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实验课上

  越乐章学的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开始选这个专业的原因是觉得一方面就业率高;另一方面一直以来理科就好,文科就差的越乐章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这样一门理工科。但是都学到大二了,越乐章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喜欢上这门学科。过多的通识课压榨了专业课时间,导致需要240学时的课程被挤压到80学时。老师上课只是讲个概要,疾风骤雨的速度让学生根本摸不着头脑。于是大多数人也只是追求考试的分数,学过专业课后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不会。
  数电、模电、电路分析实验课无非就是把理论课上面讲过的案例在实验室演示一遍,越乐章其实对于要动手的实验课会比理论课更感兴趣,这也是他唯一要听讲的课。但大多数学生对此都没啥太多的兴趣,基本简单的做完实验,得出数据记录一下,实验就算是做完了。
  上课铃响了,大家先围着老师看老师的线路连接,再听老师讲解一下一些数据的算法和原理就分组做实验去了。越乐章分组的时候和班上一个叫士昊宇的大佬分在一起,相处得还算融洽,每次实验两人完成得都挺不错。越乐章知道自己颓废,但他也不喜欢因为自己的颓废而影响他人,所以这种分组的课他从不缺席,他不希望自己的过失影响到其他人的评估。
  上课的时候,越乐章和士昊宇有说有笑的,大家都以为越乐章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其实越乐章觉得自己是个沉着冷静的人。越乐章觉得自己说垃圾话的确厉害,经历了从学霸到学渣,和各种各样的人都能聊得来,更加能明白每个人心中所想,说话的时候挑人喜欢的东西讲,挑人感兴趣聊得起来的话题讲。
  或许只有真正超出普通人一大截的人才不屑与他人交流。越乐章经常幻想自己是个没得感情的杀手,隐藏在平常人当中,在某次上课的时候冲进来一个暴徒,手持尖刀,当老师和同学都吓得不行的时候,只有自己冷酷的迎上去,利落的干倒暴徒,还对一边手足无措的同学说:“看着干嘛,帮忙报个警。”完事后自己还一点不激动,轻描淡写的叫继续老师上课,不要耽误大家学习。每当想到这里,越乐章就会觉得自己好中二,这种剧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整个下午都是实验课,晚上有两节课也是实验课。下午的实验做完,已经是6点了,越乐章和一个室友一起去一个小店吃海味馄饨。馄饨很好吃,喝下半碗汤越乐章觉得暖和极了,还一边在心里感叹店里面比叫外卖好吃太多了。
  冬天天黑得很早,吃过晚饭的越乐章和室友返回实验室的路上,两边的路灯突然亮了,风吹过来,树叶很配合的往下掉。刚吃了饭的越乐章并不觉得冷,反而让自己刚在拥挤小店里面涨红的脸感到十分舒服,微风沿着越乐章脸上的轮廓拂过去,因为刚剪过头发,所以,两鬓对风及其敏感,那种流淌的感觉……
  “快点快点,不要在后面拖拖拉拉的。”室友在前面催着停在后面吹风的越乐章。
  “来了来了。”越乐章赶紧跟了过去。
  今晚排课的班级很少,坐电梯的人就越乐章和刘自明。
  就在电梯到达9楼的时候,一楼走进一帮壮汉。
  伊万诺夫现在在电梯里,满脸杀气,一看手表,已经七点过五分了,距离自己一伙人起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几天前,伊万诺夫得到上级克鲁斯的命令,去中国s省将一个叫越乐章的大学生纳入组织。克鲁斯明确表示,这个人至关重要,一定要纳入组织。当看见这次任务的文件时,上面盖的一个大大的S,伊万诺夫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是一次艰苦卓绝的任务。但是看到任务详细内容时,任务却没那么复杂,就是将这个越乐章带回总部所在的太平洋岛屿上。除此之外,任务提示越乐章目前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也没有任何背景和关系牵扯,务必让越乐章带着友好的态度加入组织。
  克鲁斯告诉伊瓦诺夫,这次任务能算得上S级是因为任务对象十分特殊,总的来说,任务不难,必要的话可以给予目标人物一些好处,但是务必要让这个人对组织是怀着友好态度的,至于越乐章在普通社会上的麻烦,组织会搞定。
  “几天后,我们会安排琪晴雪去和这个越乐章碰头,让他们接触一下,后续会有他们的任务。”克鲁斯对伊万诺夫说,“在这之前,要先去找到越乐章,先和他说明一些关于我们的消息。”
  看着资料里面那几张抓拍到的照片,再三确认任务无误的伊万诺夫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要不我们打个赌?”克鲁斯笑眯眯的对伊万诺夫说“老规矩咋样?”
  克鲁斯和伊万诺夫有好多年的交情了,两个人最喜欢打赌洗衣服……很难相信这两个看起来很成熟的人会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没问题。”稳操胜券的伊万诺夫爽快答应,但是想到克鲁斯之前的话:“那个叫琪晴雪的姑娘不是在南美追查那个东西吗?怎么会被安排去带新人?”
  “那个任务线索断了,相关任务基本都取消了。你快去准备你的事,这个事不好说……”听到克鲁斯的没有细说的打算,伊万诺夫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伊万诺夫带着自己刑事部的一些队员一起执行这次任务。万万没想到,这群在岛上呆了接近半年没有出去嗨的人在s省越乐章所在的城市里面快乐了两天,花天酒地,差点忘了任务。下午六点起床后伊万诺夫和队友火速出发,开车出发后不到一公里赶上了下班高峰期,堵车堵到不行。伊万诺夫带着队友果断弃车去坐地铁,地铁虽然不堵车,但是车上十分挤,像伊万诺夫这样的壮汉,在几经人潮的洗礼后也疲惫不堪。于是地铁上,出现了极为好笑的一幕,七个肌肉大汉在地铁上带着狰狞的表情被人群无情的碾压……
  当伊万诺夫和队友终于下了地铁,一边感叹中国人民水深火热的生活,一边暗地里佩服中国人的身体素质。好不容易几经波折后来到c市理工大学,看到这个叫越乐章的人的信息今晚有课,在某教学楼903教室,于是决定去哪里找越乐章。
  电梯里,伊万诺夫脸色阴沉,一想到一周的假期可能泡汤,还要洗那个男人的脏衣服,伊万诺夫就浑身戾气四射。
  越乐章和刘自明几乎伴随着铃声进入教室,老师已经准备教授今天的实验类容。
  “越乐章和刘自明,你们快点,就差你们了。”班长一旁催着,带着一点责备的目光。
  越乐章点头回应,然后找到自己的实验台把书包放好。对于班长的目光,越乐章选择了无视,对于这种目光,他也已经习惯了。
  老师也开始讲述今天的实验内容。
  “首先将我们今天发下来的芯片连接在……”老师是个五十多的老头,颤巍巍的手慢悠悠的链接线路,带着老人家的稳重,每次链接线路后都还要按一下连接处,确定没松。“在将这个开关打到开路,将A接Vcc,就是高电平……”
  老师演示实验时,大家都是围着老师的实验台看的。越乐章注意到,班上的两个女生被男生挡在外面,正在奋力的踮起脚往老师的方向看。越乐章的班上大一的时候一共就只有三个女生,大二还转走了一个。
  越乐章觉得自己班上的氛围真的很不好,太势利了,一点也不团结。明明班长180+的身高还站在圈的最里层,挡着很多人。但是每个人有不一样的想法,在越乐章眼里看上去自私自利的行为或许在别人眼中是热爱学习的表现。越乐章能要求的只有自己,于是他招呼那两个女生来自己的位置,这里似乎还能看得清一点。
  “然后我们换成510Ω的电阻,这个三极管后面那个电阻压降怎么样……”
  “变大。”班长抢先答道。
  “对的。”老师对于班长给予肯定的目光。
  就在班长默不作声的接受大家的称赞的时候,实验室里面传来了敲门声。
  伊万诺夫心态爆炸了,他走错教室了!今天的他似乎运气不太好,资料上写的教室是6C903,他去了6B903,在那个实验室里,也有一个班在上课,在那边辗转找人20多分钟,还犯了一个班的人的众怒,最后在歉意的微笑中离场。
  伊瓦诺夫在重新核对文件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在找到6C903教室后,确定无误后才敲响了这个教室的门。
  班长的兴情也不是很好,在自己想继续接受大家赞许目光的时候有人打扰自己。
  外围的一个同学跑去开门,但是打开门后,这位同学似乎有点受到惊吓。
  伊万诺夫看到门开后,露出来“善意的微笑”,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友好一些,但是这个满脸横肉再怎么做出来也更像是“残忍的微笑”。开门的同学开了门看清来人以后被吓得飞快的回到人群的位置,估计任何普通人看到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带着“残忍微笑”的肌肉壮汉都会被镇住。
  伊万诺夫笑容僵住了:不欢迎就不欢迎,你逃一般的跑开是什么鬼?但是伊万诺夫还是带着队员走进了这个教室。
  同学们惊讶的看着这一群不速之客,虽然穿得严实,但是不难从鼓鼓的衣服下面看出那雄壮的肌肉,都在想这是演的哪出?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嘛?”还是有几十年阅历的老师最先稳住心态,开始质问涌入的伊万诺夫等人。
  “您好,老师,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伊万诺夫为了给越乐章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也是收住脾气很友好的说道。
  “你们找谁,有什么事?”
  “我们找越乐章同学,我们是XX公司的,我们公司对于和越乐章同学的合作,还有一些细节想商量一下。”伊万诺夫客气的回答道,但是配合这一帮人,总感觉话里面有不容置疑的意思。
  越乐章开始的时候还和大多数人一样,惊讶的看着这一群人。脑海里还想起自己曾经YY过的场景,想象自己冲上去干倒一片。当听到这一群人要找自己时,越乐章怂了,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越乐章有点紧张,又有点愉悦: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引人注目了。XX公司是国内一家货运公司,在全国算得上百强的公司。
  “有事出去谈,不要影响我授课。”老师下了逐客令,也暗示允许越乐章可以出去。
  “越乐章同学,还请出来一下,有重要的事和你谈一下,我们公司对于你天才的建议十分欣赏。”伊万诺夫依旧十分有礼貌的请求道。
  “来了。”越乐章在全班的瞩目下,出了教室。出教室的路上,越乐章看着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惊叹?疑惑?羡慕?其实越乐章自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建议,但是他还是没能拆穿这个壮汉的谎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为了这一刻同学的目光?为了这一刻的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