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脚下
也不能说是消失了，更准确一点的来说应该是味道变淡了。
似乎是因为洗漱间里特殊的味道冲淡了这股霉味。
夜阳忍不住又嗅了嗅。
“是洗发水的味道？”
走到洗漱台，夜阳将放在洗漱台上的洗发水拿了下来，放到自己鼻尖，轻轻耸动鼻子。
“果然。”
晃了晃洗发水瓶子，里面沉甸甸的液体，代表着这瓶洗发水并没有用多少。
想来也是，二金搬到这里也没有多久，然后又碰见了那双脚，导致很久很久才敢洗一次头。
想想也挺可怜的。
走出洗漱间，那股发霉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
皱着眉，夜阳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这股霉味的发源地。
他来到客厅，发现二金还站在客厅当中。
这让夜阳有些不解。
“二金，怎么了？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
二金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有问题，二金一定有问题。
夜阳十分肯定。
二金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前两步，夜阳走到了二金的身旁。
上下打量起二金。
似乎是面对夜阳的注视让二金便的更加紧张了。
整个人站在那里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夜阳看着二金，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并没有更换，还是自己来到的时候的那身。
脑袋稍稍有些低垂，不知道是之前一直低着头的缘故反弹了，还是因为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脚下穿着是一双运动鞋？
这就让夜阳有些疑惑了。
在自己家里不穿拖鞋反而穿一双运动鞋？
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穿的，虽然也是一双运动鞋，但是这是因为自己来到他家的时候二金并没有要让自己换鞋的倾向。
忽然，夜阳在二金的鞋底边上看到了一丝泥土的痕迹。
回忆起自己来到这栋公寓的路上，似乎没有什么泥土地吧，那么鞋上的泥土是哪里来的？
宽松的裤腿，黑色的裤子。
等等……
夜阳忽然蹲下身子，二金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一步，但是两条腿忽然一僵，没有移动。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夜阳的眼中。
稍稍抬起头看了二金一眼，随后继续观察起二金的裤子。
心中不禁疑惑。
虽然二金的裤子是黑色的。
但是夜阳却在这条黑色的裤子上看到了更深的一种颜色。
可似乎是因为裤子是黑色的缘故，导致这个印在裤子上的颜色并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颜色。
只能够看出这一块比其他地方的黑要更深一些。
夜阳的视线继续顺着裤子往上。
长袖T恤，还是白天来找自己的时候穿的那件。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顺着T恤继续往上。
脖子，然后是脸。
忽然，夜阳的视线停留在了二金的脸上。
之前从自己进到屋子内之后，二金似乎就一直保持着微微低头的样子。
夜阳一直觉得或许是之前太长时间都低垂着脑袋，导致他下意识的想要低头，所以有些改不过来。
也就没有在意。
所以夜阳也一直没有太清楚的看到二金的脸。
而现在，当自己蹲在二金面前抬起头往上看的时候。
二金的脸就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
夜阳在二金的嘴边发现了一抹红色的痕迹。
看起来是被抹过的痕迹。
导致拉出了一小片淡红色的印子。
夜阳站起身，问道：“二金，你嘴边的是什么？”
“啊？”二金一愣。
下意识的伸手往嘴上抹了一下。
“什么什么？”
当他将手指重新放在眼前，从手指上看到那抹淡红色的痕迹之后，两只瞳孔明显的微微收缩了一下。
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不知道从哪染的吧……”
不知道从哪染的？
夜阳心中冷笑，你要说染到裤子上，染到衣服上就算了，还能让人相信。
谁会不小心去染到嘴上？
除非故意撅着嘴不然怎么可能染的上？
不过夜阳也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二金肯定有问题。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二金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
从他进屋到现在，二金几乎都没有挪动一下位置。
甚至刚才夜阳明显看到二金想要往后退一步的时候，两只脚都已经快要做出动作了。
但是这个动作却是硬生生的被制止住了。
仿佛是脚下踩着什么，不能移动一样。
对！
脚下踩着什么。
夜阳看向二金，语气平淡的问道：“二金，你脚下踩着什么？”
二金低着头，不愿意抬起，夜阳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只能够听到二金有些发虚的声音在回应自己。
“没……没什么啊……”
“既然没什么，那你往后退一步，让我看看这下面有什么！”
夜阳继续追击。
二金的脚开始微微抖动起来，不是颤抖，是抖动，似乎是有些紧张，正在下意识的舒缓自己这种紧张的情绪。
虽然看不到二金的延伸，但是夜阳却能够看到二金的两个嘴唇已经咬在了一起。
他知道，这是紧张的表现。
于是夜阳又重复了一遍。
“你起来，让我看看这下面到底有什么。”
“真没什么……”
在夜阳的逼问下，二金更紧张了。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帮你，你就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东西，不然，我现在就直接离开。”
夜阳知道，如果自己不下一些狠招，二金似乎并没让步的痕迹。
在听到夜阳的话之后，二金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五官扭曲的挤在了一起。
不管是脸上还是内心似乎都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夜阳并没有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二金。
他在等待着二金的抉择。
其实这句话说出来只不过是夜阳为了吓唬他而已。
要知道，现在帮助二金的这件事情已经被黑色手机纳为了委托任务。
就是二金要赶他走，他也得找其他的办法来完成这个委托任务。
不过夜阳有把握。
自己一定能够在二金的心中胜利。
为什么？
因为之前自己已经在二金的心中种下了足够多的信任的种子。
其实在二金的心中一惊大部分的偏向于只要自己能够帮他就一定能够驱走那个东西。
几分钟过后，二金似乎也终于挣扎出了结果。
似乎也是因为已经做出了决定的缘故，二金的身体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也没有那么僵硬，整个人站在那里都比之前显得放松了许多。
随后二金缓缓的后退了一步，将身下踩着的那块地方让了出来。
夜阳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低头看去。
在二金的脚下留下了一滩特别明显的红色液体的痕迹。
夜阳皱着眉头，重新蹲下身子，伸手摸向了这片红色的痕迹。
还没干，湿漉漉的，有些粘哒哒的。
有些像……
血？
抬起触碰到红色痕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鼻尖轻轻的嗅了嗅。
果然！
是血的味道。
夜阳猛然抬起头看向了二金。
二金的脸上露出了难为的表情。
但是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
夜阳深深的看了一眼二金。
随后继续低下头观察着。
忽然，他发现这块被二金踩着的地板似乎和其他地板有些许的不同。
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块地板似乎比其他的地板要微微的高处一些。
“难道这下面是空的？”
这个想法一出，夜阳就直接伸手摸向了这块地板的边缘。
随后用力向上扣。
动了！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这块地板是能够移动的。
简单的试探了两下之后，夜阳便两只手合力，将这块地板搬了起来。
“咔嚓咔嚓。”
轻微的响声伴随着逐渐脱离地面的地板抬起。
当夜阳将这块地板从地面上搬起之后。
一幕可怕的景象出现在了夜阳的面前。
在这块地板下面藏着一大堆死去的动物的尸体。
一股异常浓重的恶臭扑面而来。
夜阳终于知道了自己之前闻到的那股气味是来自哪里。
他忍不住的再次抬起头看向了二金。
二金微微偏过头，似乎不想和夜阳对视。
“这些……都是你弄的？”
夜阳的声音中有些许的不可置信。
二金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脸上似乎也有一些悔意，和无可奈何。
夜阳继续问道：“为什么？”
二金声音很轻，似乎也无法面对自己的行为。
“它逼我的……”
“它？那双脚？”
二金点了点头。
夜阳皱起了眉头，“多久了？”
二金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出声，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痛苦，似乎是在回忆。
最后叹了一口气：“从他骑到我脖子上的那一天开始，几乎每一天都会让我去寻找一些小动物。”
夜阳看了看地板下藏着的动物尸体，隐约间能够分辨出老鼠、小鸟、甚至还有一只猫。
他看到在这块地板下面似乎单独做了一个储蓄用的盒子，而地板上面也用特殊的东西抹了一层。
似乎是用来隔绝气味的。
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问道异味。
而自己第二次进来的时候或许正好碰上二金想要将这些东西弄走，结果还没弄完自己就回来了。
这才导致一屋子都是一股特殊的发霉的味道。
而这股味道就是尸臭的味道。
可是弄了这么多动物的尸体用来干什么？
夜阳看着地板下面的这些尸体，上面明显都被挖去了很多肉。
大部分的尸体早已经惨不忍睹，看不出任何原本的特征。
夜阳站起身子，并没有重新盖上地板。
他直视着二金问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二金的表情似乎是有些闪烁，抿了抿嘴，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你要是真想让我帮你，就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夜阳皱着眉头，祭出了大杀器。
最终二金似乎还是妥协在了夜阳的威胁下。
有些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吃……”
听到这个字的夜阳忍不住的瞪大了双眼。
不可置信的问道：“吃？你是说那东西让你吃这些尸体？”
二金艰难的点了点头。
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接受的一样。
夜阳的表情变换。
脑海中思考着。
看来那东西是想彻底摧毁二金。
不光是心理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难以想象，一个正常的人面对这样的东西，别说吃了，就是看着都会觉得恶心。
而二金却是活生生的将这些东西吃下肚子。
这怕都不能用勇气来形容了吧。
夜阳静静的看着二金，二金微微地下头，忽然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突然，二金蹲了下来，莫名之间开始哭泣。
仿佛情绪突然崩溃一般。
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始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愿意这样……”
“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它就会一直折磨我，一直折磨我，直到占据我的身体。”
“我忍受不住了……我真的忍受不住了……”
“我也是被逼的……”
二金崩溃的大哭以及胡言乱语足足持续了十来分钟，最后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夜阳这时候才开口问道：“它为什么要让你吃这些东西？”
二金抽泣着回应着夜阳的问题：“我不知道……它只是告诉我，这是交易，只要我按照它的要求完成一些事情，最后他会离开我的，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它就要一直折磨我，直到占据我的身体。”
“所以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二金自顾自的开始解释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让我去抓一些小动物，像老鼠……小鸟之类的，它也并没有让我去吃，只是让我把这些东西弄死就行。”
“到后来他开始让我去抓一些更大一点的动物，比如猫，比如狗之类的，然后他开始让我将这些动物弄死之后生吃他们的血肉。”
“我忍着强烈的恶心，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是被逼迫的，只能够完成，最终我吃下了生的猫肉，还有狗肉……”
“一开始他只是让我隔两三天吃一次，到后来一天一次，到最后他要让我弄人的尸体来……”
“人啊……人的尸体哪里可以弄到？我想拒绝它，但是它……”
说着，二金忽然禁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