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好,你不舒服吗?
“咦，你们俩兄弟这是做啥……”
半路上，两人碰见了认识的人，是学校里乐于时的班主任，他看着这两兄弟，满脸的疑问。
这俩兄弟背着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能吃，因为他曾经尝试过，吃了要么拉肚子，要么是晕的想死，要么就是浑身起疙瘩，他实在不明白这俩兄弟采了这么多废物回家干什么。
“张老师，你好啊，你今天有没有不舒服？”乐于时扬起小脸，笑着问道。
张老师微微一愣，旋即反映了过来，这是在问候自己吧，虽然听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不过，谁也没规定怎么问候老师不是。
“谢谢关心，我今天很好。”
张老师点点头，说实话被自己的学生关心，让他的心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这个学生没有白教啊，这还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主动问候自己的学生呢。
总之，就是开心，隐隐的有一种骄傲的情绪在胸中荡漾。
乐于时眨眨眼睛，有点尴尬，他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更没想到张老师会误会自己。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一些，道：“张老师，你有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感觉自己生病了，或者受伤了什么？我说的是这种不舒服。”
计小数四十五度仰望着张老师，用比渴求知识还要真切的目光看着他，张老师愣住了。
啥意思？这孩子想挨打吧这是……
“我很好，没有感觉不舒服。”张老师摇了摇头，他实在搞不懂乐于时的目的了。
“可惜了……”乐于时叹了口气，失望的摇着头，背着一大捆绿色植物慢慢的从张老师身边走了过去
这个张老师平时脾气那么臭，总喜欢骂人，咋不生点病呢？乐于时不无遗憾的嘟囔着。
这算是诅咒自己吗？张老师有点懵的看着乐于时的背影，迷茫了。
计小数缓缓的走过来，在走到张老师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脚，他对乐于时的表现很不满意，怎么能这样呢，乐于时的营销手段也太次了，做的很不好。
他抬起头，看着张老师那张满是疑惑的脸，道：“张老师，你好，以后如果你生病了，或者受伤了，可以来找我，熟人打八折。”
说完话，计小数的脸上挤出一抹职业性的假笑，便缓慢的背着一个大草捆，离开了。
确定了，这不是问候，是诅咒无疑了。
现在的人，是一点感恩的心也没有啊。张老师很不爽的想着，他看着两兄弟的背影，想跟上去教训一下这两个混蛋。
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计小数用教训的口气对乐于时道：
“你看你，做事要周全一点，每一个人都是咱们的潜在客户，不能因为他暂时没有病就放弃他，我已经弥补了回来，下次注意！”
“好的哥，我记住了。”乐于时频频点头，紧接着他又道：“万一他打咱们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他要是敢动手，咱们就打断他的腿，然后再给他治好了，收一笔钱，妥妥的。”
……
这俩兄弟就是魔鬼吗？
怕了，我惹不起……
张老师叹了口气，不敢再想理论的事，一路小跑的走了。
两兄弟回到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要晾晒成粉末的，全都拿到了太阳底下晾晒，需要捣烂弄碎的，两人就用木棍捣烂了备用，水煮，泡水，烘烤等等，两个人忙的不可开交。
等到天黑的时候，两人采集回来的两大捆植物还剩下大半，整个窝棚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处理品，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
计小数双手背在身后，满意的在窝棚里踱着步子，这些东西可都是钱呐。
“哥，咱们的病人呢。”乐于时搓着手，满怀期待的道。
“明天就有了，我今天晚上会制造出来很多的病人。”计小数道。
“是用拳头制造吗？”
“其实没必要在意细节，也可以用石头，木棍，主要是咱们今天消炎止疼的药弄得有点多。”
乐于时皱了皱眉头，伸出小指头，计算了一阵，一脸的语重心长道：“注意点，制造病人的时候，伤口不要太大，废药。”
计小数点点头，他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
蒙面的东西要准备一个，颜色深的衣服也要一件，还要准备一千块钱，一根结实的皮绳，一双好点的鞋。
半个小时后，计小数准备完毕，转身对乐于时道：“我很快就回来，有人来咱们家偷东西，你就跑，反正家里没什么可偷的。”
“嗯，你去吧。”乐于时点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今晚上整个游民聚居区恐怕要不安生了，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计小数就是那个老鼠屎。乐于时挠了挠脑袋，忽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
夜风很凉，计小数将双手插在兜里，全身都笼在一件宽大的上衣中，夜风吹来，衣角微微飘动，远远看去，有一种奇怪的美感。
在黑夜的笼罩下，无数的罪恶和肮脏在不断的滋生，别的地方计小数不知道，反正在031号避难堡垒下的游民聚居区，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惨死街头，具体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愿意知道。
活着的时候都没有人在意了，死了，就更没人会在意了。
都说贫穷是罪恶的温床，因为穷到一定程度，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出去拼一把，就对不起受的苦和罪，这也正是游民聚居区混乱的根源。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将怀里的一千块钱拿了出来，然后拿出皮绳，从一叠钞票中间穿过，像是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用一块黑布蒙住脸，只露出眼睛。
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螃蟹一样的在聚居区的一条主干道上走着，他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看过的一个灾变前的视频，一位歌手在台上高喊着：“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好吗，我很想你。”
计小数也想这么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