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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姨,没事,我多穿点。”
“公交车站离你家远不远啊?”
“不远,下了公交车,我们从沂河北岸走,头五里这样子的路。”
“早上县城开往临沂乡的车子发车是什么时间啊,问清楚了吗?”
“问过了,天冷,原来两班,现在客人少,上午就一班,八点二十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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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阴沉的天空歇晌放晴了,太阳或隐或暗,偶尔的一冒,给人有温暖的享受,陈爱梅,张道中二人吃过中饭,在县政府门前东边墙报栏下汇合,洒步向百货公司而去,陈爱梅今天要给过十二朝的侄儿购买新衣服,给父母买点好吃的。怕自己买东西走眼,特地请来张道中参谋。
路上,陈爱梅问张道中:“你是怎么跟曹主任说的啊?”
“我就说我看上你了,请她做媒人。”
“就这样直白啊?”
“那天在县妇联我找到了她,跟她说了我的来意,她说,她怕碰鼻子,不愿意当媒人,我就说我们已经互相认可了,因为你们家二老是个老保守,让她做个现成媒,我还说,请她吃八嘴呢,她才答应,这个老东西怪有心眼的。不见兔子不放鹰。”
“其实曹主任人很不错的呢。不是贪你那八嘴的呢,她因为。”陈爱梅没有把她因为什么说下去,她不想这快乐时刻说起引起张道中不高兴的事。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百货公司门前,陈爱梅说,我们先买衣服,你知道衣服的颜色有没有讲究啊
张道中见问自己买衣服的问题,一下子难住了,就说:“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们进去问里面会计吧。”
在此多说一句,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最受尊重的职业是会计,大凡上街,你求人办事,就称呼对方会计,他会很乐意的帮你,无论百货公司,还是供销社的售货员,统一都称会计,当时的会计,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做账弄报表的人,而是一种称呼,即是对所有操作与钱有关的所有人的统称。或者是对值着尊重的人的称呼,举个例子说吧,当时上街手扶拖拉机就是农村最好的交通工具,你要搭手扶拖拉机的方便,就得称呼手扶拖拉机驾驶员为“会计”。换别的称呼,很可能他是空车也未必带着你。
张道中说问百货里面的会计,其实就是问问营业员,陈爱梅一听,觉得也是,就一同来到儿童专柜。
经过营业员的推荐,陈爱梅给侄儿买了一身儿童装,是军装的小号,想着侄儿穿着自己买的儿童军装在地上走路的样子,一个小军人可爱至极,陈爱梅幸福无比。
买过侄儿的衣服,下一步就该考虑两个老人买点啥了,张道中说:“你侄儿的衣服钱你出,我岳父母买东西的钱我出,你挑吧,任你选,我这里鼓着呢。”说着话,张道中拍拍自己衣袋。
陈爱梅真是太高兴了,幸福一波接一波,刚才为侄儿买衣服,想到侄儿的模样幸福,现在,自己心爱的人称呼自己的父母为岳父母,更是一个幸福,张道中话一结束,陈爱梅娇嗔的说:“谁叫你拿钱啦?小看人。”说话间,用手拍拍自己的手提包:“鼓着呢。”
他们在酒柜前站住,陈爱梅看了一会酒的价格,惊讶的说,:“怎么啦?酒价格涨得这么快,去年我买茅台酒,一瓶四块三毛八,现在六块一毛八,涨得也太离奇了吧,这样,十年后,不就要涨到一百一瓶吗?”
尽管是小声嘀咕,他的声音张道中还是听见了,说:“贵就贵点吧,贵点更能显示我们家岳父大人有身份呢。”
陈爱梅说:“算了,不买这么贵的,不如买一扎八贤山玉液呢,实惠,老爸还能多喝一段时间。”
张道中说:“算了吧,第一次我去,总得落个好印象啊。”
一听张道中说自己第一次去,陈爱梅立马说:“谁叫你去了,我就是买东西请你参谋参谋,你还准备去啦。”
张道中说,“我去不去,也应该买点拿得出手的啊。再说了,你不喜欢我去是吗?”
“谁不喜欢你去了,我是怕你们公安局忙,走不开,你要能去,我当然高兴了,你那边假好请吗?”
“请假应该没问题吧。马局长那个人很好说话。”
在张道中的坚持下,陈爱梅还是忍痛买了两瓶茅台酒。
他们又来到鞋帽柜,陈爱梅为大侄女挑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和一双黑色水陆两用棉鞋(就是半个帮子是胶质的那种,农村称水陆两用)。两双尼龙袜子。又到针织柜,为妈妈和两个嫂子每人买件针织毛裤,看看提包里的钱计算了下一步用项,原来计划给两个哥哥各买一双大头棉皮鞋的打算就取消了,心里说:
“大哥,二哥,妹妹欠你们每人一双大头棉鞋。明年一定补上。”
该买的东西基本买差不多了,俗话说有钱难买回头望,再想想,究竟还差不差什么?虽然在本县工作,回家的机会还是不多的,尽量在这个最佳时间把需要的全买上,终于想起来了,爸爸妈妈岁数大了,他们天冷老是感冒,咳嗽的,于是她想到了药物。
百货公司的对面那条街上,转角处新开一家医药大楼,不知道是谁题的字,把“医药”二字用繁体草写到谁也认不识的地步,大家都读成“酱菜大楼”了,刚开业时间,有人到里面转了一圈,没找到酱菜,就问营业员:“请问酱菜在哪个柜台。”
由于这个笑话,所以,以后,当地人统称医药大楼为酱菜大楼了,
张道中。陈爱梅来到酱菜大楼后,在柜台前买了管感冒的药,土霉素买三十粒,又买了两瓶梨膏,一袋虎骨膏,一小袋创可贴。
陈爱梅想想,该买的差不多全买了,心里说,到宿舍想起来漏了再来,于是就说:“基本买齐了,我们回去吧。”
张道中说:“你还漏了一样。”
陈爱梅说:“应该齐了吧,漏了什么啊?”
“钙奶饼干。”
陈爱梅一拍大腿说:“对啊,我爸我妈对喜欢就是钙奶饼干了。”说到这,她反问他:“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爸妈爱吃钙奶饼干的啊?”陈爱梅满是疑惑的看着他。
张道中得意的说:“我是说啊,我是公安局刑警大队长。”
其实张道中在省城车站南边商店看过陈爱梅买钙奶饼干的,所以这么猜的,还就猜中了。
于是陈爱梅把东西交给张道中看着,自己又去副食品店买了五袋钙奶饼干回来。
张道中陈爱梅二人,两个人四只手皆是累累垂垂的拎满东西,看着张道中拎那么多东西,陈爱梅很不过意,讨好的说:“道中,你今天吃的苦,我下周星期日就奉还。”
她的话张道中没明白,说:“什么意思啊,没听懂。”
陈爱梅说:“下周星期日和你一起去你们家,看你们家二老啊。”
张道中一听陈爱梅下周日跟自己回家看望老人,心里百般高兴,说道:“看来我今天的苦没白吃。”
“当然不会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