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 二

  陆旭陆皎和楚璃路过时,刚好听到两个女学生的交谈。
  “顾怡静,你姐知书达礼,和孙公子倒也相配,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孙公子一起?”一个女声娇恨道。
  “吴琼英,你说的是谁?孙元礼?”顾怡静道。
  “呵,”吴琼英有些嘲讽道,“怎么,还装傻不知道?明明你姐喜欢孙公子,他们两厢情愿,大家都乐见其成。你却横插一脚,把你姐的良配都给搅和没了。你姐有你这样的妹妹,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你在说什么?”顾怡静的声音有些茫然和震惊,“我姐和孙元礼在一起?两情相悦?”
  “不然呢?”吴琼英道,“文院那的人可是不少都看见了,孙元礼在树下,亲了顾怡宁。是你不要脸的,硬是抢了孙元礼。”
  三人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就想走过去看看,就听到吴琼英说,“你别在这装模作样的,我好心劝你早点断了念头吧。我先走了。”说完,那吴琼英就走开了。
  三人走到那,只看到顾怡静跪坐在地上,眼睛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陆皎见状,就去扶起她,“怡静,你怎么了?”
  顾怡静无措的看着陆皎,脸色苍白道,“我没事,我,我先回去了。”又见到楚璃和陆旭也在,慌乱的请安告辞。
  楚璃叹了口气,和陆旭说,“你明天把东西准备着吧。”陆旭点点头。
  第二天的比试,顾怡静在场上分神,被对手打飞出擂台,正好头撞到柱子上,昏迷不醒。
  因是武试,太医院也早早派出太医备下。因而顾怡静很快就被搬回太学生住的地方,安置妥当,只是受伤较重,一直昏迷不醒。
  当天晚上,问棋给顾怡静喂了药和小米粥,就退下了。
  楚璃为表对这事的重视,当晚就住在了太学内。
  陆旭施了法,三人就一起进入顾怡静的梦境中。
  顾怡静和顾怡宁是双胞胎,小时候母亲最喜欢把她们打扮的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分不出她们。直到顾怡静和顾怡宁遇上了孙元礼,孙元礼第一次就能分辨出谁是顾怡静,谁是顾怡宁。
  顾怡宁没有觉得什么,顾怡静反而来了兴致。
  顾怡静常常装着文静的样子,去骗孙元礼。可是每次装到一半,就被孙元礼识破。顾怡静越挫越勇,撺掇顾怡宁和她一块,让顾怡宁装成活泼的样子,她装成小淑女的样子,去骗孙元礼。
  顾怡静十分有信心,不过当中出了点岔子,顾怡宁装着疯玩的样子,被人不小心绊了一跤,推了顾怡静,顾怡静正和孙元礼说话,把孙元礼给扑倒到了地上,孙元礼红着脸说,“顾怡宁,你还不起来。”
  顾怡静瞬间忘记了自己被人推了一把这事,高兴的起来拍手道,“哈哈,孙元礼,你认错了吧。我是顾怡静,不是顾怡宁。”又顺手拉了仍旧红着脸的孙元礼起身,眉飞色舞的说,“嘻嘻,就说你能分辨的清我们姐妹是你的运气。”
  孙元礼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傻子。”
  “哼,”顾怡静道,“你说谁傻呢?别以为你说的声音小我听不见,我耳力可好了。”
  孙元礼看她这样,也不再说话,红着脸走了。
  顾怡静以为他恼羞成怒,也就不管他了。
  慢慢的,都长大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孙元礼这个弱书生,被人经常夸了起来。都说他是翩翩君子,顾怡静嗤之以鼻。不过是个弱书生罢了,读书好了不起吗,她姐读书也很好啊。
  顾怡静读书也只肯读兵法,那些之乎者也,她可看不进去。因此她很佩服她姐姐,那些枯燥的书,也能读进去。
  直到有一日,她见到孙元礼和人在茶楼辩论,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孙元礼,自信的仿佛发了光一样。似乎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样子,顾怡静想着。
  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顾怡静留心起了孙元礼。孙元礼一直是温和谦礼的,待人都是如此。只是对她姐姐好像不太一样,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她有几回撞见两人在一起吃茶,她来之前,两人似乎在说什么,她来之后,就默契的闭口不谈。她很好奇,问过几次,却都被搪塞了过去。她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太在意这些。
  后来,她越来越在乎孙元礼,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也不知道该和谁说,听武学的姑娘里议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样的感情是喜欢。
  她是个直性子,就决定和孙元礼表白。
  她平时都是穿的习武的装束,想着自己要表白,穿成这样怎么可以。就找了一套家里给她新做的纱裙,她换上后,原本还想抹点胭脂,不过她从来不会这些,就让丫头帮着装扮了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很开心的出门去了。
  她约了孙元礼在城郊放风筝,孙元礼早早的就到了,很少见她穿这样的装束,愣了一下,嘴上说,“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淑女的衣服。”
  “怎么,就我姐姐是淑女不成。”顾怡静不满道。
  “不是,”孙元礼弯弯的笑着,“很衬你。”
  她脸一红,就说“我们放风筝吧。”
  风筝越放越高,后来线断了,风筝飞走了。顾怡静有些遗憾的收着线,又突然想起今天是来表白的,于是鼓起勇气和孙元礼说,“那个,孙元礼,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孙元礼见她满面通红,眼睛一动,走到她跟前,问她,“你想说什么?”
  “那个,孙元礼,我,”顾怡静一咬牙,脸红道,“你很合我的心意。”顾怡静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很喜欢你这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舌头打了弯,只说出这样的话来。
  孙元礼看着她脸通红,又似乎懊恼的说出这样的话,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也很合我的心意。”
  顾怡静又试探的问了问,“这样就是成了吧。”
  孙元礼忍着笑说,“什么成了?”顾怡静觉得自己的勇气被耗光了,也不理孙元礼在后面叫她,跑回了府中。
  隔天,孙元礼托了顾怡宁,约她在考试全部结束后,在学堂门口等她。顾怡静就强装镇定的让顾怡宁回复孙元礼,自己会去的。
  在比武前一天,吴琼英来找她,告诉顾怡静,她看见了顾怡静和孙元礼表白,但是孙元礼和顾怡宁两情相悦,让她不要痴心妄想了。
  吴琼英和顾怡宁是好友,顾怡静自然是毫不怀疑。她心里备受打击,又想起那日自己的穿着,母亲一向还是喜欢给她们姐妹做一样的衣服,顾怡宁也穿过这纱裙。她想,孙元礼是不是错把她当成顾怡宁了。
  她想了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比试的时候,被打下了擂台,受了重伤。太医说她这一年不宜再动武了,养一年后再看情况。
  家人都问她怎么突然失常,她只说最近没有睡好,练武过度导致的。
  顾怡宁又私下问过她几次,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依旧说是练武过度导致的。她才发现,原来她是那样的胆小,什么都问不出,也是怕问出的答案和预想的一致。
  太学那边对她这样的情况表示惋惜,也给她办理了暂时休学,等伤好再回来。孙元礼往顾家跑了几次,她或者拒不相见,或者是让大哥二哥陪着她见。孙元礼似乎有话也说不出口,她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