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我舍不得呀

  我又是一击爆栗。
  她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脑袋辩解道:“反正你和林泽也离定了,怎么就不能想想别的可能了。”
  我神情瞬间变得哀伤了起来。林泽,成了我心上的一根刺,一碰就疼。想狠狠心把他拔了,却又怕更疼。
  但,既然是刺,就是不该存在的,想要生活继续走下去,就必须拔除。
  我不是一个遇事处事果断的人,总是怕麻烦躲麻烦,想着麻烦的事等它过去了不再麻烦了我再去解决。似乎这么些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反而林泽这根刺,却成了我不愿再拖不愿再躲的存在。
  兰若见戳中了我的伤疤,赶紧搂着我的手臂安慰道:“姐,我错了,这事吧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你看,你是受法律保护的正牌大老婆,走哪你也是腰杆最硬的那个呀,你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度上一辈子谴责他,让他一辈子欠着你,也许这也是一种相处模式呢?”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叹了口气说到:“谁说我就是腰杆最硬的那个,林泽才是最无辜的,他本来就不爱我,和我结婚是出于同情。当然我相信后来的感情是真的,但那也没有上升到爱情,只是两个人相处很轻松罢了。我应该把自己犯的错纠正过来,兰若,父母呢总希望我们找优秀的男人共度余生,但如果自身并不优秀,要用什么来匹配别人呢?”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优秀这个概念分了不同的领域。就像你刚才说的,他和你在一起轻松,说明你身上有某个闪光点在吸引他,才会让他有和你有一起生活下去的动力和想法。你说你配不上他这不是矛盾的吗?你的配不上太片面了。”兰若反驳的有理有据。
  我哑然失笑了。
  半个月后,我又出现在了赵启泰律师的办公室。
  “岳小姐,手续都办好了,从今天起,这些都是您的个人财产了。”说着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袋。
  “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您和刘凌是故交吗?”我瞧着这刘凌、赵启泰和莫英琪之间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当然。”他很坦然的点了点头。
  “那您能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吗?”我以为我看人是挺准的,但这刘凌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让我越来越捉摸不透。
  “我以为您是懂的。”他似乎对我有种敌意。“能让一个男人把身家都相赠的,应该都在掌握中吧。”
  我明白了,他这是替刘凌不值呢,以为是被我这个瘸子给迷惑了。
  我苦笑了一下,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袋起身说到:“那就谢谢赵律师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来麻烦您。”
  说完我离开了这个律师事务所,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阳光很是刺眼,如同人心一般,不能直视。
  回到家,我把文件袋摩挲了又摩挲,始终没有打开看过,上楼打开了衣柜里的暗箱,把它放了进去,想着我拿到你时是什么样子还回去时依旧保持原样。
  又到了年底,该离开的离开了,该面对的也不能逃避。
  月底时,林泽完成了上海的工作回京了。打开门看到他的瞬间,心跟着紧了紧,他整个人消瘦了许多,黑眼圈深重,胡子拉碴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对我说到:“我回来了。”
  心里不疼是假的,我接过他手里的包,声音中有哽咽的说到:“赶紧进来。”
  当初那个阳光般的男孩终究长大成为了一个男人。男人这两个字包含的责任、使命、担当像沉重的负担,将林泽整个人都压的消沉了起来。
  “灵焉,今年冬天挺冷的,腿有不舒服吗?”林泽坐在床边看着我,说话小心翼翼的。
  我倒了杯热水给他,坐在了旁边的躺椅上,看着他忽然笑了,伸手摸了下他的脸说到:“你看看你,明明长着一张斯文明亮的脸,非把自己折腾成这副落魄相。”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擦了又擦,手心里痒痒的。“这样看着有男人味。”
  我又失笑了,抽回了手说到:“没看出来,干干净净的多好呀。”凑近闻了一下,装模作样的捏着鼻子到:“原来男人味就是汗臭味呀。”
  林泽被我逗得轻松了。
  我忽然想到兰若说的我吸引林泽的地方,应该就是我总是能让他轻松起来吧。
  “灵焉,其实我心里是清楚的,你不会原谅我的,对吗?”林泽神情暗淡了下来,很是伤感。
  我转头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又看看他,似乎雾霾把我们的心都蒙了起来,难见阳光。
  林泽是带给我快乐的人,任何时候都不想看着他难过。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想说我们重新开始,想说让我们忘掉过去,想说我也能给他生个儿子。
  儿子,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小孩天真无邪的面孔,那么可爱,那么无辜。
  我此刻的动作像极了我奶奶,抓着他的手摸了又摸,摸了又摸,就是舍不得放手,但终究是要面对分离的。“林先生,”我笑着说到“我最喜欢这样叫你,显得我跟你一样有文化。你呀,就像照亮我的太阳,给了我温暖不说还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舍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