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相爱的那些年 二
“喜欢？什么是真心的喜欢？”宋建柏嗤笑不，置可否，身体靠近沙发里，抬起了目光瞥了一眼局促不安的秦唯晟，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说出来的话却是语气坚定，“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感情方式都太轻率了，没有足够物质生活保障的爱情，你以为你们可以靠着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可笑得经不起考验的爱情撑多久？年轻人，婚姻可不是说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爱你’就能走过这一生漫长的风风雨雨，很多的事情你们都没有能够考虑到。”
“……”他的脸色带着苍白，脸上的神情却是显得有些漠然，他的视线明明是看向宋建柏的方向，可在他的眼底却是有些坚持在渐渐碎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纳，除了听到不远处佣人轻缓走动的声音，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空气骇人的紧张焦灼。
或许，这才是他在来时的最担忧。
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过来，这是一天内，余光最后的光辉，微暖的光线，在这个时候透出格外的伤感，落在木地板上，夜的光辉逐渐扩散蔓延，正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吞噬撕裂。
宋建柏对他口中所说的感情并不信任，他的女儿，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他一定要给她最好的生活，一个最适合她的选择，秦唯晟——这个人他不止一次地在宋瑛璃口中听到过，听宋瑛璃的语气，他能够感觉到她对秦唯晟用的感情，可是……身份不同，这样的感情并不能被他认可，他以父亲的身份，看到了宋瑛璃对这件事坚决的态度，所以……他只能换一种方式来阻止这件事。
秦唯晟倨傲的抿着唇，脊背僵硬笔直，宋建柏见他这样，语重心长的讲：“也许你现在会觉得我对你做出的评价太刻薄，甚至是古板，可是我想对你说的是今天我面对你，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我希望我的女儿可以无所顾虑的生活，而这些你能够做到吗？你是可以给她富裕的生活环境，还是可以帮她打造完美的前途？
早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靠着你们那些放在嘴边那种不牢靠的爱情，没有些实际的东西，你们这样的感情甚至还不如手里的沙子，能把握的简直是少的可怜，至于社会地位，财产，和社会关系，这些……据我所知，你一直是和你的姐姐相依为命一起生活的，两个人的生活都是很拮据，你以为你又该靠什么来供养瑛璃呢？恕我直言，你现在无论是哪一样都没有办法做出成就吧。”
秦唯晟这个人的社会背景他调查的仔细，越是清楚，现实情况的差距就是越大，他越是要阻止这段感情。
宋建柏直接坦言，“我是不能允许我的女儿去跟着别人过辛苦的日子，就算是她心甘情愿都不行，瑛璃为了你做了很多的妥协，之前她就背着我，将她所有练习小提琴的时间都利用出来给你，照顾你的生活，她是放弃了她的理想，来换得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瑛璃这个孩子从小聪明，并且在绘画和音乐上都很有天分，本来我计划在她高中毕业之后就送她出国留学，老师和学校都是已经提前联系好的，我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却万万没想到你会成为那个意外。
她是为了你将她原本的生活计划全部打乱，她甚至是放弃了去国外学习的机会，固执的就在国内，自作主张的填报志愿，只为能和你在一个学校里继续在一起。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幼稚可笑，可当时他偏偏一次出差，无能为力没有能阻止住宋瑛璃。
看到秦唯晟的沉默，宋建柏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已经起了作用的，于是继续告诉他，“想必你也见到过瑛璃练习小提琴时的样子，她的认真和专注你是能够看到的，可你知不知道曾经她为了你推到了去国外参演的机会，甚至是为了你还想将自己的梦想都放弃掉。
我的话说到这里，你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想，在一份感情里不能都是一方单方面的迁就，你不觉得瑛璃为了你实在是牺牲了太多吗？秦先生，我现在就暂且这样来称呼你吧，难道你真的理所应当的认为你们之间的爱情是要靠她为你的所有牺牲来维持的吗？要知道，瑛璃是我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的母亲去世的早，所以，她的未来，她的结婚对象，我是要经过深思熟虑，为她做好最好的安排，任何一点的偏差都不可以，秦先生，这一点你可以理解吗？”
“那……您又怎么能肯定您为她所做出的选择，就是瑛璃真正想要的？”秦唯晟说，“站在您的角度，我可以理解您现在的决定，可是我觉得我们同样应该尊重瑛璃的决定，我承认现在的我的确是一无所有，可以为了瑛璃我是可以努力的，我不会一直这样的一事无成，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并且绝不会是吝啬。
“努力？”宋建柏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很搞笑的词汇，他低低的笑出了声音，“努力，这样轻飘飘的两个字，秦先生以为能够决定什么？
不可否认有时候上天真的是不公平，要知道也许你这一生兢兢业业辛苦付出，可能到了最后甚至比不过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享乐富足生活公子儿的一个起点。也许他们并没有你这样的才华，一生也做不出什么辉煌的事迹，不过是代代传承着祖业，可是——从这一开始，你就已经是输在了一个起点，秦唯晟——与之相比你就是输家，你甚至连个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又换成了他的沉默。
他起身在客厅里的进口红木制成的精美柜台上拿过一把小提琴，转过身来站到秦唯晟面前，手指拂过琴弦，在空中传出一道刺耳暗哑的声音，他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向他介绍，“这是一把由*国著名小提琴百年工艺坊的制作的小提琴，取材于阿尔卑斯山脚下云杉面板，是根据国际著名设计大师的设计严密的精炼而成，而这琴头是纯手工由十几个工匠雕刻几个月精心创作出来。这把琴的琴弦质地坚硬，才能使得音色动人。现在这样的一把琴现在的市场价是10万美金，但是因为这样的琴制作繁琐，每年的生产量只不过是数十把，可谓是有价无市，单单这把琴我是等了三年才能定做出了这一把，因为它的实际价值远远超过了它的实际价格。
我想让瑛璃去国外深造，她从小就喜欢小提琴，而这把琴就是我要送给她的礼物，秦先生，恕我冒昧，刚才你说‘努力’，现在我想请问你，你口中所说的努力需要多久才能为瑛璃买上一把这样的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或者你自己心中都不能给出自己一个期限。
又或者说，你能为瑛璃承担或是负担什么，她的生活方式和质量，还是她未来生活的归向？
努力？秦先生，这样看来您所说的努力对瑛璃目前的生活来说是不是太微不足道了？我总不能让我的女儿再去过苦日子吧。”
宋建柏对他没有说出一个辱骂的字眼，可是一字一语却是让他惨白了脸色，他忽然看不到前方的方向。宋建柏口中所说的，他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他甚至都不能肯定能给宋瑛璃一个什么样子的未来，可是……
可是……他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真实的……
“所以，年轻人，想事情还是应该现实一些，我听到瑛璃说过你的课业不错，那么你就应该务实一点，只要你肯放弃瑛璃，我想，我是可以送你去国外深造的，这样对你的未来发展是个很好并且是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并且很有可能你的人生只会出现这样一次机会，你的人生可能因为这次的机会而有了很大的转折，秦先生我想不用不去多说，你更能明白什么是现实，你更应该了解生存有多艰难。秦先生你要仔细的考虑一下，一个有希冀的前途和一个前途堪忧的爱情，摆在你面前，哪一个才是更为重要的。”
冷静片刻之后，秦唯晟沉着的问他，“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觉得瑛璃的感情是可以通过这些外界的物质来计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