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怎么,味道不好?
他往厅堂上一坐，婢女就忙不跌地给他斟上茶水。
“什么女子？”陆天昊吹了吹茶，低头呷了一口，“她给婧儿惹麻烦了吗？”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楚立海恭敬地立在堂下，说：“倒不是惹麻烦，只是属下觉得这女子来历不明还不守规矩，实在是不适合跟在小姐身边做护卫。”
“来历不明还招她来做什么？”陆天昊放下茶杯，语气一转又问，“不过我怎么听说，这次全是多亏了她舍身相救，婧儿和怡王才能得以安然无恙呢？”
楚立海抱拳答：“确是如此，可属下还是觉得……”
“来历什么的你再去查查，只要她能保护好婧儿，其他的都不重要。”陆天昊打断对方的话，“去，去把婧儿叫来。”
“是，相爷。”
楚立海正要走，陆婧的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了。
“爹！”陆婧欣喜地小跑进厅。
陆天昊不急不缓地起身迎上去，语气和蔼问：“婧儿，这些天可有想念爹爹？”
“嗯，女儿日夜盼着爹爹早日回府！”陆婧撒娇般抱住陆天昊。
屋外漆黑寂静，已是深夜，慕容千千站在简陋粗糙的梳妆台前，慢慢褪下上半身的衣物。她转身背对铜镜，扭回头从镜中查看背上的伤口。
那几道爪痕依然醒目，虽然差不多快愈合，伤口周边的皮肤却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她轻轻地将药膏往伤口处涂，反手不太方便，涂了好一会儿才涂好。
“砰砰！”有人敲门。
“谁？”慕容千千把衣服披好问。
“是我，翠儿。”站在门外的人语气不耐烦道。
翠儿端了盆热水来，门开后就直接把水放门口地上，也不进屋。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千千，没好气地说：“能动弹就自己干活，别老等着叫人伺候！我每天还要照顾小姐呢，哪有那么多工夫给你端洗脚水！”
慕容千千清冷不屑回道：“我又没叫你伺候，这水你端走吧，我已经洗过澡了。”
好心好意端来水，落不着声谢谢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听她讲风凉话，这可把小丫环给气坏了。
翠儿本想趁着脾气上来给慕容千千一耳光，可一想到对方会武功还是个高手，胆一怂又不敢下手了。
“你凭什么使唤我！”翠儿气呼呼地把水盆端起来，“我可告诉你，现在相爷回来了，你最好给我老实本分一点儿，别以为今后小姐还能罩着你！”
“砰！”小丫环话音刚落，她面前的房门就被屋里的人给关上了。
“慕容千千！你——”她气得用力跺了一下脚，盆一斜里面的水洒了出来把她的绣花鞋都给弄湿了。
会武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就是个下贱的奴才！翠儿“呸”了一声，故意把盆里剩下的水泼到了门上。
一大早，太阳还没露出头的时候陆天昊就进宫上朝去了，陆婧独自用完早膳，又来到院子里赏花。
沐了一夜春露，枝上有几朵杏花终于开放了。陆婧小心翼翼地摘下其中一朵开得最大的，嗅了下它的香气。
“翠儿，帮我把这花儿戴头上。”她嫣然笑道。
伴在她身边的丫环小鹊从她手里接过花，说：“小姐，翠儿不在，让奴婢给您戴吧！”
陆婧点点头，问：“她人呢？”
“说是给慕容姑娘送饭呢！”小鹊答。
矮小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双木筷，一个焦黑的馒头，以及一碟散发着浓浓馊味的杂拌青菜。
翠儿斜眼盯着桌前的白衣女子，阴阳怪气笑道：“快吃啊，吃完了我还等着收碗呢！”
慕容千千微微皱了一下眉，清冷诘问：“这是给人吃的？”
“不是给人吃的，还能是给猪吃的？”翠儿暗自得意，“劝你最好快点吃，否则别怪我告诉相爷小姐，说你不识抬举！”
见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翠儿等不及了，一把抓起桌上的馒头亲自往慕容千千的嘴里塞。
慕容千千却顺势钳住翠儿伸过来的手腕，夺过馒头的同时将对方反手一拽，令对方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啊！”翠儿失声惊叫立刻想站起来，谁料对方却在这时以迅雷之势点住了她的定身穴和哑穴。
“既然是给人吃的，那就先给你吃吧！”慕容千千夹起一筷子馊菜喂进翠儿嘴里，“快吃，吃完我才会给你解穴！”
浓烈的馊味充斥口腔，翠儿差一点点就将隔夜饭呕了出来。
“怎么，味道不好？”慕容千千又掰了一块馒头往她嘴里塞，“那就再吃点这个！”
馒头从里到外都是焦黑的，不光硬梆梆还有一股刺鼻锅灰的味道。
翠儿死也不肯往下咽，泪眼汪汪一副惊恐与哀求的模样。
慕容千千对此完全无视，继续往对方嘴里喂菜。“不想连茅房都去不了，就快点把这些都吃完。”她边喂边说。
静婉斋院子里的姑娘站在树下轻抚头上的杏花，丫环小鹊抱着镜子笑嘻嘻地跑到了她跟前。
陆婧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扭捏地说：“小鹊，我这样好不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小鹊嘻笑奉承，“小姐天姿国色，戴什么都好看！”
陆婧轻戳了下丫环的额头。“就你嘴甜！”她抿唇打趣。
“奴婢说的是大实话嘛！”小鹊无意间往院门口一瞥，瞥见有个男人站在那里，便停止嬉闹说，“小姐，楚总管来了！”
陆婧顺着丫环的目光朝门口看过去，见楚立海正略显怔神地盯着她直勾勾地瞧。
“立海？”她嫣然浅笑，“爹爹下朝了吗？”
楚立海回过神来，刚毅的面容微微有些慌乱。只见他朝后招了招手，身后就跟进来个模样狼狈哭哭啼啼的丫环，正是翠儿。
“相爷刚回府。”楚立海抱拳道，“小姐，属下这次是特地来找慕容姑娘的，可否请她出来与这丫头当面对质一番？”
翠儿的模样显然令陆婧大吃一惊。
“翠儿，你这是怎么了？”她看看翠儿又看看楚立海，“立海，到底怎么回事？千千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让翠儿与她对质？”
楚立海迟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环。“您还是听这丫头自己说吧。”他说。
翠儿“哇——”地大哭出声，扑到陆婧跟前“噗通”跪下，看样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小姐，您、您得替奴婢做主啊！”她边哭边说，“慕容、慕容姑娘，她、她想害死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