多,也换了一个手机,声音很清楚。
  刘亚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刘爸爸松一口气说:“你吓死我们了。”又紧跟着问,“你姐跟你打电话了没?你们今天联系过吗?”
  “没有啊,我们平时都在网上聊,今天也没有联系过。”刘亚隐约觉得可能出什么事了。
  “你姐本来昨天开学,今天早上没课,就今天早上才走,到现在联系不上了,打电话也打不通,你妈看时间差不多了,想问问她到了没有。你妈现在给你大姨他们打电话呢,他们不是在保定吗?想让他们去找找,看看到了没有。今天还下着冰雹,怕你姐再出个什么事。”刘爸爸语速很快的说完这件事,最后还不忘安慰刘亚,“你别跟着上火,可能今天天气不好,路况不好,电话信号也不好,你姐收不到电话也是有可能的。你有你姐的同学联系方式吗,问问她们,看看到底到学校没有。”
  刘亚“嗯、嗯”的应着,让爸爸不要担心。
  刘爸爸最后嘱咐说:“这个天气,你就别出门了,有课也别上了,注意安全。”
  刘亚动作迅速的翻看以前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