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 上
楚璃唤来了诗羽和临画，将自己去太学之后的安排与她们说了一说。
“我之前让问棋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等过了元宵，诗羽和问棋一起去将铺子给盘下，做些营生。”楚璃吩咐道，“过了元宵，我便要去太学报到了，临画负责每天陪我上学放学便是。”
诗羽应声，临画若有所思道：“楚姑娘，按理我们是雇佣的关系，本不该多问。只是我实在是好奇，姑娘是什么来历？”
诗羽悄悄扯了扯临画，临画却执意看向楚璃。楚璃却是笑道：“等我中了今科，一切自有分晓。”
临画刨根问底道：“若是姑娘没中呢？”
楚璃笑了笑：“若是我没中，之后想必需要姑娘的地方极少，等一年期满后，姑娘来去自如。”
楚璃这话令临画有些摸不着头脑，临画见问不到什么，也不再纠结，只道：“多谢姑娘，姑娘的话我记下了。”
临画话落，楚璃又看了看诗羽，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诗羽上前道：“姑娘，我有一事想与姑娘商量。”
“何事？”楚璃好奇道。
诗羽犹豫了一会，说道：“姑娘当日雇了我与妹妹二人，妹妹年纪虽小，却也领了姑娘一份月钱。如今姑娘体恤妹妹，不怎么使唤她。我思来想去，总觉着不妥。还请姑娘给妹妹也赐了名字，让她也照常做活才是。”
楚璃笑了笑：“宅子里事情不多，何况你妹妹也有帮着问棋做事，算不得白拿了银子。不过既然都改了名字，那就统一一下也好。我听说你妹妹名唤知书？”
诗羽福身道：“是。”
楚璃想了想：“听问棋说，你家从前是卖文房四宝的？”
诗羽又欠身道：“是，家父学识不精，却精于纸张砚台之事。”
楚璃笑道：“也好，那之后便开个书斋吧。你妹妹就唤书青吧，若是有空，帮衬着问棋些……”
“多谢姑娘。”诗羽行礼道。
楚璃将事情都安置好，便又看书去了。
入学太学之事很顺利，有天师和太傅的举荐，楚璃被考校之后，便入了天字班。
临近科考，能有人转入太学，已是轰动。又是进了天字班，更是引起了围观。
因天师打了招呼，故而外人只知楚璃是韩太傅引荐入的太学，其余一无所知。
如今陛下登基三年，先帝也过世三年，等夏天一过，皇室中有不少嫁娶之事。其中最盛大的便是朝阳公主下嫁韩家一事，故而今年太学的选拔，定在了科考之前。
楚璃心中早有预料，虽被人或围观，或背后议论了些日子。没什么人来与楚璃为难，或者说，因着太学选拔的提前，没有多少人有多余的时间有空与楚璃为难。因而楚璃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太学文试的选拔，楚璃拔得头筹，不过文试前十的卷子，都会贴与公告栏内，以示公正。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楚璃一举拔得头筹之事，到底太惹眼了些。
不过大瑞已有近百年没有出过厉害文试厉害的女子了，因此一些男学子，酸话很多，却自恃要谦让女子，并不发起挑战。
临画来接楚璃时，听过一些议论，问楚璃道：“这些人说话真是一股酸腐之气，既然觉着姑娘不配得魁首，又为何不对姑娘下战书？”
楚璃笑了笑：“不过是一些陋习罢了，真正有学识的，不会在背后说这些。大瑞到底许多年不曾出现女子专政了，倒退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我听说如今的大将军凌霄，在三年前的武举中，一举夺魁。即便是这样，武举结束后，还摆了几天擂台，请天下人指教，才让许多人闭嘴。”
临画听楚璃提起凌霄之事，眼睛一亮，忙道：“姑娘说的是，多少年了，终于又出了一个武艺高超的女将军。那会酸的人真是能从皇城南排到皇城北了，摆擂的时候，我差点没赶上看热闹。不过最后我也只看到了一场，凌大将军当之无愧武举第一。只不过依旧有些碎嘴的，说凌大将军是凭着凌家的名气才得的第一。真是可笑。”
楚璃见临画说起大将军凌霄之事滔滔不绝，心中自有计较。
不论那些人如何的酸，楚璃到底一举拿到了参加此次科举的名额。
男女考场分开，何况近年有资格参加会试的女子越发的少了，女子考场虽小，却相对精致了许多。
文试为防夹带，都会安排女兵和宫女共同查验。只是到底人少，相比另一边的男举子的队伍，这边很快就能进入考场。
考完之后，楚璃虽是累极，却依旧让问棋备了水，洗干净了才睡下。
再醒来时，看着天色和睡下去前没什么分别，唤了问棋来：“这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
问棋笑道：“姑娘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多，一定是饿了。这就给姑娘拿饭来。”
楚璃点头：“确实饿了，师父可有来过？”
问棋摇头道：“不曾见过天师。”
“摆饭吧。”楚璃不再追问，又与问棋说道，“这几日得空，我去看看你们经营的铺子如何了。”
“是。”问棋应声而下。
会试很快出了结果，魁首又是楚璃。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故而有不少人，随着报喜的，去了楚璃的宅子。待发现楚璃是女子之时，皇城中一时议论纷纷。
楚璃觉着自己今科应是能中，只是陆霈要求她中的是状元，对中状元一事，楚璃没什么把握。本想着若是会试的名次不好，就考下一科，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
问棋向来维护楚璃，觉着楚璃做什么都是好的。诗羽和临画却与从前大有不同，楚璃到底不是从小生长在大瑞，有次问了诗羽和临画，两人的回答却差不多：“姑娘不知道，大瑞已有近百年没有出过女状元了。接连出武状元是女子和文状元同是女子的情况，更是微乎其微。如今姑娘夺了会试的榜首，外面如今押姑娘夺状元的，可是不少呢。”
楚璃有些哭笑不得，问棋又偷偷告诉楚璃，她们几个也都在外面的赌庄押了楚璃。
楚璃有些无奈，问道：“问棋，你也押了？”
问棋点头道：“当然，我把我的私房银子全压上了。”
楚璃叹气道：“若是血本无归怎么办？”
“那接下来的一月，就日日吃馒头就咸菜？”问棋一脸认真的与楚璃道。
楚璃见问棋如今与在南夏时不同，越来越融入这里了，也笑道：“那姑娘我可得努力一些了，至少不能让你血本无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