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55 章
“是赵逸阳林海两位大人？”秦煜神色微动，“怎么他们家缺冰？”秦义忙道“两位大人进京时已是晚了，顾不上储冰，京城卖冰铺子有限，老太君吩咐小的去给两位大人送点去！”
秦煜想着的确是来不及，京中三四月哪还能储冰？不过林家姻亲荣国府难道不曾接济点？赵逸阳更是父母兄弟皆在京城，竟也要外头买冰？难不成赵家老太太竟偏心自此？“赵家老太太可是不太喜欢三房？”
秦义怔怔望着自家侯爷，满脸不可思议，自家主子居然会好奇这些大宅门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前不是都不愿意理会的吗？“那个，那个，手指还有长短呢！”磕磕绊绊说完这一句，秦义浑浑噩噩的跟着主子进了门。
秦煜见自家二管家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眉头紧皱朝端砚撇了一眼。端砚立马会意，凑到二管家耳边，“义管家您先忙去吧！我陪爷去给太君请安！”
“哦，哦，那好！小的先告退了！”话罢一溜烟走了。
秦煜颇有些无措，难不成自己今儿个太出格了？瞧把秦义吓得！“可是爷太吓人了？”
端砚闻言忙谄笑，“不是爷的问题，是二管家太过大惊小怪了！”见秦煜眉头高扬，一脸你继续编的表情，塌下肩，苦笑“主要是平日主子不耐烦这些鸡毛蒜皮，今天居然主动提及，是有些吓人！”说到后来端砚缩缩头，深怕被迁怒，他可不想被扔到军营操练！
秦煜意味深长的盯着端砚半天，只看得贴身侍从两股战战，这才移开视线，“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秦家祖孙两说了什么尚且不知道，只这天过后，侯府偶尔送些稀奇东西到赵家，偏偏人家做得好，林家也不曾落下，用的理由是两家救过秦侯爷，这般顾氏倒也不好拒绝，只能收下。如此兜兜转转两月，便是从不往歪处想的顾氏，都不由心下嘀咕，这侯府到底有什么想法？直到北静王府嫡子满月宴。
顾氏带着两个姑娘方进内院，便有一着桃红褙子的小丫鬟上来询问，“夫人，奴婢是绛紫，大姑娘派奴婢特地过来请顾姑娘和赵姑娘一叙！”顾氏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闺女，见她点头，笑道“那清儿、令姝你们姐两过去吧！你们小姑娘家家才能聊到一块！”
顾卿苒、赵令姝也不矫情跟着绛紫往西跨院而去。上次冯紫萱邀请闺秀们游湖时，赵令姝也去了，很是认识了几个同龄姑娘，也和紫萱水沅混了个脸熟，这次水沅提前派人来堵好友，自然不会漏了姝姐儿。
穿过游廊，过了门厅便是一处疏朗精巧的院子，院子东墙下种了几杆翠竹，很是雅致，水沅与紫萱正在竹下手谈，见顾卿苒姐妹到了，忙起身相迎。“顾姐姐，令姝妹妹！”
顾卿苒、赵令姝还礼，“本以为我和妹妹到的算是早的，不想紫萱姐姐来得这般快！”礼过之后，四人相携在院中铺着素锦坐垫的石凳上落了座，早有丫鬟利索的将棋盘收拾好，又上了点心水果，斟好了茶！
“我家离王府近些，这不就早到了！”冯紫萱温柔一笑，秀美的五官更添无数风情。
顾卿苒抿茶，“好不容易我家回了京，本以为能与姐姐妹妹多玩耍些时日，不想姐姐竟快要成亲了！怕是日后都不好随意出来聚会玩耍了！”冯紫萱今年十七，已经算是不小，皆因冯家唯有一女，定亲之后又留了两年，今年春闱欧家大朗以二十之龄中了一甲探花，欧家立即上门商讨婚期，两家六礼已过得七七八八，估摸着大喜日子定是不远了！
哪怕冯紫萱历来端庄沉稳，到底是小姑娘被提到婚事，也羞了个俏脸生晕，嗔道“顾妹妹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当姐姐的可不客气啦！”顾卿苒赶紧讨饶，到底闺阁女子，玩笑也是要有分寸的。
水沅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也不阻止，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倒闹得顾冯两人不好意思。顾卿苒清清嗓子问道“沅妹妹也快及笄了吧？是腊月的生辰是吧？”水沅点点头，“腊月初八，正好大小是个节日！好记得很！”话罢一乐，“说起来那天过节的人家岂不是都在给我过生辰？”
“瞧把你美得！那天生辰的可不止你一个！令姝妹妹也是腊八的生辰呢！”顾卿苒一根指头轻戳戳水沅的鬓角，笑道。
赵令姝放下手里的茶杯，抿唇一笑，“多谢姐姐记挂妹妹生辰，不然妹妹倒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为我庆生呢！”她玩笑似得接了话，听着像是调侃水沅，偏偏一本正经，惹得顾卿苒三人捧腹大笑。
“对了，顾姐姐，怎么今日林妹妹没和你们一起过来？上次和她论诗的几位姑娘还提到她呢！我让她们先去水榭那边玩耍，一会带黛玉过去呢！”水沅抚抚笑得生疼的肚子，就着大丫鬟流朱的手喝了些茶水，这才开口。
“可巧，在冯姐姐庄子上游湖的第二天，我表舅母就发动了，现在正坐月子，家里大小事务都得黛玉处理，哪里得空？她让我跟你们告个饶呢！”顾卿苒无奈中透着欢喜，黛玉再不是以前悲春伤秋目下无尘的小姑娘了，文采依然，却也能管家理事。
“容师长生了？不知是千金还是公子？”冯紫萱问道，容臻曾经在学府任过教，算是她们的师长，既然知道了，于情于理也该问候一番。
“是个小公子！”舅母生了的消息传过来，母亲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到底是继室，有个哥儿在身边，日后也有依靠！姑娘自然也是好的，可姑娘家嫁了人到底不如儿子能经常在身边尽孝。顾卿苒很是理解，不说维护男权的古代了，就是在男女平等的现代，不也许多人觉得男孩子才是父母的依靠吗？
水沅一手托腮，道“是个小公子就好！”她的王妃嫂子自打生了大侄女后多年未孕，倒是侧妃生了庶长子，就算兄长很是爱重嫂子，她也能觉察这府中下人更愿意讨好黄侧妃！为何？不就觉得那位生的儿子是将来王府主人？不过去年多年未有孕信的嫂子段氏竟然有孕，一朝诞下嫡子，瞧瞧这府里那起子见风使舵的，不就开始巴结讨好了，哪怕她这位嫡亲侄儿还在襁褓之中。
赵令姝握紧了拳头，想到继母顾氏，想到平安，心中那点不甘到底是释怀了！有平安在自家的家财才是自家的，日后出阁，有娘家兄弟婆家也不敢怠慢。若是父亲一无所出，那等父亲百年后，三房之财要归于大房二房，堂兄弟怎么比得上亲兄弟？尤其平安聪慧伶俐，将来定然能出人头地不是么？
“黛玉姐姐还有两个弟弟的吧？这次进京怎么没有一起？”赵令姝比黛玉小了将近十个月，叫声姐姐倒也合适。
“修哥儿仪哥儿比平安大三岁，今年正好能下场，进京后又得返回祖籍赴考，实在耽搁，表舅便把他们两托付给书院的师长，待他们小考过后再随官船进京！”
这会子县试府试院试是需得回祖籍应考，顺利的话三场下来大约得两年，这还是姑苏恰好今年院试开考呢，不然府试完毕之后还得等一年，用时就更长了！顾卿苒实在佩服表舅，两十二岁半大小子就这么丢在江南，也是放心得很！
“林大人心大得很！”水沅感慨，想来她与顾卿苒想法一致。
“十二岁也算是大人了，想必林家家教森严，两位哥儿沉稳持重，又有好友忠仆看护，不然林大人想必也是不放心的。”冯紫萱温和笑道。
顾卿苒水沅赵令姝面面相觑，颇觉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们多想想也能明白！”不过是日子过得清闲，顾妹妹她们才懒怠多思，不然哪用别人解惑。
眼见时辰快到，流朱上前道“郡主几位姑娘，时辰快到了，咱们也该出去了！”
水沅撇嘴道“行了！”这种热闹她一点兴致也无，还不如几个小姐妹一起聊天下棋有意思，不过到底是嫡亲嫂子嫡亲侄子，不能不给面子。“两位姐姐还有赵妹妹咱们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