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夜宿
左千寻怔然：“你这是干嘛？相亲去？”
阿离绽开笑容，露出一口白牙：“老板，烟草可以熏走山里的蚂蝗。”他把烟斗递给左千寻道：“你试试。”
左千寻接过烟斗，粘手之处油腻腻的一层包浆，是个有年头的老物件，他笑嘻嘻道：“你家还有古董啊？”
“不知道，是我阿公给我的。”阿离诚实的回答。
左千寻试着抽了一口烟斗，辛辣的味道刺激得他直咳嗽。
阿离咧嘴一笑，道：“老板，生烟抽不得，辣。”
左千寻赶紧灌下几口矿泉水，压下那股冲人的味道。他蹲下身子认真扎紧裤脚，学着阿离用烟草熏染全身。周正看得有趣，也采用这个方法，虽然浑身一股烟臭味，确实有些效果，山野里的蚊子似乎远离了他们。众人趁着兴致高涨，快步沿着林间小路一路向上。林树茂密，荆棘丛生，如果没有阿离熟练的在前披荆斩棘，小分队那是寸步难行。
日头渐斜，众人已走得汗水淋漓，气喘虚虚，山顶之上已是夜雾迷漫。
刘战英看了一下手表，低声道：“今晚扎营。”
周正柱拐凭风望去，林木森阴根本看不到山底，他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左千寻一屁股坐在地上，抻直腿道：“真是望山跑死马，看这座山并不宽，可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十里地。”
“老板，走山道是这样的，”阿离解释道：“翻过这座山就是苗崖山了。”
“你说一下，为啥叫它苗崖山？山上有悬崖吗？”左千寻道。
“山寨就在山顶上，可是我没有进去过，所以不知道他的背面是不是有悬崖。”
“从云你带两个人搭帐篷，闲着的人手周围找点柴，升火做饭，”刘战英开始分派任务。
左千寻站起身来道：“阿离，我们去打猎。”
“没有动物咧，”阿离道。
“野兔没有？”
“我见过野猫，野鸟，还有小潭水里的鱼。”
“额……”左千寻道：“这叫啥山呐？”
“要不，给你抓条蛇？”秦天放白了左千寻一眼。
“那玩意好吃吗？”左千寻咽了口唾沫。
“不然呢。”
“算了，一身的蛇惺味，别晚上招野猫过来。”左千寻罢了吃野味的心思，就着附近的树根下拾捡柴火，这季节没有什么掉落的干树枝，拾柴小组只好用工兵铲，刨了不少陈年堆积的落叶充当燃料。秦天放兑了点矿泉水，想加热冲杯咖啡，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窣窣的声音，他好奇心起，拎着工兵铲慢慢靠过去。草伏低处，跑出两只小山鼠，钻过他脚下，把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直勾勾盯住那堆草丛，草复静宓死寂无声。
秦天放摇了摇头，心道：“许是累了，产生错觉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道，却死活放不下心来，他笈着鞋子走过去，用工铲来回拍打那堆草，除了几只被惊扰的蛤蟆怪虫惊跳出来，再无任何异动。秦天放放弃继续往深处搜索，折回人堆处。
从云和风已搭好帐篷，左千寻正坐在火堆旁烤着蜡肉，见他便招手道：“天放，快过来，阿离的蜡肉可香了。”
“你……”秦天放小声道：“人家一年到头才弄点蜡肉，你还真不客气，给人吃了？”
阿离笑道：“秦老板，这不是我家的，街上买的，很多。”
秦天放这才想起，阿离要采购的东西全都入了周正的账，想必他也不跟人客气，购置品十分丰富。他傍着左千寻坐下。看着滋滋冒油的蜡肉，肚子咕咕直叫。他拿出面包，割下一小片蜡肉夹面包里，轻轻咬了一口，那个鲜香看得左千寻眼热，一把抢过来道：“见者有份。”
秦天放笑着摇了摇头，做了一个特大的面包夹馍，递给左各寻道：“撑死你。”
左千寻将那只被咬过的面包还给他，笑嘻嘻道。“还是我秦哥最好。”
不多时，搭帐篷的，找柴火的，两组队员都围坐过来，就着火堆吃饭喝水说说笑笑，月上山悄之时，周围雾气更盛，除了火塘局部范围的光芒外，其他地方黑得不见五指。
“山上的天黑得真快，才七点多，就看不见山道了，”左千寻遗憾道。
“我还以为可看到满月和星星呢，”叶庭搓了搓眼晴，望着黑漆漆的分不出山与木的山林，失望道。
“睡觉吧，坐了一天的车还不累吗？”秦天放道。
刘战英面露疲色，见说，便低声道：“安排好守夜。”
“二姑娘，你先休息吧，我来安排就可以了。”从云道。
秦天放自觉的做起了监护人，拉着阿离钻进帐篷，听得从云在帐处安排好值夜人手，便安心对阿离说道：“也没电视看，你闷的话就听会歌吧。”
“不用了，”阿离自觉的躺在毪子上，双手枕着后脑勺闭上了眼晴。
秦天放打开手机，放了几首舒缓的乐曲，半倚着帐篷的支杆，也许是真的累了，他竟然不知不觉的迷糊。突然冷风嗖嗖，他打了个哆嗦，睁开眼晴，左千寻和叶庭横七竖八的躺在毪子上，叶庭怀里还抱着睡袋，鼻孔嘴角直冒泡泡。秦天放忍俊不住，正想过去替他们盖好毛毯，无意间撇眼，帐篷的一角露出一个空档。
他脑袋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阿离不在，他眯着眼晴仔细查看那道压折的痕迹。应该出去没多久。
秦天放起身走出帐篷，就着火光看书的从云，抬起头来望他道：“睡不着？”
“阿离呢？”
“东边，他说去解手。”
秦天放轻轻嗯了一声，他向东边走去，蒙蒙胧胧看到几块怪石磷峋的石影，鬼异的斜立矮草丛中，却没有阿离的影子。他有些纳闷，打开手机电筒，一道寒光微闪，秦天放吓了一跳，赶紧关掉手电筒，他眯起眼晴，隐约看见石块后面人影撞撞。
他猛然喝问道：“谁？”
那人影晃动几下，很快没入怪石堆中，秦天放小心移动脚步，慢慢向那几堆怪石靠过去。草丛中‘伏’的一声，立起一道怪影，如鬼魅般迎风而立，秦天放急急向后跳开，淌着冷汗颤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幽暗的夜色中，闪烁着两道褐色的流璃光盏，静静的望着他。
“阿离，”秦天放后退几步，试探问道。
“老板，”阿离带着笑声道：“你怎么不睡觉？”
“我上厕所，”秦天气放沉默一会，小声问道：“你的眼晴怎么回事？”
阿离眨了眨眼晴道：“我不知道。”
秦天放仔细盯着他的眼晴，夜色中无法分辨出他的瞳孔与眼睑，只看见两只褐色的玻璃。
秦天放无法理解，笑着问道：“你知道你的眼晴和别人不一样吗？”
“有人这么说过，但我没有感觉，”阿离挠挠头。
秦天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得比白天清楚吗？”
“看不太清楚，”阿离老实答道。
秦天放好奇心起，盯着他的眼晴看了好一会，最终得出结论，也许阿离的眼晴只是颜色特别，并没有特异功能。
“我们回去，”
“好的，老板，”阿离走出了草丛。
秦天放下意识向他身后望去，那处空空如也，连草根也不曾抖动。
秦天放奇怪道：“刚才你和谁在一起？”
“没有人啊。”
秦天放心里咯噔一下，虽然阿离口气平淡，秦天放还是感觉到他暗中隐瞒了什么。他确信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不是阿离，但阿离极力否认，他也不好再过纠结，于是带着阿离转身离去。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乱石堆后面闪过一条暗影，屈着身子潜伏一会，迂回曲行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