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祭台1
“冷静，”刘战英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强自镇定，却不约而同的关闭了手电筒，人类有一种习惯性的思维，认为完全隐藏于黑暗之中才是最安全的。若大的空间里唯有刘战英手中的光源在幽幽的挥洒。她慢慢将光源移动到桥底打在河面上，光线依然无法穿透水面，好像被暗夜物质吸收将光柱给截断了。众人不语静静的站立着，那道喘息声过后再无声响，四周岿然静寂。
刘战英低声做出了指示：“跑。”
惊弓之鸟的一群人拔足狂奔，也顾不得脚下吊桥剧烈晃动，恨不得一步逃到天上。所幸吊桥不长，他们跑近城门，正想停下歇脚，顺便探知前面有无危险，那种喘息声又自脚底传出，象一种窒息，巨人被压在地下千万年的无奈与叹息。众人慌不择路，也不管大张大阖的城门是否有违常理，低着头鼓着劲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左千寻窜进城中三四五米后，折返身子跑回门边叫喊道：“快，快，关城门。”
经他提醒，众人如梦方醒，不待刘战英发号司令，急张慌乱的找寻最靠近城门的一块，用力向前推门板，可使足劲也推动不了半分，左千寻喘气道：“不对，不对，站的位置不对，所以使不上力气。”
既然已经进到门后，心里稍为有些依仗，小分队成员很快稳定军心，在刘战英从容指挥下，齐心协力先关闭了左大门，紧接着又关闭了右大门。随着最后一道门缝关合严实，一伙人懈下力道软坐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前况未明刘战英也不做多想，吩咐队员全体打开手电筒，在五六道光亮懒洋洋的照射之下，一座九层楼高的祭台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惊震不已，急忙聚集光源起身抬头仰望，它高可不攀，被宽阔的城墙包围着，除它之外再无其他建筑物，似乎这座城只为它而建立。
“卧草，”小狼三人同时惊叹，左千寻也啧啧有声，秦天放与刘战英抑制激动，两人配合默契，将两道光源自上而下一寸寸的扫视。
祭台上尖下宽呈金字塔状，最低层的筑基为六角形，光线不明之下看不出是何材质所建，但轮廓清晰，基座与六角相映，分为六级石阶沿上一个平台，平台阔列向上重叠数层，象盘山公路一直环绕至塔尖，高耸入云踮脚也无法望到顶端。
左千寻抑住激动道：“宝贝，我来了。”
他跳上祭台筑基的一个角，这才发现六角形的基座之间，用水道连接，水道内的水黑漆漆的密度很大，既不透光也不流动和护城河水同质。既然是死水一潭，左千寻也懶得去究查，他拾级而上跑近那个平台，此处离筑基约一米高，起脚无法蹦上去，他用嘴含住手电筒，双手扶住平台边沿借力攀上，他站起身子，取下口中的手电筒四下照看，才发现是一处祭台的平面。
“我擦，一共九层，如果每层祭台都要这么攀沿上去，不要累死老子。”左千寻一面吐槽，一面借着光源快速搜索一遍，
第一层祭台呈环状，离第二层祭台的距离高度也有一米，虽然他站立的地方只能看到祭台的正面，但不难判定这一环层供奉的全是人头。由于年代久远，这些充做祭品的人头已经化为骷髅，但摆放的位置却颇有讲究。左千寻好奇心起，小心翼翼踏进骨髅堆里，仔细观察。
人头按一定距离分隔摆放，三颗骷髅头堆叠做一组，两只垫在下面一只摞上面，组合排列得很整齐。左千寻一门心思寻找宝藏，根本无心再去观察周围情况，起脚就跨越过一组骷髅头，直接攀上第二层，第二层供奉的祭品也是骷髅头。
气得左千寻大骂一声：“纪南城一堆变态狂，老爱做些人祭，你是让左少我捡个人头回去吗？”
他足下发狠提气嗖的一声蹦上第三层。
小狼见左千寻身影消失，就急不可奈带着阿见，小山跟着左千寻的脚步前进，看到两层的骷髅头后，心里直发毛，赶紧手忙脚乱攀上第三层，可是映入眼帘的还是骷髅头。
小狼泄气道：“不会九层全是骷髅头吧？”
“我们绕到祭台后面去吧，也许在那里摆放着珠宝。”阿见提议道。
“你个二货，”左千寻鄙视道：“摆放祭品的种类都是按层划分，那有给你摆一半牛再摆放一半羊的？”
“如果九层祭台的祭品全是人头？那要杀祭多少活人啊？”阿见感叹道。
他低头去看那些骷髅头，它们也在用黑洞洞的眼眶与他对视，阿见有些戚然，急忙偏开脚步，尽量远离那些骨髅堆。
“乱世之人，命如刍狗，”左千寻道：“人居其世莫可奈何。”
说完他继续向上攀爬，上到第四层眼前徒然一亮。这一环层密密麻麻摆放着颜色艳丽的锦鸡，虽历经千年毛色依然栩栩如生，它们大小一致，皆以飞翔姿势振翅抑首仿佛欲破天际。
“古人诚不欺我，再上去供奉的应该是三牲祭品，”左千寻哈哈大笑。
小狼三人随后跟着攀上第四层，见状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这得有千百只野**？”
小狼近前一步，用工兵铲拨弄一只锦鸡，虽然野鸡的身体已经僵硬，但色泽依旧艳丽如初，内脏依然保持完好。
“这是怎么弄的啊？”小狼不解道。
“许是用神秘药水浸泡而成，”左千寻也不确定。
“左哥，为什么人在最下面，而动物在较高一层呢？”阿见还是比较关心人文。
“那不是人，是奴隶，春秋战国时期，奴隶地位最低下，打死对方的一头牛，还得陪上十五个奴隶。”
“我的天呐，”小狼三人惊声叫起。
“原始社会的奴隶价格就更加卑贱了，几条麻绳子就可以换到一个小奴隶或两个老奴隶，”左千寻认真的注释道。
“太离谱了吧，绳子还比人值钱？”小狼目瞪口呆道。
“当时社会生产力低下，没有那么粮食供养奴隶，武器也不行，偏远的地方石器多青铜器少，所以杀人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你灭一个村就杀一村的人，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可是又不能放生让他们再次与胜利者为敌，倒不如拿来当成商品，与物易物各取所需，”左千寻说完，环顾四周道：“这么多的奴隶殉品，估计有一部分是用物品交易来的，自己的辖区不可能生产出这么多的奴隶，所以换来的东西都不是啥值钱的商品。”
“买来就是为了杀？”小狼咂舌道。
左千寻：“古人对天地观的执念空前的狂热，尊崇万物有灵到无以加复的地步。他们宁愿不吃不喝也要奢侈的祭拜天地鬼神，商纣王你们知道吧？周灭亡他的理由就是说他不祭祀天地不尊敬鬼神。”
小狼感叹一声，转望仍然望不见顶的祭台道：“左哥，我们还要上去吗？”
“走起，”左千寻大声吆喝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