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冷淡?
一路上,听闻休所言,对刚才那两位小姑娘的情况我也是略知了一二。黄色衣裳的小姑娘是当今帝王的第四个女儿,人称安平公主。而那个红衣裳的姑娘,则是亲王之女,人称安乐郡主,我想大约是撞了一个安子,她们才如此不对付吧。
安平公主是宫中年龄最小的公主,但也不见得最得大家的宠爱,从前我也略有耳闻。安平公主的母妃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家,也不是什么没权没势的素人,可能也是上辈子祈了什么愿望,然后同帝王在人群中对了个眼,并且对上了个眼。
本来在宫里平平常常也没什么不好的,反倒是那些站在最亮的地方的那些人,若手头没两下子,更容易被飞来横祸中伤。但安平公主生个娇惯的性子,没有人去娇惯她,却不知这么个性子是怎么样出来的。所以在宫里倒是不怎么受待见了。
而安乐郡主呢,倒是相反,生着姣好的容貌,又端庄大方,知书达理。为百姓所乐道。据说是生于贵族之家,但却平易近人,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
可能是她落了水,这几样,我愣是连一样都没有看出来。
其实眼下我是有些想问闻休是什么人的,但还是忍住了。但一个女未嫁,一个男未娶,如此像查户口一样询问别人家室,是非礼,得寻一个好时机才行。
“既然是去听书,不如去问问二红和赵小公子他们去不去?”我提议道,这话我倒是发自内心的,可能是来自一个年方二十四的小姑娘的娇羞??
“也好。”闻休应道,没有对此提出什么异议。
今日真是一个心想事成的日子,同闻休告了一个别,我方打算绕一绕路,去寻二红,却见前方树后面绕出一个身影,身着同我一样的尼姑衣服,肩膀很窄,很单薄,但这个身影委实熟悉。
我上前几步,仔仔细细确认一下,可不正是二红嘛。
“二红!”我兴致高涨地喊了一嗓子。
听我一声吼,只见从书丛里往外走得二红脚下一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二红你没事吧!”我赶忙上去。
只见二红眼睛里眼泪珠子开始滚了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玖姐姐。
我这一声心肝儿那个痛哟,简直拽着疼、揪着疼。十有八九是我那一声喊把她吓着了。兴许我是应该学着像安乐郡主那样温声细语些。
“怎么走到那种地方去了,”我看了看她走出来的地方,着实是一条一看就不想走进去的路,大大小小的石子和丛生的杂草。我用手捏了一捏她的脚踝,道,“怎样,疼不疼?”
“嘶……”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方才看到里面有个人影,就过去看了看……”
我起身往那儿张望了一下,然后欲走过去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
“我方才看过了,就是一只小野猫。我一走过去就跑没影儿了。”二红扯住了我的袖子,道,“这里很难走,小心别摔着了。”
我停了脚步,又往那方向看了一眼,想来也是,便蹲下身子继续看二红的脚踝,一面道:“这可怎么是好……来,被你回房吧。”
一面背着二红向屋子里走,我一面道:“看来明天你不能同我一起去听说书了……”
“啊……玖姐姐明天要听书啊。”二红语气里不无遗憾,无精打采地趴在我肩上。
“是啊,闻休叫我一同去听书——也不知道赵小公子有没有空。”我想了一下,继续道,“这几日都没怎么见你,你都在做些什么啊?”
“就是听听经,拜拜佛……”二红轻轻道。
“你着实算心诚的,相信佛主一定会先帮着你的。”我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转头对二红笑了笑。
大约是脚太疼了,二红面色并不是很好,她嗯了一声。又走了一段路,悄悄附在我耳边对我道:“闻公子是不是对玖姐姐有意思啊……”
我吓地脚步顿了一顿,怕一个不稳两个人都甩一个跟头,哈哈道:“怎么会……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
“我又不是出家人,玖姐姐不也就是个半吊子嘛……”二红狡黠地笑了笑,“再说,平日闻公子都是这么冷淡,吓得人不敢靠近的样子。竟也邀请玖姐姐去听书。”
“冷淡?”我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我一直以为闻休如此亲切的人也是少有的。我反问道,“我也不见你同他讲话的时候有被吓着的样子啊?”
“都说吃人嘴软啊……”二红道。
“长得也一点也不吓人啊。”我嘀咕道。
“闻公子长得确实好看得很,也确实符合玖姐姐的审美。”二红下了一个结论。
我撅了撅嘴,道:“就你操心的事情多,偌大京城那么多事情,可不得把你操心死咯。”
“那可不一样,我就操心玖姐姐的事情。”二红得意道。
向来离二红嚎啕大哭地向我描述她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暗恋失败的故事不过一月出头,竟已经恢复到这般活泼开朗加八卦了,现在年轻小姑娘的恢复力也委实厉害。
“好好好……”我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平日里闻休除了说话不是很多,也不多笑,其他也没有二红描述得这么夸张吧。
将二红送回了她的住处,并去拿了一些腰给她,我也自己回到了更上一层楼。不过明显赵小公子又去什么地方去寻花花草草去了,此时并不在屋子里面。
我扣了两下门,见没人应答,就准备回自己的屋子里面去。
“这位师父留步!”突然院子外边传来了一身叫唤,我转过头去看,只见安乐郡主微微笑着走过来,乌发红唇,脂玉的簪子,碧玉串珠的步摇,一步一晃,果然端庄,果然是美人坯子。
那日离得远,之后又是落水模样,此时一见,才觉名不虚传。
“安乐郡主亲临鄙舍,不甚荣幸。不知有何贵干?”我行了个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