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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芷函终于画完最后一笔,送了口气,看着自己的画,心里是五味杂陈,少却了以往那种胜利的喜悦,却有一种莫名爱恨交杂的感觉涌上心头,究竟为什么,自己也说不准确,反正不好受。
  站起来,直直腰,又看了一遍,想起了拿画笔的时间,自己原计划是画一支竹子的。而在落笔时头脑不知哪根弦搭错了竟然不自觉的画成他了,越看心里越堵的慌,自己以前曾经告诫自己,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思索良久,她突然有了写首诗的冲动。于是,她出去转一转,把要写的诗句先酝酿一个腹稿,然后写来笔头不涩。
  于芷函信步庭前,只见妈妈在厨房忙来忙去,阵阵菜香扑鼻而来,直诱得于芷函肠蠕辘辘,看到站在雪地的芷函,妈妈冲她喊道,芷函,外面冷,别感冒了,
  “没事,我透透气,找找诗感呢。”于芷函说的心里话。
  一听说女儿找诗感,张华想起了一件事,就说,:“你那题竹子的诗,我拿给马局长看看,请请他指教一下,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我怎么知道呢?”于芷函反问妈妈。
  “他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张华很得意的样子。
  “什么意思啊?”
  “还大学生呢,我都听出了,是夸你呢。”
  “对了,妈,我那诗稿呢,?”
  “放在马局长那,我忘记拿回了。”
  “妈,那是我朋友请我画竹子并要配诗的。”于芷函显得着急的样子。
  “放心,我明天就去拿来,对了芷函,妈妈看你的人物肖像越画越好了,你看你画那个小陈伟,就像要出画面和你说话一样,太美了。”张华夸女儿画进步,没想到于芷函误会了妈妈。
  “妈妈,你干什么啊?你误会了,我那是画画。”于芷函生气的样子。
  “是啊,妈妈就是说你画的那个啊。”
  “啊呀,你错了,那是我的画。”
  “是啊,我知道是你画的才夸奖的啊。”
  “妈,你误会了。”于芷函觉得没法和她妈妈沟通。
  “?”张华一脸的疑问,我说什么了啊,怎么把她急成这样,张华觉得和于芷函没法沟通。
  一肚子不愉快的于芷函回到房间,因为对她妈妈有点记恨,却激发了她的写诗灵感。
  拿起笔,在画旁写了起来:
  梦里阿猫不是人
  英姿飒爽赛天神
  尔欣远古潘安貌
  我喜今朝狗仔身
  汉武雄才成过去
  秦皇霸气已冰轮
  情深缘浅难成果
  含恨梅花不见春
  写罢,看了一遍,然后用笔在阿猫狗仔下面画一条横线,又在恨字下面画一条横线。
  通过这诗,不难看出于芷函现在的心情,头两句说,帅气的英俊小伙常常出现在梦里,可以看出,她是对画中人动了感情的,感情到梦里相见,可谓情感之深,三四句,进一步说出画中人是个心仪的美男子,借潘安而言他,巧妙且让读者一目了然知道内心,更可笑的是用狗仔对潘安,可见她爱恨交集的,更可以理解爱到极致,俗话说,骂的越重,爱得越深。五六句,对画中人的期待和预测,也足以看出画中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了。这是她相处了解得出的结论,最后两句,再次表明心迹,此时可以看出,她虽然爱画中之人,然头脑仍然清醒,毕竟不是一个层面的情感,是不会有交集的。矛盾复杂心情不言而喻。
  中午吃饭,于德龙陪省里工作组没回家,由于刚才母女谈话的互相误解,造成饭局无话,草草结束。
  午休过后,于芷函洗把脸,看到家院的积雪全部被妈妈打扫干净,妈妈还在门口小拾当,两手冻得通红,于芷函鼻子一酸,:“妈,你歇歇,我来吧。”
  妈妈见一觉醒来的于芷函忘记了饭前的不愉快,也就很开心说:“没事,快结束了,不用你再占个手。妈妈的颈椎有点痛干活才好受点。”
  于芷函想出去走走,缓解一下头脑中的如麻的混乱状态,更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好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当了陈发美的嫂子。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自己明明知道这是好奇心,但是自己却有必须明白的冲动,但是大雪过后天冷,正愁没有足够理由出去,一听妈妈说颈椎有点痛痛,心里说正好,于是说:“妈,我去《和善堂》给你拿点药吧。”
  听女儿要给自己拿药,张华很高兴,女儿多孝顺啊,就说:‘天冷,早去早回啊。’
  于芷函出得家门,感到冷风习习,于是把围巾裹住头脸,继续前行,她没有去《和善堂》,而是直接去了城关粮管所,上午的落雪,使得粮所来买粮油的人少,于芷函到时,正好陈发美无事在钩煤炉心添碳块子,见于芷函带来,马上热情的喊道:“芷函,千金大小姐大冷天出来干嘛呢?”说话时间就把煤炉口封上,把手贴近出气筒取暖。
  于芷函说:“这不天冷了吗,我妈的颈椎一到天冷就疼,我去,《和善堂》买《百草精油》的。这不路过吗?”
  陈发美笑着说:“千金恋爱了吧?怎么去《和善堂》走这边了。”
  于芷函听后,脸一下子红了,原来自己的理由经不起推敲,因为去《和善堂》应该向西走,她却向南来了。好在她机灵,急中生智的说:“那边直走雪地难走,我就绕一点走这边的,更主要是来看看老同学你的,不欢迎啊?”最后于芷函怕陈发美再问自己,怕诌不上来露馅,于是以攻为守说道。
  “贵人我请都请不到呢,哪敢啊?欢迎,一百个欢迎。”
  这样,话题自然就转了方向,于芷函说:“刚才你说我恋爱了,是不是你处对象了?”
  “没有。”
  “别骗我啊,上天晚上我们见面我看你那么开心,走得那么急,肯定是处对象了,你我都是八十年代的人了,还这么保守啊,处了对象也是正常的,怕什么?”
  “真没有,我那天急着走不是去喊我嫂子吃饭的吗。”
  于芷函感觉一股酸气袭上心头,“你嫂子哪里人啊?一定是个大美女吧?”话语里有刨根究底的样子。
  “不知道,听我妈说嫂子很漂亮。”
  这句话把于芷函说糊涂了,自己去喊嫂子吃饭,反过来不知道嫂子什么样子,于是一脸疑惑的望着陈发美。
  陈发美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未来嫂子是在我哥公司实习的大学生,我奉命去喊她时,她已经走了,我们没见着。”后又补充说:“我哥傻,那天回家就拼命喝酒,说自己没用。”
  于芷函听到这里,长长的嘘口气,心里说:原来是这样啊。
  于芷函又和陈发美说了一会同学之间的故事,然后,于芷函说:“对不起发美,我得走了,去《和善堂》路不近呢。我妈还等着用药呢。”说完就走出粮所,分别时,不住的说:“发美,没事去我家坐坐,我一个人寂寞死了。”
  走在雪地里的于芷函,心情不知什么时候好起来的,看着路边和房上的白雪,挺写意的。望向西天的落日余晖,欣然诗成:
  霞洒西天万里红
  潮前立马更从容
  成功全靠真诚义
  百尺竿头再建功
  诗一出口,全身舒服万分,下意识里又想起了陈伟,心中默默地发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