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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明狠狠瞪了他一眼,肃声道:“那丫头是虚张声势,若她真余力,早就杀了我们,为何会放我们走?”
  那手下惑道:“听二爷这么一说,倒有些道理,若是小人占据绝对优势,定然会赶尽杀绝,绝不会留下活口,难道她真是虚张声势?”
  白玉明冷笑着道:“是与不是,回头看看不就成了,若不是,我们立刻遁走,若是虚张声势,呵呵——”
  他话未说完,可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聂青青真的是在虚张声势,白家二爷所受到的耻辱,只有用血来洗刷。
  另一名手下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二爷,长老他们可要求我们日落之前回驻地,现在已经不早了,若此刻回去,一来一回误了时辰就不好。”
  白玉明面色一变再变,最后变得无奈起来,说道:“这样,我先回去说明情况,你们三人给我回去那丫头真是虚张声势,现在定然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就——”他阴恻恻的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是,二爷,我们省的。”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白玉明阴笑的看着面前三人,白蒲,白山,白水河,三人都是白家的家仆,三十多岁,实力都在化元初期左右,又这三人前去追杀许墨,定能手到擒来。
  “去吧,提着他们的脑袋来见我。”白玉明阴鸷的道,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白玉明看破了聂青青外强中干的事实,这边许墨已和聂青青离开藏身山洞。
  太阳逐渐西沉,西边的天空染上了一层发亮的橘色,起伏连绵的山峦像罩了一层薄雾轻纱,再往远眺望:一片模糊的云景,在空中翻滚。
  聂青青道:“我们往哪儿走。”
  许墨道:“向东边走,河水自西向东流,我们向东走也许能找到一条出谷的去路。”
  聂青青点点头,两人沿着河岸向东走去。
  橘色的光圈洒在河岸上,映出两道相互扶持着向前的身影。
  行路途中,聂青青突然问道:“你是怎么和白家结怨的,看白玉明对你恨之入骨的样子,莫非是你抢了白家的媳妇。”
  没料到聂青青会有这么一问,苦笑不得的道:“哪有的事情,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抢别人家的媳妇啊。”他静下心来,将与白玉京结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聂青青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会事,白家乃是潞州的大世家,尤重脸面,白玉京受此奇耻大辱,恐怕不会与你并列青竹宗内门吧。”
  许墨苦笑一声,道:“他还真的没入青竹宗内门。”长叹了口气,又道:“可惜了,他也是个人才。”
  聂青青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什么人才?不过是输不起的懦夫,惹是生非的小子,若不是他在路上招惹你,也不会闹出之后的事情;若不是他只记得仇恨,不记得你手下留情之情,也不会有之后更大的耻辱。他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许墨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白家人却不这么想,你没见刚才白玉明欲杀我而后快的模样,看来我已经成了白家人心中的生死大敌了。”
  许墨也没想与整个白家为敌,白玉明的态度却给了他一个提醒。
  便在这时,聂青青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事情可没这么简单,白玉明绝不会为白玉京出头的。”
  许墨白了她一眼,道:“你是说白玉明刚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聂青青笑道:“装不装,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如果不是装的,我觉得其中一定另有原因。”转头看向许墨,柔声道:“白家人竟会出现在阴山的一个山谷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许墨心中一凛,道:“没错,白家的大本营在潞州,为何会出现在这么一个荒谷里,他们到底来干什么?”
  聂青青摇摇头,道:“来干什么尚且不提,就说白玉明这个人,据我所知,他只是一介书生,不通武技,但此刻,他不但有一身高明的武技傍身,连身上的杀气都浓郁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天啊,这要杀多少人才能积累这样浓郁的杀气,难道他过战场吗?”
  聂青青这么一说,倒提醒了许墨。
  他犹豫片刻,说道:“我有一个兄弟,身上也充斥着浓郁的杀气,但他到现在为止,还未杀一人。”
  聂青青眼睛一亮,道:“你是说饮血狂刀的主人林家的那个旁支?”
  许墨笑道:“你的侦查功夫做的不错,竟连林平也知道。”
  与许墨在内门大比中大放异彩不同,林平虽然身具备武魂饮血狂刀,但大比中发挥的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聂青青能知晓林平的事情,实在出乎许墨意料。
  聂青青听得此言,微微一笑,摇头不语,面色仍然镇定如常。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河向前,虽然受伤,走的却不慢,不多时,便来到了一片石林之间。
  此地怪石奇岩,森森的如同剑裁峰立,有的笔直挺拔如笔峭;有的好似屏风帐连在一起;端是怪石嶙峋,星罗密布。
  聂青青见得此景,忍不住叹道:“都说大自然造景的鬼斧神工,从前我不信,现在却是信了,看看这些石头,真是奇异瑰丽,美不胜收。你说是不是,许大哥。”
  一言递出,许墨却并未回答,聂青青转头一看,只见他托着下巴,目露思索模样。
  “怎么了?”聂青青问。
  许墨愣了一愣,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石头有些怪异。”
  聂青青笑道:“当然怪异,你看看这块,长得就像一匹奔马,这一块就像一面屏风,还有那边那块,你说想不想一只狮子!”
  聂青青一遍说着,一遍蹦蹦跳跳的向前,樱桃小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许墨微微一笑,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些石头形态虽然怪异,却不是我注意的地方。”
  聂青青琼鼻一皱,道:“那你注意了什么?”
  许墨对着不满的语气充耳不闻,笑吟吟的吐出两个字:“排列。”
  “排列?什么排列?”聂青青惑道,又看了看,依旧不能明白许墨的意思,于是又道:“到底是什么排列?”
  许墨微微一笑,道:“世间万物都有其规律,错,这石林的排列正是一门阵法。”
  “阵法?”聂青青口中咀嚼这个名词。
  她不是没听说过阵法,甚至有幸亲自学习;但阵法之道入门极难,若非精通术数的天纵奇才,或是有感知类武魂的高人,很难入门,聂青青写了半个月时间,见什么都没学到,也就放弃了。
  此刻听许墨说起这石林的排列竟是一门阵法,倒有些后悔起自己当时的放弃之举,心想:“若是我当年继续钻研下去,或许也能一眼看出这是阵法吧。”
  不过还有一点聂青青有些疑惑,于是问道:“我听说阵法都是认为布置的,可这石林明显天然形成,怎可能是阵法?”
  许墨笑道:“这才是这石林厉害的地方,你看这些石头的排列,虽然凌乱,却暗和五行八卦的方位,其中千门万户,困人的能力绝不亚武侯八阵图。”
  武侯八阵图是神州大陆最著名的一门阵法,以困人为主,若是不通阵势,难以逃出。
  听许墨这么一说,聂青青吓了一跳,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许墨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不碍的,我们只是在石林外围而已,未入阵法中心。”
  聂青青听得此言,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们赶快出去吧。”聂青青望着这美轮美奂的石林,有些意味未尽,又有些心虚的说道。
  却见许墨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从这缝隙中隐隐的透出两道寒光。
  “走,当然要走,不过我们还会回来的。”许墨阴恻恻的说道。
  聂青青仿佛感觉到,一阵冷风拂面而过。
  却说白蒲、白山,白水河三人来到山洞,发现洞中早已经人去楼空。
  白蒲怒道:“气煞我也,这两人跑的太太快了。”
  白山捏着嘴边的两撇小胡子,淡淡的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应该想想他们会往哪儿去?”
  白蒲一看便是性格暴躁的人,听白山这么一说,忍不住怒道:“人去楼空,让我们怎么找?他们四面八方都可能去,而且这附近颇为广阔,我们就三个人。”
  白山冷笑一声,道:“难道你想违抗二爷的命令吗?”目光射出两道寒光。
  一想到二爷的命令,就连白蒲这种莽汉也忍不住浑身颤抖。白家二少年在人前是个不通武技的书生,但在手下中眼中,却是如同恶魔一般的存在。
  “那我们去哪儿找?”白蒲说,声音颤抖。
  白山笑了笑,并不言语。便在这时,只听洞外传来一声呼喊:“你们快出来看看。”
  白山和白蒲走出山洞,就见白水河迎了上来,说道:“他们是沿河向东逃,这两人都带着伤,一定跑不快,我们现在追上去,有很大把握将他们擒住。”
  白山眉头一皱,道:“你怎么肯定他们向东走?”
  白水河冷笑一声,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白山恍然大悟,这白水河的实力虽在他之下,但在家族中的低位却与他不相上下,理由只有一个:他有一只独特的鼻子,能嗅到别人嗅不到的气息。”
  只听白水河淡淡的道:“血腥味告诉,我们沿着河岸向东边走,我们追过去,定能将其一网成擒。”
  白山眉头微皱,心想:“虽然让白水河这个家伙拿到了首功,但如果我能亲自斩杀那两人,在二爷面前也有话说。”于是点点头,道:“走,追上去。”
  三人沿着河岸一路追赶,追出没多久,就见夕阳的微光照出两人道人影,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看走路的姿势便知身上有伤。
  白山阴恻恻一笑,对身边的白蒲说道:“这是这两人,绝对没错,我们上前将他们杀了,早点完成任务,免得二爷忧心!”
  白山走到进前,见这两人果真是许墨和聂青青,忍不住捏着胡须,得意的大笑道:“你二人倒也胆大,竟然敢蒙骗白二爷,赶快束手就擒,免得身体受苦,特别是那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若是伤了可不好。”
  聂青青眉头一皱,怒道:“白玉明的一条狗也敢叫我手下留情?白玉明呢?让他出来!”
  白山还未说话,身边的白蒲就怒道:“小丫头,也敢猖狂?收拾你们根本用不了白二爷,老子一人就够了。”
  纵身一跃,凌空而起,背后武魂浮现,竟是一只威武的白虎。
  虎善用势,白蒲的掌也以势为先,挟凌空下击之力,一掌拍向聂青青的额头,誓要将其毙于掌下。
  白山和白水河并未动作,在他二人看来,对付两名重伤之人,有白蒲一人就足够了,他们两人只需暗中锁死许墨两人逃跑的线路便可。
  白蒲这一掌,只是普通的劈空掌,掌法虽然普通,但配上武魂加持,却雄浑无比,力道十足,竟隐隐生出一力降十会的感觉。
  聂青青见得这威势,亦是心惊,心想:“若是我全盛时,面对这一掌,自当一剑胜之,现在却力所不逮。”情不自禁的瞧向许墨,见他一副淡然模样,也不知道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眼见掌风袭来,聂青青只能迎着头皮而上,心理却将许墨骂了遍:“本小姐听信你的谗言,说是有办法对付白玉明,这才回头,现在面对白玉明的一个手下,竟然本小姐去拼命,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教训你!”
  定下主意,手也不再犹豫,青玉舍利武魂出现,聂青青竟打算以舍利的镇压之效,卸去掌力。
  便在这时,只听一声高喝,聂青青转头一看,就见许墨手中扣着四颗棋子,一齐发出,从四个不同方向,袭向白蒲。
  四颗棋子,打的都是要穴,只要白蒲不是防御型武魂,便不得不躲;只见他向右边一闪,闪过三颗棋子,迎面一抓,将正面袭向他的棋子抓在手中,桀桀怪笑,再张开手时,棋子已被他捏了粉末,用力一挥,便如白烟一般,蒸腾而起。
  “你二人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脏了白大爷的手!”白蒲咧开嘴,桀桀一笑,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齿。
  许墨也不答话,微微一笑,拉着聂青青的手,向后逃去;蛇形瞬步用出,转眼之间,便窜入几仗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