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白夙辞的目的

  落日的余晖,此时仅存着一丝残芒,清明中带着丝丝薄暮笼罩在空中。
  “吱呀”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白夙辞便见到此时正立于门外的莫离。
  此时的莫离,没有了平日里面上一直摆着一副冰冷的神色。看向白夙辞的眸中闪过一丝倾佩之意。
  白夙辞轻轻瞥了一眼,便径直的走了出去。
  反正,这话她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就看席亦琛能否想明白了!
  待回到内室,白夙辞甫一坐下,便见东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
  室内顿时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白夙辞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那碗药便喝了下去。
  喝完药,便将碗递给了东菱,顺便又吩咐她准备一些明日要去祭拜娘亲的东西后,便找出了那日锦笙所绣的作品。
  拿在手中看着那略显稚嫩的针脚,却是针针细腻。
  自己是时候该为这四个孩子做打算了!
  待东菱将东西都收拾好向白夙辞禀报时,白夙辞便将手中的绣帕交给了她。
  “东菱,你现在就将这幅绣品送到锦绣房,交给叶夫人。”
  顿了顿,看了看东菱手中的绣布:“就告诉她,这是锦笙绣的。我看她正好有这个天赋,而叶夫人不正缺一个继承她手艺的人吗?
  且让她看看,若是能入的了夫人的眼,那也是锦笙的福分!”
  东菱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便出府向着锦绣房走去。
  自东菱走后,白夙辞便坐在桌子旁盯着窗外发呆。
  心中思绪却是百转千回……
  若是叶夫人能将锦笙带在身边教导,那对她也是很好的出路。
  既然席亦琛打算替他们安排夫子师傅,那自己也便不用想着该如何交给他们更好的东西。
  若是席亦琛想通,对陛下自荐去洛县。那自己也必须得跟着一同去。即使自己没什么本是,也好过自己一人待在盛京,受人暗害的好!
  此去洛县时日必定不会太短,最重要的是安排好这几个孩子。
  锦言有个教书先生也能安心学习,锦珩与锦娴二人,有了武术师傅倒是也省下莫离交他们的同时还要替自己调查那件事,如此两头跑,确实累的很。
  如此安排倒是好,若是席亦琛未说要替他们找师父,让自己操办还真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如此省了让自己再到处请人了!
  想罢,白夙辞便拿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水倒进茶盏中。
  待端起茶盏将要放置嘴边时,手微微停顿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盯着茶盏中的茶水……
  自己若是没记错,席亦琛说这碧落散乃是北漠皇室才有的毒药,可……
  可这北漠皇室的药怎会在姜姨娘这深宅大院的姨娘手中?
  莫非……莫非这姜姨娘与北漠有什么联系?
  心思微微沉了下来,白夙辞微微抿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水便将茶盏放在桌子上。
  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若有所思的出神。
  “吱呀……”
  内室的门被欢欢打开,将沉思中白夙辞的思绪拉了回来。
  眼睑轻抬,便见一抹青色站在门口。
  此时因着天色渐暗那抹身影背着门口,微明的光轻轻打在他的背后,让人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白夙辞轻轻挑了挑眉,唇畔漾起一抹浅笑,声音色淡淡的看着席亦琛:“王爷可是考虑好了?”
  便见那身影缓缓走向白夙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丝丝沙哑:“你的目的是什么?”
  仿佛听错了般,白夙辞疑惑的看向席亦琛。
  “不要隐瞒我,你让本王去争,定不会是为了本王着想!”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深吸一口气,眸中带着些许凌厉:“说吧,你的目的!”
  白夙辞微微一笑,垂下眸子,手轻轻的托着下巴:“呵呵……”
  抬眸,好看的瞳仁中竟是染上了让人无法看透的黑色。
  声音冰冷却是又含着一丝妖媚:“既然王爷如此问,那妾身也就不隐瞒了!”
  手轻轻的叩击着桌面,神色慵懒,可瞳仁中的黑色却是越发厚重:“妾身可不是什么圣贤大度之人,即是陛下赐婚,那妾身便没得选择!即是嫁给了王爷,妾身也须得替自己考虑一下。
  这么多年被人陷害,妾身不想忍了!”
  “白木兮不是想事事都要出众吗?我忍让了她这么多年,借着我的才华成为了盛京的第一才女。
  却连一点安生都不想给我,更是为了摆脱王爷你,害我于不义,受尽了嘲讽。”
  看着席亦琛无话可说的样子,白夙辞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可说出的话却是越发狠戾:“既然她想要成为太子妃,想做皇后,那我便要让她看着我――白夙辞,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让她的梦碎裂!
  既然她想让世人皆知她高贵,学识渊博,那我便将她的伪装一点点撕下来,让她的丑态全都暴露在是人面前。
  让她也试试,我这十年来到底承受了多少人的辱骂,耻笑还有不屑!”
  “笃――”一声尖利的敲击声将席亦琛猛地惊醒。
  鹰眸微眯,看着面前的白夙辞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与怀疑。
  看着如此模样的席亦琛,白夙辞轻笑一声:“怎么,王爷现在清楚妾身的目的了吗?”
  席亦琛眉头紧皱,声音中竟是带着丝丝沉重,这两个月,白夙辞一直是那种温婉知礼中带着一丝欢脱的小女孩的性子。
  可如今的模样不得不让自己有些震惊,到底哪个才是她?
  “阿辞,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语气中竟是有些沉痛,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此时白夙辞的变化。
  明明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相府内把酒言欢,明明那时的阿辞还像个孩子一样与自己嬉笑。
  可现在……却是让他如此陌生,陌生到好似曾未认识过一般!
  听到席亦琛的话,白夙辞仿佛听到一个让人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哈……”
  虽是笑,可笑中所含的苦涩却是让她得笑充满了讽刺!
  眸中竟有些无措,却又含着一丝凌厉:“王爷竟问妾身为何会如此?”
  “那王爷可知晓妾身之前是什么样子?”
  托在下颌的手缓缓收回,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睫微垂,遮住了眸中的的那一丝笑意:“我也曾善良过,也曾真心待过白木兮,可是……”
  冷意迸发,直直的射向席亦琛:“是她把我逼成了这个样子!如今,我若还是一如之前那般,那便是蠢。”
  “事到如今,一个敢在大婚之日,在喜轿中自杀的人,还会怕些什么?”
  白夙辞看向席亦琛的眸中竟带着些许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