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
周深摇了摇头,无奈笑了笑,“那,我的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的承诺呢?”
“哼哼,不告诉你,自己想。”陈墨继续傲娇着,她感觉自己缺乏一个门槛,一个让她顺理成章答应周深的门槛,她知道一切都应该是,但是要她就这样答应,岂不是显得她太好追了?
仿佛为了化解周深冥思苦想的尴尬气氛,护士进来给陈墨晾了体温之后,认认真真看了温度计,表示陈墨可以出院了。
陈墨也想回家了,她在“家”待惯了,那里有周深给她准备的一切,都代表着他精细的迁就,有专门的茶室,琴室,有她喜欢的一切茶叶,不像医院,是那样冷冰冰,空荡荡的。
周深抱起陈墨就准备带她出院,病房里面的茉莉花香荡漾着,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四处,洒在陈墨的脸上,与她隐隐约约的脸红相得益彰。
“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陈墨很不好意思地拒绝,含羞欲拒的模样,自然没有换来周深放下她,相反,周深抱着她已经走到了走廊上面。
旁边的小护士们纷纷看着他们,带着“了然于心”的笑容。
周深依旧大大方方。
当他们眼角的余光,出现那道清隽的身影时,他们依旧旁若无人。
许修站在走廊旁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面,面色却绝不轻松,面无表情,仿佛见到陌生人一样,在水面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这淡漠的表情,居然比他们当年开学初见的时候还要冷峻几分。
终于,在空气都快冷凝住的那么一瞬间,许修开口说道:“你不想知道当年为为什么丢下你独自前往英国了吗?”
旧事重提,不管他们以前多深的感情,也许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陈墨勾着周深脖子的手紧了紧,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个男人都明白了什么。
她很依恋周深
周深面不改色,是一种笃定,一种自信……
许修扯了扯唇角,露出几许不屑,又仿佛胜券在握,声音带着几分飘渺,几分怀念,几分俯视众生,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陈墨”,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她,说:“当年我真没想到十八岁以前的你会未婚先孕。”
这一句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无端丢了下来,炸得陈墨与周深之间的幸福氛围无影无踪,只剩下惊愕,陈墨喃喃自语道:“难怪”,随即凄凉地苦笑起来,眼泪像流水一样哗哗往地上滴,一滴,两滴,三滴………
周围的人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惊起了娱乐八卦的氛围,纷纷拿起手机开始拍,这么诡异的对峙局面。
周深把陈墨的脸埋在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的背,这里面的纠葛,他似懂非懂,他甚至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许修仿佛嫌这个炸弹丢得不够似的,脸上嘲讽更甚,正准备开口,被周深一把拉着往外面走,周深一记怒目,怒火中烧。
他气的是,不管发生了什么,过去的是是非非,他们都可以私下谈论,去商量,为什么一定要闹在大庭广众之下。
陈墨的眼泪烫伤了他的心,他轻轻把陈墨放在副驾驶座上,许修怡然自得地坐在后座,悠哉游哉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
仿佛刚刚的行为不是他所为,他还是古代的贵公子,打马看花,端的是清隽无双,眼里只有诗词歌赋。
而一开口,之前的淡然尽毁,只有不甘和怨。
“陈墨,我们在一起四年,你却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你让我作何想,明明是你欺骗在先,我都决定放下芥蒂回国了,你居然还一副曾经被抛弃的模样,怎么,找上我表弟,让他更加怜惜你吗?”
陈墨哭得委屈极了,仿佛整个世界都伤害了她,她刻意去遗忘的,去淡化的一切,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在她要抓住幸福的时候,突然涌现,把她的一切撕得体无完肤。
“我的孩子,她在哪儿,是男孩还是女孩?”陈墨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
周深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复杂感受,他心里不染纤尘的姑娘,当把过去翻开的时候……他轻轻地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面,一言不发,只有嘴唇紧紧抿着。
“男孩,我找到他之后收养了他,这三年跟我在英国长大。”许修看着她委屈而痛苦的模样,不自觉把声音放轻,不再那样夹枪带棒,讥讽她了。
陈墨逐渐平静了下来,一双眼睛红红肿肿的,声音沙哑地说道:“谢谢你照顾他,我能去看看他吗?”
许修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手在半路突然顿下来,随即收了回来。
他在国外这三年,一直要国内的朋友关注着陈墨,她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她一直独来独往,天天去图书馆,许修是成心要晾她一晾。
当时知道她有孩子这个消息,特别是后来他私自给他们做的DNA检测显示亲子关系的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黑了,他酗酒,夜不归宿,不愿意看她一眼,哪怕她被人欺负,哪怕她需要他的解释,他也只是毅然决然离开,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凭什么陈墨可以继续没心没肺。
直到有一天,朋友告诉他,陈墨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周深,他连夜的飞机赶回国,在周深送陈墨回宿舍的路上,陈墨对周深爱搭不理,他心里是开心的,他在阴影中注视他们,他以为陈墨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放心地回了英国。
也许那个时候他留下。
周深跟陈墨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展到谈婚论嫁,那时候陈墨还在等他,只要他回来,一起都是原来的模样,除了,多了一个孩子。
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一个,她十八岁之前生下的孩子。
再次让他赶回来的是,陈墨毕业的消息,他急急忙忙去云南把当年酿的酒取回来,不曾想,再回来,却是陈墨跟周深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