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受伤
“他不知道的事你来答。”
那中年男子像没听到一般，只是一动不动。
“听见了没有？你若是觉得你这耳朵没什么用处，我不妨给你拆了。”
白衣老者这时话语温柔，像是对自家孩子呢喃软语。
“我认识。”中年男子浑身一抖，这才开口。
“那你为何要杀他？”
那中年男子瞪大了眼，偷瞄了白发老者一眼：“我没有，我不想要杀他，他，死了吗？”
“放屁，你死几百次他都会好好活着。”
没等练轻舞作出反应，老头儿倒是有些不耐烦。
看他这般反应，练轻舞也算是放心了，看他这副模样。是不会对微生珏不利才是。
“是是是，他一定活的好好的长命百岁。”
“你不要杀他，为何给他下毒？”
探明了老者的态度，练轻舞也就有了底气，问起话来中气十足。
“我们之间帮派相争，如果影阁阁主在我们手下吃了亏，那我们在江湖上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不错嘛，那我问你，解药在哪。”
虽然知道，微生珏身上的毒已经被逼出，她还是想知道，是否有解药的存在。
若是由自然是亲自拿回去给他服下，这才放心。
“是没有解药的，这毒必须要用内力逼出体外，一直滞留在体内，只会酿成大祸。”
“好，”练轻舞呵呵一笑，“这毒哪儿来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潜入阙城关？他不过是碰巧路过，怎么就中了你们的圈套？”
“他……我们，这不能说，要是说了，就死无葬身之地。”中年男子本来还比较淡定，被问到这些，却开始发抖。
“说，不然，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
一身白的老者完全不管那人的情绪如何，只是冷冷的命令。
“不行，要是说了，绝对会被挫骨扬灰。”
那人已经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白衣老者显然不耐烦了，他两步上前，一只手指压在那人的天灵盖上。
“你知道我若是动一动手指，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练轻舞越发感觉这个人不好惹，她一根指头压在那人天灵盖上，周身防卫，却又将那人周身大穴压制住。
如果那人强行冲穴道，只会气血瘀塞，经脉不通，轻者走火入魔，武功尽失，重者立时毙命。
“好，我说！我们，我们主人，志在天下……”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那人刚刚说出天下二字，口中立刻喷出血箭来，头一歪便没了声息。
而就在一旁的他的徒弟也有了变化，原本漆黑如墨的瞳仁，忽然变色，直接朝着白衣老者攻来。
练轻舞就处身于这二者之间，感觉到身旁异动，来不及提醒老者，自己欺身而上。
也不知为何，原本在她看来不堪一击的年轻人忽然戾气暴涨，手上的力气也不知道加了多少，她一个不留神，鞭子就被对方握在手中。
她连忙向回夺取鞭子，一使劲，只感觉虎口发麻，鞭子却纹丝不动。
练轻舞当机立断弃了鞭子，飞起一脚，直踹那人腿弯。
初次交手她便知道，这人基本功不扎实，下盘不稳，果然，一踢之下这人摇摇晃晃，完全没有避开的可能。
练轻舞再来一脚，那人扑通倒地，手一松，手上的鞭子也随之落地。
来不及拾取自己的兵器，练轻舞干脆飞起一脚将它踢远，接着抬脚就踹。
被踹倒在地，那人也不想着爬起来。就躺在地上，双手乱舞，好巧不巧，握住了练轻舞的脚踝。
只感觉那人双手像钳子一样陷进自己的右边小腿，练轻舞疼得一个激灵，依旧踹个不住。
这时白衣人也加入战局，看一眼对手状态，便知道回天乏术，他也就放弃救他的想法，一击毙命。
只是让人惊愣的是，那人明明已经死了，两眼依旧圆睁，练轻舞右腿还被那人紧紧的抓住。
一时间无法挣脱，练轻舞俯视已经死亡的敌人，目睹他的瞳仁恢复正常颜色，七窍流出黑血。
“不好！”
练轻舞眼睁睁看着老者，斩下那人抓住她小腿的一臂，拉着她飞速离开。
跑动之间，练轻舞只感觉小腿疼痛难忍，一出有缘一面，便双腿打晃，就地坐倒。
“你这女娃，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任由着练轻舞跌坐门前，白衣老者自己也蹲下来，瞧着抓住她小腿的断臂摇头。
“这是怎么了，老爷爷，你有办法替我把这个恶心的东西弄下来吗？”练轻舞都快哭了。
“法子是有的，不过就看你乐意与否。”
这只断臂青筋突暴，谁都知道这人死前用了多大的力气，不过眼前的女娃虽说是站不稳了，冷汗也没断过，偏偏一滴泪没流。
他看着颇为喜欢。
“什么法子，老爷爷请说。”
“这法子呢，有两个，一个就是锯断断臂，二个就是锯断你的腿，这般断的干净。”
练轻舞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吓得连冷汗都不流了。
练轻舞低头瞧在自己腿上的手，一时之间竟忘了痛苦，只感觉心里被心酸塞满。
怎么办？是任由死者的手，一直陷在自己腿中，还是，长痛不如短痛，锯断这条腿，失去行走的能力。
练轻舞终于忍不住，双目噙满了泪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老爷爷，我可以回去和长辈商量一番吗？”
自从知道练轻舞失踪，微生珏一直都紧锁眉头，深恨现在的自己行动不便，即便如此，他还是硬撑着来到她的帐篷前面。
这样她回来了，可以第一个看见她。
小乖乖正巧在这时候路头，一双如墨色的眼圈几乎贴到了微生珏脸上。
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人？”
微生珏就在这时听到守卫的怒吼，他提剑而去，没走几步愣在当场：“师……父。”
“嗯？你小子，终于不躲着了。”
微生珏这一声师父叫得极轻，那人却听得很清楚，他放下背上，已经有些迷糊的练轻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