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右腿断了

  林泽嘴巴张的老大,我趴在兰若肩上哈哈大笑着。
  这就是简单的快乐,因为一句玩笑话,因为一个表情,因为一个动作。
  带他回家过年是不可能的,我现在这样敏感的年纪,带他回去,他会被我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连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问个清楚,到时怕就不是过年了,搞不好真的就被留在岳家了。
  不出所料,这辆车在我家引起了一小波的讨论,纷纷怀疑兰若傍了个大款,被长辈们挨个训话。每次我都端着一杯咖啡在旁边煽风点火,生怕长辈们训斥的力度不够。直到我爸看不下去,喝退了这些寻衅闹事的,把我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罪魁祸首好一顿训,说是兰若不管有什么错,也都是我这个姐姐没照顾好没教育好,还好意思舔着脸当自己没事人一样看热闹,最后罚我洗掉春节假期的所有碗。这下轮到兰若端着一杯咖啡在我洗碗的时候看热闹了。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我妈拉着我们去照相馆拍了一张全家福,说是放大了挂在客厅。我很汗颜,自己就是干这个的,却从来没给自己的家人拍过。心里想着等下次回来,把设备都带上,捕捉我亲人们的每一个笑容。
  回去的路上,兰若跟我说了路虎车主谢总的一些事宜,据说长得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对她更是照顾有加,甚是青睐。我从她说话的状态、语调中琢磨出了一丝异样,便问道:“感觉甜甜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没有,只是觉得很享受。”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兰若这块美玉被我这缸墨汁也是熏染的不那么通透了。
  我想着要从刘凌那了解一下这路虎魏坤为人如何,能否托付终身。如果是个不错的人,我要想办法成其美事。
  这兰若处处阻我好事,我得先把她嫁出去,不然我要从剩女变成齐天大剩了。
  回到北京不到一个月,兰若便跟着剧组去非洲取景了。一开始我还挺不习惯,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总是会主动约林泽聚餐。
  工作室每天的任务并不繁重,刘凌便给我安排了知名摄影师的讲座,让我去取经。
  今天下午听完讲座,匆匆的赶往和林泽约好的地点。途中收到一个信息,“工作室南角,急事,速来—刘凌”,我看到后很奇怪,有急事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因为和林泽已经约好了,所以心里抗拒并不想去,便给刘凌打了过去,谁料没人接,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无奈只好跟林泽取消了今晚的约会,匆匆又赶往了工作室。
  到了工作室楼下,我四周看了看,都下班了,很是安静,南角是暗房,现在使用率很低,只有刘凌还在对胶卷痴迷。
  离暗房只有一米远的时候,我突然没来由的心悸了一下,又缓缓的后退了两步,拿出手机给刘凌发了条信息“工作室南角,速来。”。
  等了一会没反应,我从包里摸出了钥匙,把钥匙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这是兰若教我的,将钥匙底座扣在手心,遇到危险用全力将钥匙尖击向对方,她说关键时刻能保命。
  我不敢贸然进入暗房,便将自己隐在暗处,叫了声:“我到了,你在哪呢?”
  我觉得这样我是安全的,如果这不是一场阴谋,刘凌听到自然会给我回应;如果有别的什么人在暗房里,对方应该也会有所动作。
  只是我还是想差了一步,从我进入工作室,便有个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了。
  “你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悠悠的在我身后响起,我知道那不是刘凌。
  我用尽了全力挥出了右手,在我右手接触到对方的同时,我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击。
  我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对方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靠,臭女人找死。”从暗房里又出来了一个男人,看到了左眼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的同伴。
  对着我的肚子一顿乱踢,我感觉我内脏都被踢破裂了。
  “快带老子去医院。”躺在地上呻吟的家伙气若游丝的说到。
  “靠。”说完对着我的右腿狠狠的踩了下来,我清楚的听到了我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的惨叫憋在了胸口没喊出来,大脑便停止了工作,我恍惚觉得自己掉进了大海,一点点的在下沉,眼睁睁的看着光离我越来越远。这就是死亡吗?真不甘心呀,我这么怕疼的人尽然是疼死的。
  手机在耳边不停的响着,可我不想醒来,要我醒着面对这种疼,倒不如直接死掉还痛快点。
  估计是我平时没积什么善德,这不,报应来的就是这么快。大脑渐渐的恢复着意识,腿部的疼痛瞬间便让我全身冷汗直冒,连呼吸中都带着痛。
  周围一片漆黑,我想哭喊,但不敢,我怕情绪的波动会让自己更痛。
  手机又响了,就在我的耳畔,伸手就能够到。我看着屏幕上刘凌的名字一闪一闪的,眼泪便像断了线般止都止不住。
  “灵焉,”刘凌带着明显的酒意,“你是在约我吗?”
  瞬间,我对他的恨意溢满了胸膛,我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他现在凭什么过的那么好,他又凭什么敢爱我。我跟自己说,我过的不好,他也别想好。
  堵着一口气把他的电话给挂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不停的在流。
  我先拨打了110,后又拨打了120,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的黑暗。
  外面救护车、警车的声音大作,我模糊了的思绪又被勾回了现实。走廊上的灯光都被打开,我眯着眼看着好几个白大褂抬着担架向我跑来。我心想,又要住院了,这回该怎么办?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拍着我的脸问到。
  “岳灵焉。”我心想我是腿断了又不是脑子傻了。
  “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吗?”问就问吧,干嘛老打我脸呢。
  “右腿断了”我悠悠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