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独自在楼洞中凌乱
夜阳问完一句，生怕这位老奶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又补充了一句。
“就是之前跳楼的那个女孩，前两天灵棚还搭在这里。”
伸出手指了指楼洞前的一片空地，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打扫干净的痕迹，以及一些黄纸。
似乎是因为太过年迈，无法轻松自如的转动身体，老奶奶原地踱了几步，让整个身体从原本侧对着夜阳变成了正对夜阳，那满是风霜洗礼的面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仔细的打量着夜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
“你是谁啊？”
“我是一名记者，是来跟进一下李思雪跳楼事件的，想找她的家人谈一谈。”
夜阳很自然的说出了之前就想好的借口。
或许是因为李思雪跳楼的事情，这几天经常有记者来访，所以老奶奶也并没有太多怀疑，点了点头，原本就佝偻的身躯，似乎又矮了一些，随后又继续说道：“原来是记者，小雪就住在这个单元，五楼，五零一。”
得到准确的地址之后夜阳对着老奶奶道谢，随后转身准备上楼。
老奶奶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有些悲伤，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会想不开跳楼呢？可惜了啊，可惜了。”
最后摆了摆手，缓缓转动着身体，踱着步子离开。
听到老奶奶的话，夜阳准备上楼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往楼上走去。
很快他便上到了五楼。
这栋楼属于比较老式的住户楼，每层只有两户。
这个小区并没有物业进行管理，从那一层贴着一层的小广告就可以看得出来，墙壁上也都是坑坑洼洼。
扫了一眼五楼的两个住户，原本应该写在每户门框上的标识已经磨掉了，让人分不出来哪一户才是五零一室。
夜阳没有过多的犹豫，随便挑选了其中一家，伸手敲在了防盗门上。
“咚咚咚……”
“您好，有人吗？”
一连敲了几声，无人应答，夜阳猜测或许这家人都出门了。
随后转身来到身后的另外一家。
“咚咚咚……”
“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夜阳一连敲了好一会，才隐隐从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一会，防盗门被拉开了半指宽的缝隙。
只是还未见人，夜阳就从门后闻到了一股特别浓重的酒味。
夜阳心中疑惑，这大中午的就喝酒？
透过缝隙，夜阳看到了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脸色微微有些潮红，看得出来的确是喝了不少的酒。
“你……你谁啊？”
大叔醉醺醺的依靠在门框上，说话的时候伴随着浓烈的酒气，让夜阳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强忍着散布在鼻腔中浓烈的味道。
“您好，我是记者，请问，这是李思雪的……”
夜阳的话还没说完，防盗门就“嘭”的一声被关掉了。
独留夜阳一个人在门外惊愕站立。
“什么意思？”
夜阳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户就是李思雪的家了，而刚才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李思雪的父亲。
夜阳“哐哐哐”的又在防盗门上敲了几下。
“您好，我是来跟进一下您女儿跳楼事件的，耽误不了您几分钟，您开下门好吗？”
“滚，有什么好谈的，不都说了吗，我女儿是跳楼自杀，警方都已经给出结果了，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
门后传来中年大叔的声音。
“您就不觉得您女儿的跳楼有什么问题吗？她在跳楼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您……”
夜阳一边拍着门一边冲着屋里喊道，话还没说完，防盗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是全部打开。原本准备敲打房门的手就这样怔怔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夜阳有些愕然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脸的酒意，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单色的背心，下身穿了一条长裤，都显得皱皱巴巴的，似乎很久没有换过了一样。
打眼撇了一眼男子的身后，视线可见的地方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看不出是抹布，还是衣服，各种乱起八糟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即使有酒味的遮掩也依旧能够从大门中散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
“我最后给你再说一遍，我女儿已经死了，她是跳楼自杀的，警察都已经给出了结果了，你们还想怎样？死的是我的女儿，又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非要一天天的过来揭我的伤疤吗？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说完，又是“嘭”的一声，防盗门再次被关上了。
独留下夜阳一人在风中，哦不，楼洞中凌乱。
夜阳有些无语，这个中年大叔看起来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但是这个位中年大叔，也就是李思雪的父亲，给夜阳的感觉有些奇怪。
“印象当中白发人送黑发人都会特别悲伤，但是我却没有从李思雪的父亲身上看到太多悲伤的情绪。”
“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女儿一样。”
还有一点让夜阳有些疑惑。
“总感觉这位大叔对自己女儿的死有些……嗯……不耐烦？似乎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有太多的停留。”
虽然夜阳也知道死了亲人尤其是至亲之人的痛苦，很多人在短时间内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个痛苦，但是李思雪的父亲给他的感觉却有些说不清楚。
虽然疑惑颇多，心有不甘，但是夜阳也知道这条线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如果他再继续纠缠的话很有可能没问到什么就真的把警察给招来了，到时候自己这谎称的身份也会被揭穿，最后再被请到局子里喝茶就真的好玩了。
没做过多的挣扎，夜阳转身离开。
来到楼下，夜阳又看到了之前的那位老奶奶。
回想起老奶奶之前说的话，夜阳记得这位老奶奶似乎称李思雪为‘小雪’，这应该是熟人的称呼。
尤其是那句，“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会想不开跳楼呢？可惜了啊，可惜了。”
应该是跟李思雪非常熟悉才能够下出来的结论。
或许这位老奶奶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