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54 章
“京中那许多铺子竟都卖完了？”她与女儿倒还好说，并不十分怕热，倒是老爷、姝姐儿并平安很是怕热，稍稍热些竟受不住！
春暖无奈，家里能跑的地方都跑了，竟只买到府中半个月的用量，估摸着京中能买得起冰的人家大多数有冰窖，外头的铺子里储冰不足也是应当。“奴婢想着，应是没什么人买，因而铺子里储冰有限！”
顾氏叹气，“在扬州住了十来年倒把京中事务忘了个干净，是我思虑不周！”京中有能为的人家哪里用得着外头买冰？偏偏陈嬷嬷历来恪守本分，守着偌大的顾家，却因主子离京不曾储冰。
“什么思虑不周？”顾卿苒边划开珠帘边问道。“娘可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与女儿说说，说不得就有办法了呢！”接过春香奉上的凉茶，微微一抿，朝春香笑道“好姐姐，下次给我上冰碗吧！这天气实在太热了些！”
顾氏捏着帕子边给女儿拭汗边笑骂“胡闹，姑娘家家不能多用冰，日后有的罪受！”春香忙道“瞧瞧，姑娘可不是奴婢不听话不体贴，正是心疼您才不能上冰碗呢！”说完捂嘴一笑，出去了！顾卿苒摇摇头，并不计较。
“咱们进京之后第一次过夏，竟是有些纰漏！你也知道你爹爹和平安有一个是一个怕热，如今再加上姝姐儿正是用冰时候，偏偏现在不好买！真是愁人！”想到夫君儿子身上成片的红疹顾氏十分心疼！
“这个？”自打开始修行，虽则进度缓慢，但到底是炼气中期的修士，顾卿苒不惧寒暑，这些时日倒不曾注意这个问题！“我这里有个制冰的方子，只也不知原料好不好找！”
顾氏闻言，眼睛一亮，“赶紧说，我也好让下头的人准备！”知道女儿空间藏书颇丰，只平日里倒想不起来！
“需要硝石！也不知外头有没有！”仿佛硝石制冰古来有之，只硝石这东西并不常用，也不知去哪里寻？顾卿苒思忖，若是找不到大量硝石，她便画几张冰封符，偷悄悄把事情办了！
“硝石制冰娘也是听过的，一时倒没想起来，不过这物件平日里没什么大用，怕是外头不好找！”顾氏亦是博览群书之辈，这制冰方她是见过的，只大户人家下人不知凡凡，哪里用得着制冰，不过是冬日里花费些人工在冰窖储冰罢了！
母女两正说着，却见春婷进来禀报，“太太姑娘，秦侯爷府上二管家送来一车冰！”
顾卿苒皱眉，侧身见母亲也是一头雾水，“咱们和侯府交情一般，怎么就送冰来了？”回京路上虽有些瓜葛，但侯府早早送来厚礼答谢过了，这会子又来送冰，也不知有什么深意？
顾氏虽然也不太明白其中道理，但人家好心送来，总不好退回去，那不是打侯府的脸，只好道“请侯府管家进来吧！”说完轻瞥女儿一眼。顾卿苒会意起身退到紫檀基座大理石山水屏风之后。
秦义进屋先行了礼，笑道“给赵太太请安！”
顾氏抬抬手，道“秦二管家多礼了！让贵府上见笑了，因进京时错过储冰季节，如今倒要劳烦大长公主！”
秦义比起秦钟年轻许多，性子很是圆滑，负责府里外务，虽不知平日没有来往的赵府是如何得了公主青眼，但不妨碍他言语间客气几分。“瞧赵太太说得，小人虽在京中倒也知道您家赵侍郎救过我们侯爷，这可是真正的救命之恩，冰这东西不过是错过季节不好取罢了，并不如何难得，能报答您家一二我们公主很是高兴！”
顾氏见他说的花团锦簇，大义凛然，倒不好太过客气，只谦虚几句。秦义仿佛还有事在身，几句客气话之后，就告辞了！
顾卿苒从屏风之后转出来，“娘，看来还真是来送冰的！”顾氏望着出落得越发娇妍的女儿，思绪一动，又觉不太可能，自家姑娘千好万好，但地位确实与秦侯爷不甚匹配，侯府未来女主人定是权势人家的女郎！把心思按下，温和一笑，“清儿，中秋过后就是你十五岁生辰了！女子及笄之礼是重要日子，你有相好的好友，要提前写帖子”
“娘，我的身份不上不下，就请些实在亲戚人家，还有紫萱姐姐、水沅妹妹大家热闹一番就是！很不必大办！”顾卿苒不是不知道古代世家女子及笄之礼的重要性，但说实在的，顾家如今已是没落，赵家与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及笄之礼大办的话实在有些尴尬！
顾氏眸中疼惜之色闪过，清儿是她的心肝肉，及笄之日是姑娘家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可偏偏若是大办，不过徒增别人笑柄！“我儿考虑周全！只娘这心里总有些难受！若是再往前二十年，我儿作为顾家宗女哪里会如此委屈？”
顾卿苒微微一笑，上前趴在顾氏腿边，“娘，我又不在意这些！你不用太过在意！”作为现代人，即便这十来年时间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但说实在的有许多东西看得倒不太重。及笄之礼说白了也就是十五岁生日罢了！母亲总觉得委屈了她，却不知自己是真不在意！
顾氏抚摸着女儿的发髻，心疼又熨帖！心中盘算请谁做正宾？正宾需得人品贵重才是，现在的户部尚书欧大人是父亲弟子，其妻李氏出身显贵，当年若不是父亲一力撮合，怕是这对恩爱夫妻是走不到一处的。毕竟欧师兄寒门出身，当时的李家有阁老在朝，李姐姐父叔皆是在朝为官，两家本是门不当户不对！父亲对欧师兄寄予厚望，担心一般人家女郎见识不够将来拖累弟子，特意五次三番登上李家门，好不容易方磨得李家愿意将嫡次女下嫁，也就是现在的欧李氏。
结亲时欧师兄承诺四十无子方纳妾，即是心悦妻子，也是为恩师颜面。她出嫁时欧师兄外放，后来自己所嫁非人心灰意懒，自困谢家，师兄也曾托妻子书信训斥，可惜她醒悟太晚！
师嫂不仅是高门贵妇，而且还是她闺中好友，父母公婆健在，儿女齐全，难得的全福之人，托师嫂做女儿及笄之礼的正宾应该行得通！赞者的话黛玉或者女儿好友都行！万般思虑周全，顾氏这才松口气，总不能真的委屈自家姑娘！
顾卿苒不清楚顾氏这番思量，母女腻歪一会就分开了，两人都有事务要处理，每日里并不清闲！刚出主院迎面正好碰上来请安的赵令姝，到底在一个屋檐下，再者可能是长了岁数，赵令姝如今倒是讨喜了许多，两人也能维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妹妹过来了？”顾卿苒笑道。
“姐姐安！”赵令姝侧身一礼道。“过来给太太请安！倒是不及姐姐早！”
“我啊不过是习惯早起了，实在这会还没到请安时辰呢！妹妹不必在意！”顾卿苒打在雅妍学府开始就有了早起的习惯，这会子也不想改。“妹妹，明日可有事？冯姐姐下了帖子，邀咱们去她家郊外的庄子上游湖呢！”
“可是神武将军府的冯姐姐？”赵令姝久居京城自然是认识冯紫萱的，冯姑娘姿容秀美，品行端庄，舅母曾想为大表哥聘她，可惜这位姑娘早早与户部尚书欧家大朗定了亲，估摸着年底就要成亲了。“姐姐怎么认识她的？”话罢，又想起这位冯姑娘虽比顾卿苒大上两岁，却是去雅妍学府进过学的，想必是那会相识的。
顾卿苒本要解惑，见便宜妹妹先是不解后又一脸恍然，便知道她这是想明白了，遂也不多说。只笑道“妹妹若是无事就一起去吧！整日窝在府里也是无趣！”
赵令姝眼珠一转，抿抿嘴，道“那就劳烦姐姐了！”说完急匆匆走了！
顾卿苒有些懵，自言自语道“二妹妹这是有急事，这般匆忙？不对啊，她要去请安，哪里用得着这般匆忙？”绿篱摇摇头，笑道“二姑娘长大了，懂事了！大概有些不好意思！”顾卿苒闻言一怔，又失笑，“懂事也好！家里和和美美最好！”
绿篱绿袖相视一眼，却是这么回事，省得家里自家姐妹斗得跟乌眼鸡似的。自家姑娘与二姑娘前头有些不对付，但到底算不上深仇大恨，再者那会二姑娘到底年纪还小，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姐妹相宜总比姐妹反目好得多，哪怕浮于表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