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讨回公道
练轻舞也是气急，瞬间有了应对的主意。
方六捂着红肿老高的脸颊，眼中漫过一丝得意，看吧，小姐终究是偏着他的，这一巴掌挨得十分有意义。
练轻舞如此一说，微生珏倒是松开了眉头，有她这个妹妹在，倒是真不用担心，为此，他没有丝毫紧张。
练轻舞对着方六露出一个极其赞赏而又灿烂的笑脸：“你说的没错，军规是这样定的，你在军中时间也不短了，能知道这些军规，本小姐还挺讶异的。”
练三伏心里清楚女儿一心偏着谁，而他自己自然和女儿一心，不过，这人如今的身份确实棘手。
不过有愤怒的女儿在，他完全不需要插手。
就算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要把女儿惹怒，绝对不是女儿的对手。
方六已然不知自己在小姐眼里已经成了待宰的虾，自己爬起来不说，还冲着微生珏扬手。
“怎么，你想把这巴掌还给我兄长？”练轻舞急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人手腕。
其实这事有点难，微生珏初次见面就说过，他不撒谎。
这临时怎么给他编造出一个没有漏洞，又让他自己默认的身份，着实有些伤脑筋。
“小姐，这里是军营，一切以军法为重，他就是你的兄长又如何，不过一江湖人，贱命一条……”
方六脸色突变，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痛楚，他满眼惊惧的望向站在他面前没有他高的练轻舞，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可知道，当今国师收徒的标准。”
“知道。”方六额间冷汗滚滚而下，练轻舞没有放手，那疼痛像外来客一样，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筋脉。
“说。”
“除世子外，匪盗不收，非能者不收。”
“看来，你记得还挺清楚，被你污蔑的人，正巧就是国师弟子，你再说说，污蔑国师弟子的惩罚。”
禅朝国师地位超然，无故辱骂国师者，也得吃上三天牢饭，连带着国师的弟子，也地位不凡。
不过每位国师都会在一段时间内远游，会收下多少弟子无人查考，也就无从得知。
对于国师的弟子，自然也没什么与之相关的法律。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若我说，你面前的人便是国师弟子，而你方才刚说他贱命一条，你看看，你该当何罪啊？”
“小姐，你一定是被他迷了心智，国师弟子都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他怎么可能是国师弟子呢，他顶多是个江湖混子！”
练轻舞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下来，她转头望向微生珏的眸子，我可以公开你国师弟子的身份吗。
早先，就有伤员向他询问此事，他已经如实相告，如今公布，理应不是很突兀。
微生珏颔首答应，练轻舞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喜悦的弧度来。
自己擅作主张，也得了他的应许，不知为何，心里十分欢悦。
她被父兄宠着长大，现如今认了个哥哥，也依着她，这种滋味实在是令她身心舒畅。
“爹，麻烦你……”
“你这孩子，和爹还说什么麻烦？”
练三伏对着女儿，露出一个宠溺的眼神，转身从女儿手里接过方六，就换了副表情。
“到了练武场，你要是老实点，全军兄弟兴许给你留一条小命。”
说着，提着人大大步而去。
“兄长，你和国师是怎么认识的，怎样就成了他的徒弟的？”
微生珏一时语塞，怎么和国师认识？
“怎么，兄长如此健忘？”
练轻舞走了几步没听到回应，半转身仰起头，却看到微生珏脸上一线白皙。
微生珏的脸怎么了？练轻舞眉头大皱，他面色一直不好，现在又出现这么奇怪的现象……
“这些事说来话长，你我是兄妹，现在不是把那些事情告诉你的时候。”
微生珏心中也是难受，练轻舞对他的维护，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是时候？”练轻舞秀眉一皱，“那可怎么办，待会儿我们到了练武场，终究是要说你和国师的渊源。”
微生珏心中疑惑，他的母妃总爱究根问底，他这位贤妹倒是不同，实属奇特。
“要说愚兄和国师的渊源，不如让师傅亲自现身证明。”
练轻舞先是愣了下：“啊？国师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就见了一面，还以为他老人家已经离开了，可这也不容易，几步就到练武场了。”
“国师再怎么快，也赶不及？”
就在自己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出于习武人的本能，练轻舞转身挥击，扑了个空。
她更是惊慌失措，哪里还想得到这声音似曾相识，正要解开腰间软鞭，手臂被身边人虚虚一握。
“是师傅来了。”
“哦。”练轻舞放松下来，才发现短短一瞬之间，已经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
“那我们走吧？”
“好。今天这个做师傅的，得给徒弟讨回公道。”
“国师大人，玉笔带了吗？”
“那种小玩意儿还丢不了。”
练轻舞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练家军光明磊落，也没什么肮脏事情要隐瞒，他看去了就看去了。
就算没有他在，他的弟子微生珏也一定会为自己的师傅盯着。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真要摆脱国师的视线，早些时候不救微生珏为最好。
可时光倒流以后，她还是会救下那位白衣公子。
练武场上站满了如松的汉子，静悄悄的，连咳嗽都听不见一声。
尤其是站在树荫下的伤员们，练轻舞走过他们身边，偏过头擦了把眼角。
“国师大人！”
练三伏没料到这件事情能惊动公孙月，自己先吃了一惊，撇下台上的方六，大步下台迎接。
“练将军乃国之栋梁，快请止步。”公孙月快步迎去，倒是吓到了练三伏。
禅朝文官以丞相为首，五官以天下兵马大将军为尊，这都是一品大员。唯独国师，三个人独占着超一品的位置。
也难怪练三伏如此慌乱。
“练将军不必多礼，我来不是为了插手军中之事，我今日不过是一师长，为我的学生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