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真的断袖了?
正要端着洗脸水出去的夏春看到他这番举动，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小侯爷，您还没吃早饭呢，这大清早的去哪？”
他头也没回的答道：“去给爷爷请安。”
夏春听到他是要去荣安堂请安，顿时也不再说什么，将手里的水盆递给一旁的丫头，自己去了厨房。
……
永安侯府，荣安堂
“爷爷，我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老侯爷听到这声音，似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门外，一眼就瞧见一脸败家子笑容的顾长青，有些生气的对身旁的老管家道：“大清早的就让我看到他这张脸，真是要吃不下饭去了，你去告诉厨房，早饭不用端过来了。”
一脸败家子相的人听了这话，顿时走快了几步，到老管家身旁，有些委屈的道：“郑伯，你可不能帮着爷爷一块儿欺负我，我这早饭可还没吃呢。”
老管家看着大清早就拌嘴的爷孙俩露出一脸慈和的笑容，“老侯爷就是嘴硬心软，心里其实巴不得小侯爷能来陪他用饭呢，我这就去厨房，让人再做一份早饭送来。”
顾长青露出一副得逞的笑意来，低声道一句“有劳了”，然后便转头看向正板着脸跟自己生气的老爷子。
等老管家走远后才在一旁坐下来，爷孙二人之间的氛围与刚刚老管家在时截然不同。
老侯爷拿过一旁的茶壶，碧绿清透的茶水顺着壶嘴往他面前的杯中淌去，“昨日入宫皇帝了说了什么？”神态淡然，眼中是一种超脱年龄束缚的智慧。
一股清冽的茶香味顿时溢满鼻端，顾长青毫不客气的把面前的茶杯也递过去蹭茶，老侯爷像是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的有些心酸，将手中的碧螺春茶分了他一半。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他能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当真可笑，这是摆明了在怀疑我们，不，是这十年来从来没有放心过我们。”
老侯爷眼眸低垂，看着杯中的茶水，脸上浮现出痛苦神色，似是在回想什么，又似是在沉思什么。
“皇帝已经不是当年的瑞王了，皇权把每一个坐上那把椅子上的人蚕食的彻底，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成了没有心肺的权利奴隶。”
顾长青听了这话，皱起眉头，毫不留情的道：“或许他本就不是你们以为的模样，少时的礼贤下士，匡扶正义都是他们拉拢人心的把戏。”
老侯爷眼中出现片刻迷惑，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无从辩驳。
沉默半晌后正好瞧见老管家提着食盒从远处来了，二人不再说话，都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盏。
郑吉看着这祖孙俩近几年越发神似的模样，露出一张笑脸来，将食盒里的粥和小菜一样样的摆上桌子……
傍晚时分，顾长青换了一身稍显骚包的衣服往外走去，夏春一看他这身打扮就知道他这是又要出去鬼混了，默默的将面前的人腹诽几句，转身带上几张银票后跟了出去，打算帮孟公子盯着自家小侯爷的清白。
顾长青似是感觉到夏春又在骂自己，转过头看了意味不明的看了夏春几眼。
“小侯爷，怎……怎么了？”
看着夏春鬼鬼祟祟的模样，料想自己猜的不错，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后继续往外走去。
其实他是不想每次都带着夏春出门的，可是自己身为全京城都有名的顾小侯爷，出门总不能没有个小厮使唤吧，除了夏春，他又能放心的带着谁呢……
……
夏春盯着面前一派灯火辉煌的金玉楼，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跟了进去。
“小侯爷，您来了～”
又是上次的那个伙计，夏春总觉得这伙计是故意来气自己的，每次都在自己面前对小侯爷笑得十分谄媚，还时不时的扫自己几眼，好像在示威一般。
想到这里，他扯出一副狗仗人势嘴脸，用眼角斜睨了那伙计一眼，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模样，却没想到那伙计见了不但不怕也不觉恶心，反到冲着他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
夏春顿时气得有些想打人，涨红了一张脸。
顾长青看到那伙计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身后的夏春，在看到夏春那一脸煮熟的虾子相后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欢喜冤家”。
“嗯，来了，给我留的地方还在不在。”
小伙计顿时收起脸上明目张胆的笑意，“在的，就算客人再多，您的地方也是不会给别人用的。”
顾长青一边跟着小伙计往楼上走，一边回头看了看自己那还在生闷气的小厮，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自己身边为什么就不能多几个聪灵伶俐的人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在此时骤然闯入他耳中。
“陌轩，你这家伙夏日避暑不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回来后也看不到你的人影，今天可算逮到你了。”
他立刻抬头往声音来处看去，面上露出一派同道中人的笑意，也不往三楼上去了，转身向着二楼窗边的那群纨绔们走去。
“周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是怕你们忙得顾不上我，才没去打扰的，怎么，今天诸位不去赏花反到有兴致来酒楼吃饭了？”
另一个白衣公子似是有些头疼的道：“还不是因为岳南，说好了一块去翠春楼的，结果中途非要拉着我们去忘香阁，那忘香阁可是断袖才去的地方，我们去……哪里呆的住，但此时再去翠春楼已经晚了，便来此处吃饭了。”
顾长青脸上露出几许风流气，“各位可真是豪杰，嗯……男女通吃——”
一桌子的人听了他这调笑声顿时有些脸黑，一个身穿黛色锦衣的公子忍不住出声道：“这事说来还是你惹出来的。”
顾长青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
“对啊，昨日你在琼林宴上不要状元要探花的事，今天哪个不知晓？大部分人都说你是因嫉妒探花郎的才华而故意羞辱于他，小部分人说你觊觎探花郎的美貌已久，早就对其起了不轨之心。岳南听了好奇，非要拉着我们去看看断袖……”
顾长青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要说觊觎良久也该是孟子暮对自己觊觎良久、有不轨之心吧。
继而又突然想起婉秋那张悲伤落寞的脸来，心中顿时有一股子冷风四溢开来，吹满无处可藏的空旷角落，失落和自己也说不明的情绪暗自生长。
还没等他没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就听面前的人欲言又止的问道：“陌轩，你……真的……断袖了？”
这下，他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