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35 章
顾氏闻言一喜，起身坐好问道“就是说可以行事？”赵逸阳无奈一笑“夫人，前提是不会被人查到。事情但凡做过就有痕迹，杨家在江南虽是新户，但杨大人为官几十载，门生故吏姻亲遍地，说不得扬州就有，他们可是地头蛇，一旦有蛛丝马迹，查到咱们头上也不过时间的问题！”
“哎”幽幽叹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用谁的名头都好过皇亲，毕竟其他人不过是冒认，赔礼道歉总能过去，可如果是亲王被冒认，那可是欺君之罪！
“阿慧怎么想到用王爷的名头的？”赵逸阳起身给夫人奉茶，“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就是了？”
顾氏白了丈夫一眼，要是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杨嫣然虽是庶女但一直与亲姨娘父亲在任上，在她心里恐怕就是杨大小姐也不比她的，再者她这样的女子自觉地位手段不缺，寻常公子哥哪里入得了眼？可偏偏受身份拖累，将来要嫁的人家必是不比杨大小姐的，她如何甘心？
若是能成为亲王侧妃，就算只是个妾室，出自皇家，压嫡姐一头那不就是板上钉钉？所以啊这件事要想功成，还是得和敬亲王的名头才能引她上钩！
赵逸阳深思，内宅之事他也不甚明白，不过既然夫人这般说，那他舍下脸面去求一求这位王爷好了？若是成了，和敬亲王亲自下场，这一场戏就再无破绽？“既然必得亲王身份一用才能成事，那不如干脆就去找亲王下场？”
顾氏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要是正主，那一切担心顾忌就都不存在了！不过，“和敬亲王和咱们素无往来，这回求到头上还是为了内宅之事，不会求人不成反遭嫌弃吧？要不咱们再斟酌斟酌，实在不行就先放过她！总归还是咱一家子大大小小更重要。”
赵逸阳莞尔，“行了，我的好夫人，真是贤惠！这件事我会量力而为！你别操心！赶紧睡吧！”顾氏温柔一笑，“嗯，睡吧！”
第二日清早，例行用过一碗燕窝粥，顾卿苒带上绿篱绿袖去正院给母亲请安。刚进锦竹院，就见院子里堆放着二十来只箱子，还未开箱，春婷带着微雨几个正在点数，见是姑娘来了，春婷笑道“姑娘来了！”
顾卿苒颔首，“春婷姐姐，母亲可起身了？”
春婷抽出帕子拭拭额角，嘘口气，“起了，今儿个一大早，老爷身边的端砚叫人抬了这许多箱子过来，院子里大大小小都起了，我和春燕带着微雨她们清点这些，春暖春香在太太身边侍应着呢！”
绿袖瞥了一眼打开的箱子，见是黑乎乎的石头，奇道“春婷姐姐，咱们老爷送这黑乎乎的石头作甚？难不成是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宝贝？”
顾卿苒本来并不在意这些东西，父亲经常带些各地的特产什么的送过来，都是他铺子上的船队带回来的，这些年看过来也就那么回事，可现在看着那块黑乎乎的石头，突然记起了前世，虽然是个普通人，但那会子资讯发达，赌石这档子事还是听过的，什么一刀穷一刀富的，以前只是听说，到还真没见过原石。
她上前几步，微微弯腰，细细的打量一番，就是一块黑石头，也不知道那些赌石的人是怎么看出那许多门道的？“那你们清点吧！我先进去了！”
春婷笑道“姑娘赶紧进去吧！”
刚进门就见顾氏坐在妆奁前由着春香上妆，“给母亲请安！”顾卿苒行了礼，直起身上前看看了看母亲用的胭脂，居然是粉色膏脂，细腻柔滑，应该是好东西。“娘，这不是咱家日常上进的胭脂吧？感觉好了许多！”顾氏斜飞了一眼给自家姑娘，嗔道“你倒是对这些东西上心！”
清儿自来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她的库房总是不够用，大多是存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不过小姑娘家家的，若是整日的琴棋书画也太枯燥了，有个兴趣爱好打发时间也好，自打女儿从雅研学府完成学业，这大半年天天窝在家里，人也没精打采！
南面这头规矩比北面严苛，对女孩子的束缚也厉害，女儿也就间或往表哥家一趟，平日里出门的机会都少，要是再不找点事松快松快，怕是要憋出病来。想到不日就要进京，顾氏心里也是高兴，多年未归，总归惦记。更何况北面的官家小姐时常有个聚会什么的，到时候清儿也能交一两知己，平日里踏青游玩多好。
姑娘在娘家的日子最是简单松快，清儿已经十五，待到过了生辰也该相看起来，到时候定亲走礼，也就一两年的事情。“喏，这是娘脂粉铺子里前些日子送进来的，听说是李掌柜家幼女自己捣鼓出来的，色泽分润，上脸服帖，很是显气色，铺子里最近卖得很不错！这不来报帐的时候特地送了好些过来！”
顾卿苒拨弄膏脂的手一顿，幼女？自己捣鼓？化妆品？这配方有些熟悉啊！难不成是同乡？那还真得见见，指尖略沾了沾在手心晕开，看上去是挺不错的，可喜香味淡雅，倒是对了官家女眷的心思。看来还是个伶俐人儿。素手撩起面盆里的清水湿了手，接过绿篱备好的锦帕，一边擦手，一边不动声色道“这么个灵巧的人儿，女儿很想见见！”
顾氏扶扶鬓边的流苏簪子，看了女儿一眼撇撇嘴，对着春暖使个眼色，春暖会意抿嘴一笑，道“姑娘这是惦记上方子了？还是惦记人啊？”
顾卿苒一乐，“我是那样的人么？方子我又不是没有好的，不过是没来得及动手罢了！主要是想见见那心灵手巧的小姑娘！”话罢挽住顾氏的胳膊一个劲撒娇卖乖，一声“娘！”叫得婉转软糯悠长。
顾氏抖抖肩，笑骂“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推开腻在身上的女儿，“好好说话啊！”顾卿苒干脆滚到在锦被上，耍懒“娘你答应不答应啊？”
顾氏扑哧一笑，拉拉女儿的手，“快起来，像什么样子，实在怕了你了！春暖！”
春暖得令，扭身出门，不到一会功夫，带进来一个穿着鹅黄襦裙的小姑娘，不过六七岁年纪，长得倒是白皙清秀，大概是刚留头，脑袋上扎了两小鬏，缠了鹅黄色坠银色铃铛的纱带，很是可爱！不过举止稳重大方，倒不是这个年纪。进了门，行了个标准的礼，脆生生道“给太太姑娘请安！”
得，这位是同乡无疑，想必是胎里就来了，不然规矩礼仪不会这么好。想到自己这些年弄出来的玻璃，顾卿苒很想挠头，幸亏她心不大赚了笔钱，就把那作坊交给了表舅处理，以她表舅的能力，自个儿肯定是被摘得干干净净了。
“好孩子起来吧！这一大清早的把你小人家家唤过来是我们的罪过！春暖赏！”顾氏说完，春暖已经取了锦囊过来，“收着吧！”
小同乡恭敬的收下锦囊，一副淡定样，要不是顾卿苒时刻注意她，倒不会发现这位拇指和食指捻了捻锦囊，嘴角一抽，想必小同乡是看多了，谁家上个小姑娘会放银票啊？“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呢？”
李乐垂首有些感慨，这辈子身分太低了，居然是家生子！“回姑娘的话，单名一个乐字。”
顾卿苒沉吟“乐么？看来李掌柜是个疼女儿的，希望你一生和乐呢！今儿个没成想和你有这么个缘法，倒是没有备见面礼。嗯。就把这根白玉流苏簪给你玩吧！”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通体无杂色，润泽可爱的玉簪，簪身打磨光滑簪头镂刻着一朵朵茉莉花，错落有致堆叠在一起，下头串了细细的银丝编成的流苏，手艺精巧之极。
绿篱面色一惊，这簪子虽不十分贵重，但却深得姑娘喜爱，如今却要给一个初次见面的小丫头？再次打量一番，就是个普通孩子，也不知那里入了姑娘的眼了？
李乐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一看姑娘身边丫头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是个贵重物件，一时间也不知该收还是该拒。“这是姑娘的喜爱之物，乐儿不能收！”
顾氏一笑，“你这小丫头倒还知道察言观色，要不是你爹不打算让你进府，我都想把你调到身边呢！”李掌柜兢兢业业，这些年忠心耿耿，唯一所求就是家里姑娘进府伺候与否要看孩子自己意愿。赵家不缺丫头，李掌柜难得开口，顾氏自然不会为难。“收着吧！姑娘给你你就拿着！她那里不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