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夜行
李诺一直在看手机，连他的茶已经凉了都不知道。
叮咚。
安静的茶餐厅里不知谁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大家有些不悦，可能因为谢东的样子是在不像个优雅的人，大多数人便将目光投向他。
然而谢东无视了那些人的目光，悠哉悠哉的该干嘛干嘛。
过了会儿，一个熟人推门进来，径直来到李诺对面。
“你好，陆警官。”
李诺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向面那个据说是从S市警局特派过来处理这个案件的陆警官伸出手，虽然从心里他已经不怎么相信警察能帮到他了。
“你好。”陆裕民伸出手与李诺轻轻握了下，二人这才做了下来，“案件我已经了解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尽全力帮你把人找到，请你放心。”
李诺点点头，他并不相信陆裕民的话，这一个月来警察已经把他对他们的信心磨得一丝不剩了。
“张小玉在S市真的没有认识的人？”
李诺摇头，“据我所知，是的。”
“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能确定她在S市没有认识的人。”
李诺摇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陆裕民，“她不会对我撒谎，小玉是不会瞒着我什么的！”
可能是太激动了，李诺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整个茶餐厅的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先生，您的咖啡和蛋糕。”
谢东点点头，没有出声。
“请冷静。”陆裕民和颜悦色的安慰受到刺激的李诺，“我们警方会尽全力找到她，如果她在S市有认识的人，我想她可能因为同事的死亡惊吓过度躲起来了，而那个人很可能知道她在哪。”
“你的意思是小玉很害怕却不联系我，不离开S市，藏在她害怕的地方？”李诺情绪激动，猛地拍了下桌子，怒视陆裕民，“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这一次动静更大，茶餐厅里有些人已经皱眉了。
“是我的疏忽。”陆裕民还是那和颜悦色的样子，不过傻子都可以看出他并不相信李诺的话，聪明一点的人可以看出，他在怀疑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你们警察都是这样的水平，我想你们还是不要参与了，根本就是一群饭桶！”
这话说得很重，如果追究起来，他这算是诽谤警察。不过陆裕民并不会和他一般计较，这种气话如果当真的话，警局天天得爆满。
“警局里大多数人的水平还是比我高的。”
李诺冷笑，“市警局派了一个能力最差的人来负责这件事，是觉得小玉的案子无足轻重吗！”
“我们警方认真对待每一个案子，李先生放心，虽说我的能力不怎么样，可负责这个案子还是足够的。”
“那可不好说。”李诺还是冷笑。
“听说李先生与张小姐是青梅竹马，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毕业，形影不离？”
“是。”
陆裕民笑了，“可我们从李先生小学和中学的同学那里打听到的信息并不是这样。”
“胡说！”李诺猛地拍了下桌子，脸因为激动而涨红。
“请你们安静一点，这里是公共场所。”
终于，一个顾客忍不住提醒。
李诺怒视陆裕民，不过他也算是听进去了那个客人的提醒，收回了拍桌子的手。
“李先生，张小姐在小学和初中的时候除了你之外不是还有一个…”
“没有。”李诺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声音低沉而微微嘶哑，“只有我和小玉，没有别人。”
“张强。”陆裕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李诺有明显的情绪波动，拳头也不自觉紧握起来。
“李先生认识吗？”
李诺眼神冷漠的看着陆裕民，“不认识。”
对于李诺的不配合，陆裕民一点也不意外，查到这件事属实不容易，他能将当年的事隐藏得那么好，自然不会因为警察的几句话就坦白。
“我在S市对张强这个名字进行了分析和筛选，最终锁定了二十八个嫌疑人。”陆裕民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一叠照片，一一摊开在李诺的眼前。
“李先生，有眼熟的吗？”
李诺额头青筋暴起，他现在看陆裕民觉得十分讨厌。这个人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自说自话，都已经说了很多次自己不认识那个人了，他就当耳旁风！
“没有。”
“李先生，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怎么就能确定没有眼熟的人呢？”
李诺再次与和颜悦色的陆裕民对视，他很生气，可没有办法。
随意的从那一堆照片上扫过，李诺确定没有那个人后松了口气。随即一脸不悦的说道，“没有。”
“看来就是他了。”陆裕民微笑着从文件袋里又掏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让的人李诺人是，看到他的瞬间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多谢李先生的配合，近日请不要离开S市，我们趋随时有可能传唤你。”
说罢，陆裕民将桌子上的照片全部收起，起身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眼李诺身后的那个男人，脸上和善可亲的笑容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陆裕民走后，李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失神了许久，最后喝了口已经凉透的茶，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
委托人走了，谢东又呆了会便也起身离开。这里太安静，又不能抽烟不能喝酒，实在不是他呆的地方。
“阿东，你怎么来了C区？”
刚出门，陆裕民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
“果然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陆大警官。”谢东歪头看向陆裕民，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不叫民哥了？”陆裕民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以前不知道陆大警官的身份，一口一个民哥叫得实在是唐突了。您是官，我是匪。”
嘴上这么说着，谢东还是接过陆裕民递过来的烟，自己给自己点上了。
“走走。”
陆裕民抽着烟，在前面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谢东会跑。
谢东叼着烟，不吸，就这么让它自燃。跟在陆裕民的身后，馒悠悠的好像在散步。
“以前我与你是一样的人。”陆裕民突然开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最怀念的还是在火热喝酒吹牛的日子。”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的不会变成白的，就像我。白的也不会随便就变成黑的，就像你。”谢东吐掉吊着的那已经只剩烟蒂的烟，抬头看了要天上的明月。
“我的身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民哥，怎么说你也是道上混过一段时间的，就算我答应你，你觉得可信吗？”
陆裕民叹了口气道，“江湖人利益第一，道义第二，女人第三，其他都是狗屁。”
“按江湖的规矩，想要我闭嘴，直接弄死我是最省事的。”
陆裕民轻轻摇头，“其他江湖人我不相信，可是你，我相信。”
谢东停下脚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民哥，我可以答应你，为了利益出卖别人的时候，我最后一个出卖你。如果你相信的话。”
“我相信你。”
与陆裕民告别，谢东故意绕了很大一圈，几乎是把C区给逛了个大半，这才终于在一点多的时候回到了住的地方。
“阿东，你被人跟踪了？”
谢东摇摇头，“小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漏雨阁的情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是一个叫‘小夜行’的人，夭折的人很多，不过讨论最多的还是被小夜行弄死的‘混江虎’，隐退的就只有一个，曾经赤手空拳打下‘铁血帮’江山的‘铁拳’卢三爷。”
“我们去会会那个‘小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