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
“爸爸,爸爸,把我的铅笔刻一下,我要做作业用。”
儿子二陈子手拿一支新铅笔站在面前,叫喊,于长喜没有反应,直到调皮的儿子用铅笔皮头戳他的手,于长喜才从回忆中惊醒。
接过儿子的铅笔,把它放进铅笔刨子里一转,“唦唦”的响了一会,随着刨屑子一圈一圈的长长伸出,铅笔就刨好了。于长喜把铅笔递给儿子的同时,没忘记教育儿子艰苦朴素,就说:
“二陈子,要知道节约用,我记上一支才买没几天,怎么又买新的了?”于长喜教话刚结束。
儿子二陈子说:“不是我买的,是表哥买给我的。”
听儿子说铅笔是陈伟买的,于长喜心里一咯登,同样是刚才,自己和司海楼正研究如何断他后路,致他于绝境,而他正在为自家孩子送温暖,为妻子解燃眉,反差真是太大了。
他想,这两个画面要是放在一起是多么的滑稽啊。
联想到六年前陈伟他们父子救自己的场景,特别是表哥那句严实坚强的像一堵墙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表弟别怕,有我呢。”想到此,于长喜有犯罪感,觉得鼻子好酸,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脆弱人性的另一面,两眼泪水旱已夺眶。
望着流泪的爸爸二陈子子奇怪的问:“爸爸,你怎么哭了,?”
于长喜哽咽说:“爸爸没哭,爸爸看到儿子学习认真,高兴的呢。”
儿子再望他时,只见于长喜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啦,他自个问自己,陈二虎父子在自己落难无助时,那样康慨相助,而自己却想到暗算他们。想想我于长喜虽然出生不好,生于地主家庭,那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虽然打了队长,但自感自己也不是一个坏人,那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恩的人施黑手呢,归根到底就是利益蒙闭了双眼,才做出恩将仇报,背后插刀的小人之事,想想自己的行为,比比陈伟的做法,他一拍大脑,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再不能继续了,一纵身飞出门外。
陈培芳喊着说:“什么事急成这样,饭好了。”
“迟就来不及了,,“由于走的疾,越离越远,下面的话陈培芳就听不清楚了。
摸黑奔跑的路上,于长喜重复着一句话,“都是利益蒙闭了双眼啊。”
此时他恨不能脚下生风,肩上升翅,飞到西长街北头,阻止司海楼投信,他在心里一百个愿望就是,万能的上苍,观音大士显灵保佑司海楼迷路。
出了于长喜家门,司海楼怀揣三十多封信,鼓鼓的,他手一摸,就像摸到炸弹一样,心里一咯就,跳过不停,嘴里说道:“想我司海楼也是经过特殊时期锻炼出来的人,走南闯北的人,一生中怕过什么了?今天怎心老是跳呢?”
他久思不得其解。
自从出了于长喜家门,司海楼就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停住后回头仔细察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如此这般四五次,折腾得他神魂颠倒。
怀里的东西,就像炸药,他不敢碰,不敢动,然而能控制手不碰,却控制不住大脑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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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抓捕安马两大团伙在小板跳广场,司海楼是围观群众中的一员,惊心动魄的场面他是目击者,特别是牛二尖刀刺向张道中时,张道中只顾抓沙大牯,全然不知身后的危险,台下看热闹中有良知的人看到那寒气逼人的尖刀刺向张道中时,都情不自禁的吓得尖叫,过渡的惊吓,却都忘记了提醒张道中,就这千钧一发之际,陈伟冲了过去,司海楼是从一个惊吓到另一个害怕,当时的惊险场景时间极短,第二个惊怕刚显念即成现实,陈伟已经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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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建安建安公司门前,当准备起事的工人领到工资后,预计的事情没有发生,司海楼怏怏欲离之时,被出门的陈伟看见,一把握住他的手,不住的司叔长,司叔短的无比热情拖进办公室,又是递烟又是敬茶。完了陈伟说:
“司叔,听二老板说,这次我们修路工程你给了指导,谢谢你司叔,今天请司叔给面子,一同喝一杯。”
司海楼说:“那天我有事路过你们工地,和二老板就质量问题交换了看法,谈不上指导。”
“无论如何,司叔到现场就是支持,真心谢谢你。”陈伟说的十分诚恳。
喝完杯里的茶水,司海楼以晚上有急事为由婉拒了陈伟的盛情,但那真诚温馨的画面一直温暖着司海楼的心房。
快到西长街的北头了,望海楼外北边五十来米处的路东边,就是邮筒,后边的老邮局房子已经改变用途,成了邮局下设的印刷厂,原来的门背了朝里,厂总门在北边东西路上,这个印刷厂主要是解决邮局老职工家属或子女就业而开的,沙志高这么做,很得一些困难职工的心,所以沙志高在局里威信特别高,想一想,每个职工多少都有受到沙志高照顾进厂的人,双职工有出息子女的人家还有小姨表侄什么的进厂,扯远了,打住。
印刷厂业务多,都赶在年前要货,所以此时厂灯还亮,有灯就有灯下黑,司海楼到邮筒附近时,没有直接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而是选了灯下黑的地方,掏出香烟,吸口烟平息一下乱跳的心情,抽着烟的司海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头脑中关于陈伟的画面不停的晃动,他迈不开步子,虽然,邮筒就在眼前五六米地,他只好又掏出烟,蹲在地上慢慢的吸着,,,。
于长喜终于跑到西长街北头邮筒时,却看不到司海楼的影子,他一阵失望,或然感到心中迷乱,心脏跳得厉害,偶然发现黑暗处有火星一闪一灭,怀疑是鬼火,十分害怕,正准备逃跑时间,有一辆三轮车从北头由远处驶来,借着灯光,于长喜看清楚了,原来星火闪灭处蹲着一个人,灯光渐进时,于长喜看清了那人,是司海楼,脚前一片将熄未熄的烟头,此时,司海楼也认出了于长喜,站起身,自责的说:
“于经理,我没有用,我无能,不称职,我没完成任务。”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捆鼓鼓的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于长喜,于长喜一见,深深叹口气说:“吓死我了?”
黑暗处,两个黑影在窸窸窣窣的忙碌着,一会火光冲气,映出两张倦脸。
于长喜,司海楼回家后,喝了两杯酒,他们感到,那夜的觉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