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衙审黄狗

  穿上藤甲,找黄雏菊比武。
  结果还是被黄雏菊打得起不来,好是不爽。
  倒在地上,大骂黄雏菊心狠手辣。
  黄雏菊踩着皮日休新制藤甲,嘲笑道“王八壳子,中看不中用。”
  二人打闹一番,决定出去游玩。心系诗兰,皮日休小跑着来到诗兰屋里。笑嘻嘻地邀请。
  诗兰一连怄气几日,皮日休一直这般笑嘻嘻的。今日一如往常,皮日休仍然赖在这里不走。
  “去海边游玩,这次带你去浅滩,一望无际的大海,数不尽的鱼虾蟹蚌。多好玩哩。”皮日休嬉皮道。
  诗兰双手揉搓手帕,只是不理。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咯?我让人给你新制的马车,车里铺着三层棉被,暄软至极;轱辘上加装七层薄铁弓片,坐着可舒服哩。”
  诗兰咬了咬嘴唇,还是不理。
  一把扯住诗兰,双手用力,往外拖去。
  诗兰倔强,用力挣脱。
  见拖不走诗兰,干脆揽腰抓腿抱起,直接抱出门去。
  黄雏菊见了,嘴巴噘起老高,眼皮翻了翻,心中骂道“瘦得像个小猴,却抱不动我来。”
  这次来到浅滩之地,果然风景如画。
  诗兰一路闷闷不乐,可不久后,还是跟唐敏一起捕蟹去了。身后跟着三个小孩。石敬瑭、飞燕、若兰。
  石敬瑭鬼头得很,知道两个女娃惹不得,他便好生照顾着,颇有兄长之风。
  今日没撞见大风,诗兰玩得尽兴,可是不巧,脚被牡蛎刮伤,皮日休心疼,亲自为其上药。
  见皮日休这般殷勤,诗兰恨恨道“以后不可胡来,否则再也不理你。”
  皮日休嬉笑道“如若夫人喜爱断案,那不如出审公堂,当个女老爷。”
  “休要小看我,如若让我断案,这案子或许早就破了。”诗兰不服气地道。
  “哟呵!”皮日休仰起头,盯着诗兰,道“别将我,小心我真的派你审案,到时候慌了手脚,下不来台。”
  “咱们打赌。”诗兰眼底泛起一丝久违的兴奋。
  见状,皮日休一愣,道“莫非,你当真想审案不成?”
  “如果我判错一案,日后再也不管你。你看如何?”诗兰立下赌约。
  皮日休拍手道“就这么定了。”
  ……
  听说二夫人要当“县太爷”,可把黄雏菊羡慕得不行。但黄雏菊却不懂法律,不敢与皮日休说,她也去当个县太爷玩玩。
  皮日休大笔一挥,调永县县令来州府任职。时间待新任县令诗九品到后,交接诸多事宜,交办清楚,再来福州,不得有误。
  三日后,诗兰跑到永县,赴任。
  永县县令一听,赵大票帅的二夫人来接任县令,当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先行官,此是何意?
  先行官正是少帅鲁长春,鲁长春笑道“只是义父游戏二娘罢了。”
  县令无言以对。
  见到二夫人,花容月貌,县令惊叹不已。后又见一女子,身材修长,披盔戴甲威风凛凛,还以为是二夫人身边的随从,却未行礼。
  鲁长春惊道“为何不拜见大夫人?”
  县令一惊,心道“无人给我引荐,我怎知此人便是大帅正室夫人?”虽埋怨鲁长春,却见鲁长春挤眉弄眼,看样子,他也很是意外。
  ……
  黄雏菊觉得当县太爷十分有趣,便乔装而来。盛唐时候流行女扮男装,也流行男人涂脂抹粉。可到了唐末,连年混战,这些奇怪事情便少了许多。
  对于这种现象,皮日休并不觉得奇怪,还道“我华夏,每当盛世,男人就变得娘哩娘气,进而争奇斗艳,每到战乱时候,才想起男儿本色。反观女子,越是盛世越发强横,勾心斗角忘伦失德,每到战乱时,才想起女人本分。时叹兮,伦常转换,不知何人能治之。”
  那诗兰,外表柔弱,内心坚决,竟然真的来永县赴任,可把皮日休气得鼻孔生烟。命令鲁长春,带兵三千,严加保护。
  “好你个妮子,我让你断案。待你断错一案,看我怎么收拾你!”皮日休气得团团转,在屋里骂骂吵吵。
  没过几日,永县的文书被送到州里。见二夫人亲审,岑郓把公文直接送到了大帅府里,请大帅亲自批阅。
  皮日休正闲得无聊,见文书被送来,一蹦多高,抢过文书,闷头找茬。
  看了半晌,不禁感叹道“呜呼呀,吾妻果然神探。”
  其中一案,最显诗兰智慧。
  ……
  四月癸亥初四),一民妇鸣冤告状,声称家中发生命案。
  民妇丈夫在外经商,自己与小姑相伴生活,前日晚上,她回家时闻听小姑喊救命的声音,进屋撞见一男人,正与小姑厮打,听民妇喊声,男人衣衫不整掩面而逃。男人跑了,再去看小姑,结果发现小姑身上已被剪刀刺中,无有多时,小姑毙命。
  诗兰问其中细节。
  民妇一一回忆,诗兰觉得不细致,继续问道“既然互有厮打,男子可受伤吗?”
  民妇道“没看清楚。”
  诗兰不信,却没说什么,又问“家中可有狗吗?事发时候,狗可狂吠?为何四邻不来帮忙?”
  民妇道“家里有一黄狗,可狗却不叫。”
  这时,女扮男装的两位夫人互望一眼,诗兰宣布退堂。
  诗兰传出告示,大张旗鼓衙审黄狗。
  消息一传开,乡人觉得荒谬,自古从未曾听过审狗的事,觉得有趣,纷纷赶来,围拢在县衙门口,要仔细看看这离奇一幕。
  诗兰眼见时机成熟,命人将围观者中青壮男子全部留住,退衣查看,果然不出所料,一名唤王二狗的身上有瘀伤,而且此人和被害者属于街坊。
  诗兰重拍惊堂木,令人把王二狗拿下。
  王二狗不服,说身上的伤乃是酒醉摔倒所伤。
  诗兰骂道“我判定是你所为,不仅是因为伤痕,作为街坊,你与那黄狗相熟,因此黄狗不叫。这才是真正线索。”
  王二狗哑口无言,恳求目光看着民妇。民妇却目光躲闪不与对视。
  王二狗突然崩溃,大骂民妇,才引出真正案情。原来,民妇男人经商,久不归家,因此与王二狗勾搭到一起,结果被小姑撞见,小姑欲拿二人见官。见丑事败露,民妇唆使王二狗杀小姑,再报假案。
  民妇自作聪明,却不曾想被诗兰撞破,又引得王二狗当场咬出实情。
  诗兰判王二狗、民妇死罪,为小姑立烈女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