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商户
死的是一户商人家,姓金,人称金员外。
据说这金员外在邺城扎根有七八年了,一夜之间全家被一剑封喉,连三岁的孩童都没放过。
正巧楚璃来的时候是端午,百姓比平时聚集的更多,因此楚璃在闲逛之时,频频听人提起此事。
临画去见自己的朋友了,楚璃和问棋、诗羽一起游湖逛街市。
本来金员外这事,楚璃没怎么上心。却见街市上不少米粮的铺子都挂了“金”字的招牌,只是这些铺子如今都闭门紧锁,便寻附近的百姓问了问。
原来这金家是邺城最大的粮商,楚璃又是被派来查米粮之事的,听到这里,心中有些奇怪,这事未免太巧合了。
逛完回客栈,临画已经在客栈中等着了,神色并不是很好,见楚璃她们回来,忙起身和她们打招呼。
楚璃见临画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见到你朋友了吗?”
临画有些僵硬,笑道:“见到了。”给楚璃倒了杯茶,接着说道,“姑娘,你见多识广,我想请教你个问题。”
楚璃接过茶杯:“你说话从来都直,怎么今天吞吞吐吐的?”
临画有些不自然道:“没有没有,姑娘,南夏那边,如果女子嫁了人,是不是要从一而终?”
楚璃打量了下临画,笑道:“若说从一而终,南夏那边是这样推崇的。不过普通百姓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早年立国初时,人丁不旺。适龄还可生育的女子,都可再嫁。皇家也不许适龄的男子出家做和尚,必须婚配才行。经年之后,有些人吃饱了饭,便开始琢磨起所谓的从一而终,寡妇不许再嫁。名门中还有守望门寡的,真是可笑。皇室倒不推崇这些,有些公主二嫁三嫁都是有的。”
临画这才有些安下心来,与楚璃道:“那,姑娘,若是所嫁非良人呢?”
楚璃看着临画:“南夏那和离的女子,确实是少。大瑞这,我还没查过这些。怎么,你朋友遇到什么事情了?”
临画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所幸就和盘托出,将事情与楚璃说了:“我有个朋友,家中父母已故。远嫁到邺城,离娘家也远。这些年一直无所出,请了大夫,说是她的问题,生育有碍。她丈夫本来还待她不错,听到她不能生,便变了一个人。她婆家并不富裕,一家老小其实都指着她开店养活。可是因着她不能生,对她越来越差。她真是出钱养了群祖宗,我劝她和离,她又不肯。真是不知她怎么想的。”临画越说越气。
楚璃想了想,安慰临画道:“俗话说,劝和不劝分。你们交情虽好,却也有日子没见了。她若是真想和离,又如何会等到你来劝她。我们在邺城还要待一段时间,你既说她婆家待她不好,那你这段时间多关心些。能帮她便帮她就是了,也算全了你们的情分。”
临画依旧有些气:“姑娘口才好,不若姑娘帮我去劝劝她。”
诗羽插嘴道:“姑娘身上一堆事,哪有空帮你去处理这些。何况你那朋友的事情,我听你说的也混乱,姑娘不明就里,别为的这事惹了一身骚。”
临画被诗羽噎了噎,楚璃见缝插针道:“诗羽说的话虽粗糙了些,却在理。我出来办事是公差,你朋友的事情,若是能帮的,让她自己来寻我,我定帮她。”
临画见楚璃把话说到这份上,只是点头。
楚璃去换了身衣服,拿了本书问道:“你今天出去,有没有听说金家被灭门之事?”
临画想了想:“听我朋友说起了这事,听说金家一门,一夜之间,全被灭了。手法干净利落,据说凶手已经确定是谁了。”
楚璃翻书的手停了:“凶手已经定了?衙门张贴告示了?”
临画摇了摇头:“如今只是谣传,听说这金员外曾经参与灭门慕容家一事,慕容家仅剩的就是如今的剑魄慕容倾。”
“那如何能断定是她做的?不是旁人嫁祸的?”楚璃奇怪道。
“不清楚,如今百姓之间都是这样传的。官府这会也没下文,金家的尸体都开始烂了,官府也没给个结果出来。”临画自顾自倒了杯茶。
楚璃不再追问,翻开书,出神了许久。
翌日一早,楚璃带着三个人,去了衙门。
楚璃出示了官印,衙役进去禀报后,带楚璃进去。
邺城太守严柏带着人,与楚璃打官腔道:“御史何时到的?怎么不通知一声,也好备下洗尘宴,给御史接风。”
楚璃笑道:“多谢严太守,不过初到邺城,在下还有些水土不适,接风洗尘,还是免了。”
严柏关切道:“可请过大夫了?”
“已去草堂开过些药材服下了。”楚璃环视了一圈问道,“不知账册在何处?”
严柏笑道:“已经派人去取了,御史随我进去喝杯茶,很快就到。”
两人推辞一番,在厅堂坐下。账册很快就送了来,楚璃粗略的翻了翻,与太守无意道:“听说城中米粮大户金家,一夜之间被灭门了?”
严柏听楚璃提起这事,似乎才想起来,说道:“是,差点误了御史的大事。陛下之前来了旨意,说是这案子,等御史来了,移交御史大人处置。”
又请人去请来了宣旨的人,宣旨的人看了楚璃的官印,将陛下的旨意宣读后,交给楚璃。回皇城复命。
楚璃接旨后,严柏先有些讨好道:“御史简在帝心,以后就仰仗御史了。”
楚璃笑道:“陛下还没正式任命在下做御史,说不准我回京后,就将我调到大理寺了。”
严柏笑道:“御史谦虚了。”
楚璃对问棋、诗羽道:“问棋,诗羽,合抄一本账册,我带回去看。”又转头对严柏道,“不知金家的卷宗在何处?”
严柏忙命人去取来给楚璃看,楚璃看了后,与严柏道:“不知尸体如今停在哪里?”
严柏问了问身边人,与楚璃道:“如今停放在衙署内。御史可要去看?”
楚璃翻了翻卷宗,与严柏道:“好,请太守将仵作叫来,随我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