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要输了

  沉闷的空气,因着一阵瓢泼大雨而被冲刷殆尽,此时天地间阵阵和暖而又清爽的清风徐来,带走了那唯有的一丝沉闷。
  红色的庙墙前,本是光秃秃的树上渐渐冒出鲜嫩的绿芽。
  微风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调皮的挟起一缕墨色的发丝在空中微微飘扬。
  颤了几颤,随着风的离去,那一缕发丝便缓缓落在了那抹新绿。
  白瑾瑜回想着当时辞儿说话时的模样与神态,眸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心疼。
  “当时辞儿的表情很是狰狞,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这个妹妹竟像是陌生人一般,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妹妹。我当时并不知她口中的他是谁。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便是我们的父亲!
  再后来我才知晓,父亲从来都不关心母亲与辞儿,直到母亲去世那天,父亲都不曾出现过,母亲却还劝着辞儿不要记恨父亲,而母亲在死的最后一刻都望着门口,希望父亲的身影能出现,可到死都不瞑目!
  母亲的死对辞儿打击很大,而对于父亲,辞儿更多的是失望与痛恨。
  在母亲去世没多久,辞儿便意外落水,烧了足足有三天,后来辞儿醒后就变得不爱说话,后来便是被人们传言说的那般懦弱无能。
  而她也渐渐的对我开始疏远,却开始亲近白木兮,我心中也有气,又怕妹妹排斥我,对于父亲,我虽是气却身为人子,我不能大逆不道,所以我便一气之下从军出征,只待能功成名就,让辞儿能活的舒心。”
  “直到辞儿出嫁时我才得到消息,再后来见到辞儿时,她却又与之前那般懦弱截然不同,多了些独特的气质,性格更加的爱憎分明,这样的辞儿也更加让我放心……”
  白瑾瑜远远的望着帐篷,似是陷入了回忆,戚闲庭也不打断,静静的听着白瑾瑜可能会继续说下去的话。
  “辞儿成亲后,变得越发的胆大,又加之王爷对她越发纵容,她过的也舒心,可没想到如今会这样……”
  戚闲庭听着白瑾瑜的话,心中的猜想又多了几分,眉头微皱,满布沧桑得脸上更是带着与常人不用的睿智。
  虽说戚闲庭只是一介御医,可他毕竟是见过许多事,经历了许多事的人。
  在他这么长的人生中,他见过形形色色得人,不同的事,有些事情虽是不知,但他或许也能看出几分!
  “如此说来,关键便在于夫人的死以及对相爷的恨!”
  戚闲庭的话让白瑾瑜微微一窒,这些年父亲对于辞儿的忽视与不喜他自是看在眼中。
  明明在自己年幼,辞儿还未出生时,爹娘的感情是很好的,说时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若是自己是个女子,那在辞儿出生后,或许父亲是因为子嗣问题对辞儿有所不喜这也能有所考究。
  可自己已经是嫡子了,父母也曾说过,他们希望有个女儿,可为什么辞儿出生后,父母的感情却是变了。
  不喜自己的嫡女,反倒是对那个庶出的女儿疼爱有加。
  如此却是更加让人疑惑不解,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父亲与母亲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才会由原本的恩爱夫妻到形同陌路,甚至是让他的女儿视他为仇人!
  戚闲庭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白瑾瑜也未出声,什么话也没说,便悄悄离开。
  不管怎么说,话点到为止,该说的自己也说了,缘由出处自己也对他说了,此时便是由他们自己去领悟了。
  过了片刻后,白瑾瑜缓缓回神,深深的吸了口气后,用力的眨了眨眸子,将情绪掩盖下去。
  抬脚便向着白夙辞的帐篷走去,而那缕挂在枝杈上的墨发随着她的动作,被缓缓扯走,而后坠落!
  那枝杈也因着白瑾瑜的力度而微微颤了颤……
  此时的白夙辞仿佛深处一个梦境一般,脑海中出现了她从向和被施刑的寺庙后院离开后的一幕幕。
  此时,她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再次看着那时的自己从慌张离开,到大雨将至而后转为瓢泼大雨中失魂被席亦琛发现,到了现在……
  白夙辞努力的想要醒过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枉然,她就如同被束缚在一张网中无法解开纠缠。
  每走一步,都仿佛被藤蔓缠绕在身上越缠越紧,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
  意识渐渐飘远,梦境中却在最后一刻回荡着一句话:“你快输了!”
  白夙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一刻,她被整个缠绕到窒息……
  “咳~”
  白夙辞猛地睁大双眸,费力的喘息着。竟像是真的被缚住一般无法摆脱纠缠。
  席亦琛看着双眸圆瞪,费力的咳着的白夙辞,心中一喜:“阿辞,你醒了?”
  此时白夙辞尚未回神,直到席亦琛出声才将神志微微回还了些许。
  目光缓缓移向席亦琛,双眸慢慢距离在席亦琛的脸上。
  胳膊支撑着身体缓缓起身,因着淋雨的缘故,白夙辞的身子有些乏力,看出白夙辞的无力,席亦琛急忙上前伸手,一把捞起白夙辞往怀中微微一带。
  让才去靠在他的胸前,从后面看去,白夙辞的脸色依旧是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胸廓上下起伏,微微喘息着粗气。
  “席亦琛,我怎么了?”
  白夙辞在缓过神来后,声音中透着虚弱的问着席亦琛。
  席亦琛仿佛有了心里准备似的,平静的将白夙辞一无所知的这一刻当做他也曾未没看到一般。
  “阿辞,你怎的如此不小心,竟是一人如此闹事的离开了庙宇,还弄得淋了雨。身子本就虚弱,这一淋雨,你又昏了过去。”
  白夙辞皱着眉头,心中却在一边懊恼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一边却在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庙宇的。
  白夙辞在梦境中看到了自己从庙宇离开的那一刻以及以后发生的所有事。
  但是她却有些怀疑她在梦境中所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席亦琛说的话与她在梦境中有相同的,却也有不同,自己也不知到底该相信哪个!
  见白夙辞不出声,席亦琛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白夙辞回过神,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她并不打算把她刚刚的梦境说与席亦琛听,毕竟,她不知这其中有几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