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秋闱盛况
人就是闲的，方延川撇嘴无奈，他又不是主考官，每天心思不放在秋闱考试上面，拜访自己有个屁用。更何况新皇登基，势必就是要整治一大批不正之风，这个风口浪尖，就算是方延川是主考官，也是不敢冒天下大不韪的。
为了不给方延川自己和老丈人朱玉深带来麻烦，避免人们说三道四，方延川深知，书生的嘴可是一张利器，传出去就算是白的也会变成黑的。所以，方延川这段时间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要知道，未来出现的科场舞弊案可就是当今皇上发起的，就连唐伯虎大才子也是未能幸免，直接就是一个永不录用发配回去了。不过现在虽然距离这个案子的时间还早，但是从这件事上方延川也能看的出来，朱佑樘这位大明当家人可是对科场舞弊作风是很反感的。当然，疑似也不行，那也有作弊的苗头。
“少爷，明天就是秋闱考试了，你再检查检查，千万不要少带了东西。”
“要不要再给你带两床被子，这两天下雨可是冷。”
“少爷觉得烧肘子怎么样，要不我再去买一些，听说进了考场可是三天都出不来的……”
来福就像是个碎嘴的老妈子似的，在方延川的耳边絮絮叨叨不停，生怕方延川考试的时候出什么状况。
“多带两床被子，还带烧肘子，你当少爷我是度假去了，那是秋闱考试，你严肃点好不好……”方延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来福还是为自己好，方延川也不好再多说。
……
每次考试，就像是举办一次重大的庙会一样，人都攒的满满当当的，其中不乏有一些商人、员外和达官贵人围观，瞅准机会榜下捉壻、提前进行投资，要是有幸能投资成功，对他们来说，自然获益不少。
而读书人也乐得如此，不管能不能考中，只要被榜下捉壻了，抱得美人归是最基本的，更何况以后不说平步青云，那也比穷酸多了不少助力。所以，很多有家有室的书生不愿意公开自己的婚姻状况，自然造就了很多抛妻弃子的渣男。为后世的言情话本增添了不少素材。
不说读书人，就说是还有一些个赌徒，也乐意凑个热闹，开盘押注，赌个解元榜眼之类的，再赌个榜下捉壻，赚的是盆满钵满。
“少爷，这怎么才一天，街上就这么热闹了？”来福背着方延川考试用具，热的汗流浃背，他实在是没想到昨天还看起来宽松的街道今天连过个人都费事。
“秋闱考试三年才一次，热闹些也是正常。要是再从这荆阳府考出个状元，那下次会比现在还要热闹的。”方延川也热的不行，只是身上没负重，比起来福来还是轻松不少的。
来福咋舌，对于方延川说的话有些难以置信，比现在还热闹，那得挤成什么样？怕是连立脚的地方也没了。对，用少爷教的词语，就是摩肩接踵、挥汗如雨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两个人说着话，全然没管方延川身后的柳如是，柳如是也是跟在他两后面，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跟着方延川，尽职尽责。
柳如是，就是曹真推荐给方延川的那个护卫，人看起来有些木讷，也没什么话，只要方延川的命令那是严格遵守，从来没抵触过。只是方延川能感觉到，他就是个高手，他有种直觉，这柳如是比曹真还要厉害的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给人当保镖。
又往前走了走，就是秋闱考试的考场了，一群士兵神情肃穆，手里握着的长枪散发着寒光，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让人望而生畏。
“考生入场，其余人不可越线，违者后果自负！”
一个文书衙役站在线内，大声的警告众人，正是曾经被窦东权称为六子的陆有才。窦东权案里陆有才没有参与，所以也没波及到他，他还是安稳的做着文书衙役，生活也没有因为换了府尊而有什么改变。他这个层面，就算换了上层，只要没犯大错，他们还是挺安稳的。
前来秋闱考试的书生们，自然是知道规矩的，毕竟县试都考过了，要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那就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延川从来福的手里面接过了考试用品和食盒，慢慢的踏进了考场。
“少爷，您要好好考试，争取考个解元回来。”来福站在线外，大声的朝着方延川大喊加油鼓励。
方延川头也没回，只是伸出手摆了摆，给来福和柳如是丢下了个背影。
来福的大喊在人群里也没引起什么波澜，也没有像余安那样的人跟他针锋相对，不说现在方延川在这个小圈子里有些名气，单就其他人的家人，也是这样的鼓励着自家儿郎，毕竟这只是一份鼓励，总不能堵着所有人都不让说吧。
“方公子……”
“方公子此次必定要高中榜首了吧……”方延川一路上，很多书生都有意无意的跟方延川拉近着距离，笑呵呵的打着招呼，看起来就像是跟方延川很熟络的样子。
方延川只是微笑点头，但是却不搭话。虽然之前一直找理由不见，但他也不能给这些读书人心里留下一个孤傲的印象，毕竟以后入了朝堂，可说不准那些就是同年。要是留下一个不好相处的名声，那就是再同年，也不会有人帮他的。
“进了这道门不许交头接耳，难道你们都想被取消秋闱考试的资格吗？”一群人在方延川的身边喋喋不休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们前面叱喝。
这人不是衙役，而是官员，身着一身长袍，不怒自威。此刻正皱着眉头，看起来对书生们的表现极为不满。
书生们也不敢顶撞此人，都乖乖的闭嘴散开，毕竟在和方延川打好关系相比，秋闱考试更值得他们去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