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兴土木
张端双笑容中带着些取笑,说道:“我知道,还不是你家将军把你看得紧。”
虞盼兮脸一红,作势就要去打她,奈何腰上正缠着量腰围的绳子,往前一倾又被绣娘给拉了回来。
见状张端双立刻哈哈笑起来,旁边的一种仆从也都忍不住笑起来,只不敢和她这般笑得这么大声罢了。
虞盼兮看众人笑成这样,只气得跺了跺脚,不多时却又忍不住和她们笑做了一团。
等到仆从都退了下去,虞盼兮身边只留一个银铃的时候,张端双才正色着对虞盼兮说道:“你可听说了最近宫中的事情?”
虞盼兮并未刻意打探宫中的事情,看她这样严肃,又算了算时间,便说道:“你说,兴土木之事?”
张端双点点头,轻轻冷笑一声,“当今圣上可真是昏了头,战事刚刚结束,正是国库空虚的时候,他竟然就要大兴土木。”
看果然是这件事,虞盼兮脸上也带了淡淡的讥讽,对着张端双一样同仇敌忾的人,并未有什么遮掩,“圣上是个纵情享乐之人,哪懂得人间疾苦。”
虞盼兮这般,让张端双轻轻一笑,心中蓦地一阵快意,总也不是她一个人看不过墨宝洲的为人,对虞盼兮更是亲昵了几分。
她们两个深宅妇人谈论朝事倒是无关紧要,但是毕竟说得大逆不道的话,两人便也点到为止,并不会多说。
虞盼兮引着张端双去看她绣的牡丹图,张端双看她针脚细密工整,绣出来的牡丹栩栩如生,自然是夸赞一番。
她自己却没有这种手艺,硬是缠着虞盼兮给她绣一个帕子,看到虞盼兮点头,这才作罢。
作为回报,她便来到琴前,弹了一曲最近作来的曲子,曲调清雅,听来如月下流水潺潺,让人心驰神往,虞盼兮抚掌赞好。
张端双看她喜欢,自己也很高兴,心中已经将虞盼兮引为知己。
两人绣花听曲,闲坐半日,张端双看天色不早,这才起身告辞。
萧楚陌也跟她前后脚的回来了。
虞盼兮迎上去,给他卸掉身上的轻甲,问道:“今天回来的怎么这样早?”
“军中无事。”萧楚陌自己卸下腰上的锁甲,转身坐到桌边。
虞盼兮为他倒了一杯水,这才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好,坐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萧楚陌看她神色担忧,便也不再隐瞒,说道:“皇上今天早朝时候说了要修建行宫的事情,几位大人反对,朝上皇上没有说什么,可散朝不多久,便让人去相看风水,俨然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几位大人入宫相劝,却都强行送了回来,一位大臣还在推搡之间伤了胳膊。下午便送信到我这里,说是一起上书制止皇上。”
他说着眉头已经蹙了起来,一副苦恼的模样。
看他这般,虞盼兮便明白了几分,问道:“你可是不想搀和这件事情?”
被她一语道破,萧楚陌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一介武官,朝中事务本就说不上什么话,皇上未必会听我的不说,更何况,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就算满朝文武反对,只怕修建行宫之事,恐怕他也会一意孤行。既然如此,我真不希望朝中因为因为这件事情大动干戈。”
从他的话中,虞盼兮却听出了更深层的意思,便又说道:“你是怕皇上会用这件事情为引,对朝中的大臣来一次换血?”
萧楚陌看她竟然明了他心中所想,惊讶之余也又十分的感动,便握住了她的手,“盼兮,世人都只知道你一手琴技冠绝天下,却都没有看到你长着一颗玲珑心,纵观这朝中的事情,能有几个如你这般通透。天底下也只有你能明白的苦处了。”
他话中满是怅然,虞盼兮自然能明白,萧楚陌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从他以侯府世子的身份毅然从军,就可见一斑。
可是偏偏皇上纵情声色,治国平庸,朝中又多有受先帝之托,以为只知道愚忠的老臣,与他政见多有不和。
他虽然已经坐上了三品大将,却依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郁郁不得志之感。
“我是你的妻子,本就该知你懂你,这又有什么呢。”虞盼兮便反握住他的手,说道:“不管你会做什么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与你共进退。”
萧楚陌握紧了她的手,重重的点头,很多话都已经说了太多遍,已经不用再说,他把她的手放到胸口,又继续说道:“我看着皇上早已经对这些年辖制他的许多朝臣不满,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打破平衡,风起云涌之下,只会是两败俱伤,甚至会动摇国之根本。这是万万不可的。”
听他思虑深远,都是为国为民的想法,虞盼兮心中也微微叹息,对他说道:“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一方妥协,你大可不必过问,事情很快便又转机。”
“大兴土木,受苦的只怕是百姓,我又怎么能真的坐视不管呢?”萧楚陌正是左右为难,极为苦恼。
其实他已经猜对了,不管朝臣如何反对,水云宫最后都会建成,而就是因为当时萧楚陌强烈反对的之人,墨宝洲这才恨上他,又因为他日渐势大才有了之后虞盼兮假意嫁给他,杀人取心的事。
虞盼兮根本不深想,唯恐记起当时萧楚陌的死状,将思绪强行拉到了这件事情。
“我知道你不忍百姓受苦,可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闹起来,到时候受苦的依旧是百姓。”虞盼兮又说道:“你如今虽然品阶不高,但是近些年只有你领兵打过仗,几位老将军对你也极为器重,朝中不少大人也对你的话很是信服,你若是公然在殿前反对,只怕许多摇摆不定的大臣,也会附和你,到时候反倒事态会变差。不如,明天早朝上你先不要多言,只看事情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到时候再做应对不迟。”
萧楚陌想起最近朝臣对他的态度,觉得她言之有理,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只等明天上过早朝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