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云家祖母
“雪下得真快，才下了短短半个小时，地都白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吧，随着闭眼睛的动作，云泽的眼角滴下了失望和难过的苦水。
“父亲，怎么能……”
云泽真的很不愿意相信刚刚镜像里所发生的事情，他的父亲云寒，如今云家的家主，竟然不甘居于封家之下。
“父亲，为什么您就只看到封家的荣耀，却看不到他们为了守护黄泉之路的坚韧和执著呢？”
云泽不敢让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策睿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感应到了什么。策睿既然选择来了云家，也是相信自己，愿意把后背都交给自己。策睿的信任，封念的托付，云泽都不能有所辜负，现在就不能让云家发现自己的异常。云泽必须让自己保持镇定，云泽冷静下来后，就开始计划如何施救。
“不行，影殇不在小睿手上，父亲随时会灭口。”
云泽想到灭口的问题，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大惊失色。
“莫非，小睿是以身设诱，只想为念念引出这幕后的黑手。”
策睿都能为封念做到这一步，云泽做为大哥又怎么会不做点什么呢？
“小睿你真傻，念念所求不过是你平安，你这样让他如何自处？”
……
云泽乔装走进一处开满梅花的院子，远远地看去，只见一株株梅树笔直地挺立在草丛边上。那红梅像是被颜料染过似的，鲜艳夺目，一片一片的红梅树看起来就如同一丛丛火苗在雪地里迎雪飞扬。
渐渐走近了，才发现有几朵红梅还是含苞待放的，那花苞上还有个小孔，像一个瓶盖子口，又如一个羞涩的小女孩红着脸；有几朵还是探头露脸的花骨朵儿；还有几朵已经完全开放。
雪里红妆再美，云泽也无心欣赏，望着里间的佛堂还亮着灯，云泽踏雪寻去。佛堂里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一尊古怪的神像前，口中念着经文。
“奶奶，能帮泽一个忙吗？”
老人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云泽，心疼的招招手，老人温柔的抚摸着云泽的脸庞，柔声安慰着云泽。
“泽儿乖，泽儿不难过，泽儿有奶奶，就算天塌下来，奶奶帮你撑着呢。”
云泽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在老人怀里痛哭了起来。云泽很少这般失态，老人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泽儿，告诉奶奶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父亲让你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了？”
哭出来后，云泽舒服了不少，云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调了下自己的心情。
“奶奶您是学蛊术，有没有一种蛊术，能让对被施蛊者的伤害转移到施蛊者的身上？”
老人年纪大了，想事情比较慢，许久才回想起来。
“有，可是泽儿，你要学这个做什么？”
云泽看着自己奶奶，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梅花，笑着和老人说起了家常。
“小时候就听奶奶说过，这梅花是姑姑种的。”
云泽担起云汐，老人也跟着伤感了起来。
“是啊，汐儿就像这梅花一样，在我心中永远那么美好。”
云泽认真的看着老人说：“我相信姑姑的命运也这梅花一般，香自苦寒来。”
从云泽进门的那声“奶奶”开始，老人就感觉到今日的云泽和往日不同。
“泽儿终于相信你姑姑了。”
云泽点点头，跟老人说了策睿的情况。
“策家这孩子，本就命不好，还非要掺合进来。罢了罢了，你说说看，奶奶还能帮你什么忙呢？”
“只需要奶奶今晚帮泽儿演出戏就好。”
老人笑着点破了云泽的计划，孩子气十足。
“你是要奶奶帮你拖住你父亲吧？”
“奶奶，看破不说破，你就不能让我神秘神秘啊？”
看着云泽如同往常一般，老人知足的笑了笑……
云泽离开后，老人便唤来身边伺候的人，吩咐她去通知云寒等人自己病了。云泽见父亲等人都往祖母院子里去后，动作迅速的溜进了策睿的房里。
“阿泽哥，你告诉念姐姐了没？”
云泽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回道：“你呀，真为念念着想，就保护好自己。”
策睿看着认真破结界的云泽，感叹道：“生死有命，莫过强求。昔日，父亲以性命相博，只为我求一线生机。父亲死后，母亲难过了半辈子了……”
“知道阮姨已经没有了丈夫，你就不能让她再没有了儿子。”
想到母亲，策睿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身为策家人，自己的宿命恐怕早就注定了。
“活了十几年，我明白一个道理，命这个东西，是最由不得自己的。”
云泽终于解开了结界，郑重的警告了策睿一番。
“我告诉你，命，你可以信它，但决不能认。懂？”
策睿被训得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嗯”。策睿的态度让云泽满意极了，领着策睿就往鬼市的出口走去。
“有阿泽哥真好，在鬼市里行走又快又方便。”
一路上，策睿无聊的找云泽聊着天，云泽手上忙着，嘴上也没闲下来。
“这些念念教过你吧？”
“教过啊，可是我们都没有你快呀！”
“过奖过奖。”
看着云泽的玩笑样，策睿板起脸，严肃的说起教来。
“阵法这东西千变万化的，速度很重要的。”
“强更重要，你看念念，破不了，毁，多简单多霸气啊。”
“念姐姐那跟拆迁队似的，像你这样多好，兵不血刃的，这才帅好不？”
其实说起阵法，云泽心里清楚，封念其实并不比自己差。从前学阵法的时候，有许多地方还是封念提醒云泽的，恐怕封念是担心云家知道会不好想吧。
“念念的阵法不会比云家任何一个人差的。”
“是啊，念姐姐很适合做封家家主。”
“好了，过了最后一关，我们就可以去找念念了。”
策睿看着这唯一的出口，神色复杂，云泽拍了拍策睿的肩膀，示意策睿安心。
“马上就出去了，别担心了。”
“希望如此吧。”
眼看就到门口了，云家祖父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挡在了出口处。
“泽儿，回去。”
“祖父，我和小睿回学校有点急事，改天再回来。”
云泽希望祖父和祖母一般疼爱自己，可现实狠狠地打了云泽一巴掌。
“我说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吗？”
策睿拉住想要动手的云泽，摇摇头，说道：“阿泽哥，你不是你爷爷的对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不行，没有比这次更有胜算了，出口就在前面，我拖住祖父，你出去后，记得躲起来等念念。”
任何人都惜命，策睿也一样，策睿担忧的看着云泽。
“放心，不管怎么说我也姓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是……”
“走。”
云泽说完便直接朝自己的祖父出手，可整件事情的都是云家祖父在操控，这样有野心的人，又怎么会没有本事呢？云泽才刚刚出手就被打伤在地，策睿见状赶紧回到云泽的身旁扶起云泽。
“我让你走，你听不懂是吧？”
云泽的怒气，也不知道是怪自己没用，还是在怪策睿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跑。
策睿笑着对云泽摇摇头，安慰道：“算了，阿泽哥，这大概就是命吧！”
“不，我答应过念念，会保护好你的。我是男人，要说到做到。”
云泽说完，推开了策睿，“扑通”一声朝自己的祖父跪了下去。
“祖父，泽儿求求您，小睿就像泽儿的弟弟一样，你放过他好不好？”
云泽的哀求，在云家上任家主云零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泽儿，祖父教过你，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
“祖父是答应了泽儿的请求了吗？”
“我说起来，你没听见吗？”
策睿见云零动怒，便拉着云泽起来，可云泽却迟迟不肯起来，彻底激怒了云零，云零再次将云泽打伤在地。
“阿泽哥。”
策睿紧张的扶着云泽，愤怒的和云零理论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阿泽哥都姓云，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见云零又要出手，策睿想将云泽护在身后，但云泽又怎么会让策睿来保护自己。
“你若上前，祖父绝不会手软，听我的，呆着别动，我死不了。”
“可是他的目标是我，你再这么护着我，就难说了。”
就在云泽和策睿争执的时候，云泽的奶奶出现了，昔日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是最了解彼此的，在对的时机出手是最容易得手的。
“芙儿，放开我，不能让他们离开。”
“云零，是不是想连泽儿也一起杀了，那你要不要连我凌芙一起杀了？”
“芙儿，不要胡闹，我只是教教泽儿一些道理。”
凌芙不想理会云零的歪理，吩咐云泽马上带策睿离开。
“泽儿，带着这小家伙快走。”
“那奶奶小心。”
“嗯，你也小心。”
云泽和凌芙道别后，领着策睿准备离开。云零又怎会甘心放策睿离开，也不顾会不会伤着凌芙，强行解开了凌芙的禁制。凌芙受了蛊术反噬，已经没有余力阻止了，只能提醒云泽和策睿。
“小心。”
策睿比有伤的云泽动作更快，连忙推开了云泽，生生的接住了云零这一击。对付策睿，云零自然没有留余地，策睿被打出去了，直接吐血倒地。
“小睿。”
云泽眼睁睁的看着策睿受伤倒在地，出手的又是自己的爷爷，云泽的心情难以形容。
“小睿，你睁开眼睛看看阿泽哥好不好？”
看着云泽痛苦的样子，凌芙很心疼云泽，狠狠地看着云零说道：“你满意了？”
云零难得理会凌芙的质问，也清楚的知道刚刚那一击会起到什么作用，甩手便离开了。
“小睿，你刚刚还跟阿泽哥说，等念念回来，给我们做好吃的呢？你醒过来啊，你给我起来。”
凌芙走到云泽的身旁，安抚道：“泽儿，生死有命。”
“奶奶，你帮我看看，小睿怎么样了？”
云泽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凌芙的手。凌芙拍了拍云泽的手，又到策睿身旁查看了一番。
凌芙摇摇头无奈的说：“泽儿，别太难过了。”
“奶奶，小睿他还有救吗？”
看着凌芙一言难尽的样子，云泽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该带小睿回来的，我明明都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我怎么就那么笨。”
凌芙将云泽抱进怀里，开解道：“泽儿。这不是你的错。”
云泽这下真的不知道要拿什么和封念交待了，如弟弟般的策睿死在了自己的家门口，出手的还是自己的爷爷。
“奶奶，为什么连小睿的魂魄都消失了？”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一个魂魄而已，零老头竟然都不留，他真的是越来越狠了。”
想着想着，云泽突然想到另一点。
“奶奶可有什么保全尸身的方法。”
“你问这个有什么用？”
“念念不会放弃救小睿的，她已经去寻找朱雀了，我得保全小睿的尸身。”
凌芙认真的回想了起，还真给想到了办法。
“有，你跟奶奶回凌家，奶奶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