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种瓜得瓜

  今天是第八天,今天终于可以把要挖的坑都可以挖好了。完成这么一个大的步骤,这对他们来说都感到很开心。
  “天赐~~~~~~”远处传来了高声的呼唤,天赐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望过去,果然是盛伯。本想挥挥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静候”才是礼的天赐,放下了自己抬起一半的手臂。
  “盛伯有礼了~~~~~”虽然承盛脸上挂满了笑容,但是天赐还是一礼。
  “快起身吧,在干活儿吧?怎么样?进度还跟得上吧?”
  “今天地就能挖完了。”
  “这么多天才挖完地啊?哎呀,我该早两天来看看的,你们就这三个小子,确实有些吃力了啊。你也是,人手不够,怎么不来找我呢?我不是说了有事来找我的么?”
  承盛吹了一下胡子,有一些生气。倒不是因为天赐他们耽搁了十日,会导致地的收成不好。而是觉得他们三个小子太逞强了。
  “不碍事的盛伯,赶得及的。天赐今年就种这一季的南瓜,来得及的。”
  “真来得及?”
  “真来得及。”
  承盛这才抬头扫视了一眼天赐他们挖好的田地,只见一个一个的放坑,规规整整的“放”在地里,感觉非常的美。
  没错,就是美。对于对称美的追求,可以说是刻在人基因里的。对于对称和规整的东西,特别是做到这样有难度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难受。
  走进了瞧瞧,承盛发现这坑挖的极深,不禁问道:“天赐,你这小子是在干嘛啊?你这样挖地,不是白白浪费时日浪费劳力么?”
  “盛伯,这种南瓜要种的好,就得挖这样的坑呢?”
  “当真?这样就能种好这南瓜?”
  “当真!不过天赐确有一事要找盛伯帮忙呢?”
  承盛开心的扬起头,捋了一下胡子,“说吧,啥事儿啊?”
  “府中牛栏,可否让我们三人去打扫啊?”
  “嘿,你这小子,地不好好种,怎么想着去打扫牛栏啊?”
  “盛伯听天赐说完嘛,我们打扫牛栏,是为了取其中牛粪,不知盛伯可允啊?”
  承盛又捋了两下胡子,眼珠转了几圈,也不知天赐是想要做啥。
  “哎你这取牛粪又是为了做啥?”
  “是为了肥土哩。”
  “这牛粪还能肥土啊?”
  “可不是哩。”
  “但是,这牛可不是好伺候的牲畜,可不好让你们三个小子擅自进去。”
  “盛伯,天赐自知牛非常贵重。不过,这牛粪对于种好南瓜真的很重要,盛伯您就允了天赐吧。”承盛对天赐他们的喜欢,天赐自是看的出来,于是就卖起了萌来。
  啪的一下,承盛轻轻地拍了一下天赐的脑袋。
  “谁担心牛啦,我是担心你们。你们又没有伺候过牛,这牛如此力大,要是你们在牛栏里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和主上和鞅子交代啊?”
  “盛伯,我们只清扫牛栏,不碰牛。现在也开春了,我们在牛出栏吃草的时候去打扫就好了。”
  “府中牛都是专人精心照料的,哪有出栏吃草的时候啊,不行,这事儿还是不行。”
  承盛想了想,还是觉得他们三个有些危险,不住的摇头。
  天赐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会碰壁,只能摆出一脸的哀求,希望承盛能顶不住他的卖萌攻势。
  “盛伯~~~~~这种南瓜真得要牛粪啊,帮帮天赐吧!”
  天赐决定好好发挥这副小孩身躯的优势,抱着承盛的腰身,大大的撒起娇来。
  “哎,真是拧不过你这小子。这样吧,明日主上出门会用到牛车,明日一早你们就来我这儿报道,牛一出栏你们就去清扫,牛回栏了必须离开。”
  “嘿嘿~~~~天赐谢过盛伯!”
  “谢过管事。”壮牛反应还是快,赶忙在旁边跟着一礼,同时还拉上了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的绢。
  “盛伯,今天也不早了,天赐这边地也挖好了,要不留下来一起用饭食?”
  “还是不了,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这边情况的。结果你这小子又给我出难题了。”
  “真不留下来吃了?”
  “恩,稍后我就回去了。”
  “哎,那这荇菜鱼羹,就只有下次再请盛伯吃了。天赐对自己的收益,还是有少许几分自信的说。”
  “荇菜鱼羹?就是鞅子做的那个荇菜鱼羹?”
  “师还做过?”
  “可不是么,主上可喜欢吃了。说是美味无比呢。”
  没想到鞅居然还偷偷学了荇菜鱼羹的做法,看来鞅比看起来还要细心的多呢。
  “盛伯也吃过?”
  “我可没吃过,不过闻那味儿,确实是香气四溢啊。你小子也学了怎么做?”
  “那可是达达最先做出来的呢?”
  “又乱插嘴?”往常绢插嘴,天赐一般不会生气,但是这次确实是带着怒意的。毕竟,这事儿一不小心就会联系到鞅的出身以及和天赐如何相遇的问题。要是一不小心穿帮了,鞅就会遇到信任问题了呢。
  “绢不懂事,胡言乱语。师与我等在一起时,都是我在做,才会出此言。”天赐赶忙转头想承盛解释道。
  不过承盛似乎并不在意,脑子都被荇菜鱼羹的事情塞满了。
  “你真会做?”
  “真的会做呢,盛伯可愿留下来用饭食?”
  “好好好,那我就不却盛情了。”
  哈哈哈的开心笑着,承盛跟着天赐他们回到了小屋……
  “哎呀,这个荇菜鱼羹果然美味啊。鲜、香又爽口,配着这个微甜的蕨粑,真是人间美味。”
  天赐他们还有一些带来的蕨粑没有吃完,毕竟天赐还是知道的,在有了别的食物的时候,吃太多蕨粑对消化系统可不是很好,他们三人都还在成长,要是把消化系统搞坏了,那可就成了严重的事情了饿。
  “盛伯觉得好吃就好,所以说,牛粪……”
  “稍前不都答应你了么?”
  “我这不是怕一天时间太少了么。”
  “你这是要多少牛粪啊?一天还不够你们三人取啊?”
  “嘿嘿嘿~~~~~”
  “好吧,这样吧,你们明天来取。要是不够,你在跟我说吧。”
  “好嘞,天赐谢过盛伯。”
  天赐瞥见承盛意犹未尽端着陶碗迟迟没有放下的样子,赶忙说:“盛伯,可有吃饱?要不再来一碗?”
  “哼,就你嘴甜。嗯,再来一碗吧。”
  结果天赐盛来的荇菜鱼羹,承盛追问了一句:“话说天赐,这个蕨粑如此好吃,怎么没见鞅子告诉主上制作之法啊?”
  “盛伯有所不知,做这蕨粑,需要山上蕨草,这安邑城内,恐怕不好取。再者,这蕨粑实乃乡里人无粮可食之时的不时之需,味虽好,若食之过多,易出现排便不畅。”
  “原来如此。”承盛不住的点头,“小子知之甚多,又能干活,鞅子教的好啊。”
  “盛伯过奖了,天赐还有许多要学的呢。”
  喝完最后一口汤羹,承盛站起身来,看了看屋外那已经落到地平线的太阳。
  “今天,谢天赐款待啦。”
  “盛伯客气了,天赐这里随时欢迎盛伯哩。”
  “好好好,又嘴甜起来了。”
  天赐卖萌的吐了吐舌头。
  “明天记得一早到我屋来啊,晚了我可就不等你,忙别的去了哦。”嘴上虽然这么说,承盛心里是想好了明天安排好别的事情,就在屋里等天赐来的了。
  “记得啦记得啦,盛伯路上好走哦。”
  承盛一抱拳,转身离去了。而天赐则不往在后面躬身一礼。
  见承盛已走远,天赐退回屋内,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去了,转而换成了怒意。
  “绢,你过来。”
  “达达……绢在。”
  “以后不允许再插嘴,在有大人在的时候,绝不允许。”
  天赐没有解释任何理由,他就是这样的,毕竟是当惯了“老总”的人,在做事的时候,也有着他独断专行的一面。
  “诺。”绢低着头,就那样站在天赐的面前,一动不动。
  天赐察觉到了在绢眼睛里打转的眼泪水,他有一些心软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不过要是太惯着绢,万一以后真闯了大祸,可就不好了。
  天赐转头看向一旁的壮牛,壮牛立刻别过脸去,起身去准备干草铺塌去了。
  看来壮牛是不会来趟这个水的了,这可怎么办好啊?壮牛,这时候你怎么这么没灵性了啊?总不能让我自己软吧,你来求个情,不就正好放个台阶大家下来了么?喂~~~喂~~~壮牛!
  任天赐如何在心里呼喊壮牛,壮牛都不看向这边,这连眼色都没法做了啊!
  无奈,天赐只能再转头看向绢,这时候,豆大的眼泪已经开始往地上掉了。
  “不准哭!”
  “呜呜呜……”
  天赐越是说不准哭,这绢哭的越厉害了。
  “错了,改就可以。哭,不解决任何问题。再哭,达达就让你回靠山村去了。”
  丝……一下子,绢抽了一下鼻子,就忍住不哭了。
  那些情诗王写的什么女人的眼泪如珍珠般珍贵,鬼才信哩!
  “不哭了?”
  “恩。”
  “知错了么?”
  “绢知错了。”
  “好了,知错了,就不要再犯了。”
  “达达不会不要绢?不会让绢回去?”
  “少了绢,达达和壮牛两人怎么种南瓜哩。”
  “嘻嘻嘻~~~~”看着破涕为笑的绢,天赐又露出了无奈而又开心的笑容。这个笑容,似乎会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