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放开那个女孩

  咚……咚……咚……
  门外一片嘈杂,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难道三娃子他妈出事了?还是我的行踪被发现了?
  这可怎么是好?
  二人在房里憋着一口气,不敢出声也不敢有半点动静。
  “张骋,我知道你小子在里面,你是自己乖乖出来还是我们冲进去将你提出来?”门外边一个男人还在不停地拍打着门板。
  “张骋,我们该怎么办?我害怕……”小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吓得不轻。
  “小琴,你别害怕,我在这里已被别人知道了,看来躲是躲不了了,你镇定一点,去开门吧”张骋起身快速地朝厨房走去。
  小琴心里已然明白,外面的人是冲他们来的,躲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勇敢面对了,她慢慢地走到了门边,不安地打开了大门,只见三娃子带着一帮民兵模样的人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汪义琴,真有你的,张骋呢?你把那小子藏在哪里了?”
  “也是,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真是有伤风化。”
  “依我看呀,这大地主的后代就是开放,一个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你说什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小琴大声地反驳道。
  “你嫌难听呐,你别做呀,不做就没人说你了。”
  “就是,地主婆的姑娘就是有劣根性……”
  “现在是新社会,你还以为是在民国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不停地数落着小琴,她满脸的委屈,只是面对这么多的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不觉得害臊吗?”张骋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糠粑粑,边走嘴里还在边嚼着。
  见张骋走了过来,众人一齐向张骋那边拥去,“你小子终于出来了是吧,你倒说说看,是我们不害臊还是你自己压根就没脸皮,大晚上的躲在温柔乡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家一起动手将张骋按在了桌旁的凳子上,只剩下嘴里还在咬着半粑粑。
  “先别忙……”张骋使劲地挣脱了对方紧按自己的手臂,他腾出手来,接过嘴里还没吃完的糠粑粑,将它放在了桌面上的碗里,“小琴,谢谢你,你的本意是想让我吃饱,可是他们不让呀……”张骋无奈地看了看小琴,只见小琴正在惊恐万分地看着张骋,嘴角似乎在微微地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跟你们走,小琴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你们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在这里吓到无辜的人。”
  “好,张骋,你够爷们,只是你的仗义用错了地方,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来她们这里意欲何为,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只见三娃子在大声地吼着张骋,眼睛却在不停地瞟着小琴。
  “快说!你今天若是说得清楚此事作罢,若是说不清楚,那就……”
  “说不清楚,有你后悔的日子……”旁边的人也在大声附和道。
  看来这帮人是吃定自己了,大有不搞清楚就不罢休之势。
  “我跟你们走吧,咱们有什么事出去说。”张骋想将他们引开,也好让异常紧张的小琴能够有机会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行,就在这里说!”
  “对,就在这里说清楚,张先生,想不到你一个扫盲班的带课老师,我们都听过你的课,你有学问,我们都很尊敬你,真没想到,你做的事却这么不让人尊敬。”
  “我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住处呆着,跑到她们这里来做什么?”
  “快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张骋瞟了瞟来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叫你嘴硬!”三娃子上前挥起拳头朝张骋脸上打去。
  这冷不丁的一拳刚好打在了张骋的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鲜血瞬间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你就这点本事……”张骋笑了,用手臂使劲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三娃子似乎被张骋的嘲笑激怒了,他又挥起了拳头,准备再次对张骋下手,但被其他的人给拦下了,“你别这样,现在是新社会,不兴粗暴逼供这一套了,你冷静冷静吧。”
  “我冷静不了……”
  “冷静不了也必须冷静,要是将人打坏了,我和你怎么和上面交代。”
  “我知道”
  “张骋啊张骋,看来你是准备和我们顽抗到底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好,拿绳子来,将他捆起来!”三娃子大声地咆哮道。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有人拿了绳子走到了张骋的面前。
  张骋看了看众人的嘴脸,他又一次笑了,“这个时代让我饿着肚子,而你们现在的做法却彻底让我寒了心……”
  张骋笑了,他的笑声里带着极端地轻蔑和无力的抗争。
  “绑了!”
  “快动手!”三娃子在不断地示意别人。
  “慢着!”小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三娃子大声地吼着。
  她的这个举动,众人都懵了。
  只见三娃子吃惊地看着小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他只是饿极了,来我家找点东西吃,我请问各位,他这是犯了哪条法了?”小琴的语气是那样地铿锵有力,只见三娃子将眼睛瞪得溜圆,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这个解释合理,毕竟我们也是在饿着肚子。”
  “是的,那你们两个呆在一起那么久了就没有做别的?”三娃子似乎还想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们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开放,张骋之前是和我有过婚约,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地在关心着我,我也很感激他,然而他始终对我都很尊重,我们的关系也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复杂。”
  “谁信呢?”
  “不信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随你们的便。”
  “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
  “那你要我怎样说?”
  “揭露他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实,让他服服帖帖地接受我们的批斗……”
  “不可能!”
  “为什么?”
  “他是我的未婚夫!”
  “带走,两个都带走,都给我捆起来!”
  众人一拥而上,准备对两人准备进行捆绑之时,张骋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挣脱了开来,“放开她,你们有什么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