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纸鹤书

  (本章暂且作废,以下一章作为第六章。)
  飞马疾迅过流年,细水流沙倏不见。
  问时间何去,绕指间流逝。问岁月匆匆,不过眼皮睁展。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月。
  星空如幕,碧夜如画。
  月光迷离,照耀着缥缈殿。
  殿中某一房间内,少女似乎睡得似乎不是很香甜。
  风声离离话轻语,烛光摇摇影细梦。
  软丝床,轻绵绵。少女闲梦蹬暖被,睡衣不整歪懒容。白纱窗,透月光。雪月照耀酥胸漏,春风流连锁骨甜。风儿响,铃儿摇。晚音叮咛风吹凉,紫铃轻鸣幽梦莲。撩黄粱,少女香。雪肤香肌冰滑腻,俏丽仙子妙玲珑。
  露水呢喃语,秋雨传春情,正好扰了少女好梦。
  妙妙微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眼窗外昏蒙蒙的天,便闭眼数着可爱的小兔兔,要继续睡下去。
  一只小兔兔,两只小兔兔……哇,多可爱的小白兔,迷离离的眼睛,胖乎乎的身体,一蹦一跳,长长的耳朵软软的,多么可爱啊,多么让人着迷啊。所以呢,对待兔兔一定要温柔,孜然要多放,香料要抹匀,火候要稳缓,这样烤出来的兔兔才有爱的味道,才又香又美味。
  妙妙这不数兔子不打紧,数着数着反而睡不着了,肚子咕咕咕地叫,口水呼呼呼地流。
  妙妙蹬着被子,横竖睡不着。
  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丫头,心想着反正睡不着,不如出外走走,说不定可以碰着个狐狸鬼怪之类的,谈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深沉爱恋。
  想着,妙妙便蹦着从床上跳了起来,解了睡衣,又翻出衣裙,胡乱地套上。
  而后妙妙坐在梳妆台边,照着铜镜,看着自己凌乱的仪容,顿时纠结不已。
  妙妙细耳聆听,正听得外面两个仙娥正低头接耳,说着悄悄话,其中一个八卦地说:“瑶,这几天杨二郎老往兜率宫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另一个神神秘秘地说:“琴,你不知道吗?儿郎被人类的那玩意闪了眼,估计这段时间内是不得好了。”
  那一个声音啊地一声,惊讶地说:“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闪了二郎的眼睛。”
  那两个守夜的仙娥还没说完,就被妙妙唤了进入,替妙妙梳理发髻,整理仪容。
  那两仙娥其中一个叫司瑶,另一个叫司琴,是两个颇为有趣的仙娥。
  司瑶耐心梳理着妙妙的头发,给妙妙弄了“燕舒羽”的发型,知她是要出去玩耍,便有些担忧地说:“仙子这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毁灭世界吗?明天起不来可是要长熊猫眼的。想想就可怕。”
  妙妙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经由两仙娥妙手打理,看起来越发娇俏可人,感到颇为满意,对司瑶说:“呸呸呸,胡说八道,世界那么美好,动物那么可爱。你看呐,白白的兔子蹦蹦跳跳的,那么乖巧,烤起来那么香。肥肥的鱼儿冒着泡泡,煮的时候多放点酱油,看起来那么好吃。还有漂亮的炸鸡腿,最是惹人怜爱了,每次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亲吻她,品尝她的味道。看吧,这个世界那么可爱,本仙子暂时可舍不得去毁灭世界。”
  司瑶听了妙妙所说,一时间艳羡不已,狂吞馋涎,顿时对生活充满希望。又听到妙妙不是要出去毁灭世界的,顿时放心了许多。
  司瑶眼里充满光明,又说:“仙子说的是,这个世界最可爱了,这个世界上有帅气英武的青蛙王子,奴婢最喜欢他了,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想吃烤青蛙。”
  司琴听妙妙和司瑶两人惊人的话语,惊诧不已,又哭笑不得。
  司琴调笑地问:“既然仙子不是要去毁灭世界,半夜出去,莫不是要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祸害苍生的大事?”转又眼冒星星地兴奋说:“那样的话,请务必带上奴婢。”
  妙妙听她说,啐了一口,说:“去去去,没个正经,就知道胡说八道。”
  听妙妙说完,那司琴垂帘哀泣,哭唧唧地哀求说:“仙子,带上奴婢吧,奴婢可乖了,奴婢绝不拖您的后腿。”
  妙妙以手扶额,呛然绝倒。
  妙妙打死也不肯带司琴出去浪,转又问:“先前听你们说杨二郎被闪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回事啊。”
  司瑶笑说:“仙子不知,那杨二郎对凡人制造的人造卫星挺感兴趣的,开天眼去观察,结果那人造卫星辐射太强,闪瞎了他的眼睛。”
  妙妙哦了一声,倒也不觉得是什么稀奇事。
  司瑶感慨一声,又说:“真羡慕凡人,事事可随意,每天没事点开游戏,或者随意刷刷视频,一天就轻轻松松地在愉快中度过了。”
  妙妙笑说:“也别羡慕了,不过就是就是浑浑噩噩,虚耗光阴,不思进取地混着日子等死罢了。”
  烛光摇曳,纱帘微蜷。
  妙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到越发满意,笑说:“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机灵点,若有人问起,就说我睡死过去了。天明时分我便回来。”
  司瑶应诺,司琴兴致缺缺地应诺。妙妙化作一道清风,只听风响处,纱帘起伏,铃儿叮当,妙妙便出了缥缈殿。
  妙妙现了本相,玉立云头。晚风吹云,妙妙就这样随着风,飘飘而去。
  浩瀚的星空,就在妙妙的头顶之上,那缭亮的辰星,伸手便了摘取。已是晚上,凤栖梧桐,龙眠云丛,兜率宫老君也熄了炉火,凌霄殿里的侍女也拉了卷帘。各家已各各安寝而去,但天上人间依旧万宫万殿辉耀,万楼万阁鲜亮,千光照耀,万气霓映。妙妙往下看去,可以游行的仙娥提着莲灯,巡夜的天兵正严肃并进,守门的童子正偷打瞌睡。
  妙妙展目四望,看夜色迷茫,观星汉微玄,不免思考起了人生,发了呆。妙妙想着想着,出了神,撞上了过往的仙人。只听“哎呀”地一声,妙妙的鼻子都撞歪了。
  那被撞的仙人见了妙妙,显然愣了一下,笑说:“哈哈哈,玲珑仙子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呢?会不会是哪家情郎呢?”
  妙妙定眼一看,那人生得面目清朗,斜眉弯弯,星目清濯照斜晖。稀须苒苒,嘴唇含笑吐风雅,举止风雅。身上洁净锦官服,头顶上端正乌纱帽。妙妙认得此人,乃是那日在玉帝陛下面前求情之人,蓝大哥的好友刘星官。
  妙妙脸有些羞红,捂着通红小鼻子说:“刘大哥,你看呐,那满天星星,一闪一闪的,多么漂亮啊。我在想它们承载着多少少女的梦想。”
  那刘星官哈哈一笑,说:“承载多少少女的梦想我不知,但肯定承载着某位仙子的胡思乱想。”
  晚风习习,妙妙有些无语,又问:“咦,刘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那啊。”
  刘星官说:“只因夜游神夜半照镜子,见了鬼,吓丢了魂,托我来找还魂草。”
  妙妙纳闷不已,这天上人间可是群仙聚集之地,怎么可能会有妖魔鬼怪,便照此问了。
  刘星官俯身贴着妙妙的耳朵,不厚道地笑说:“玲珑仙子,你不知道,那夜游神长得青面獠牙的,可不就是个鬼吗?”
  妙妙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而后那刘星官又说:“对了,我得去办正事了,玲珑仙子,恕不奉陪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牛奶糖哦。”
  妙妙撇着嘴说:“我要橘子糖。”
  刘星官笑说:“好!好!”只见仙风缭缭,刘星官便驾云远去了。
  待那刘星官走后,妙妙坐着云朵儿,双手撑着小脑袋,继续发呆。
  忽的,妙妙感到头上一疼,一根发丝被什么东西揪了去。妙妙捂着脑袋,回身一看,原来是一只小小的纸鹤,那纸鹤口里还衔着妙妙的发丝呢。
  风吹着妙妙的衣裙,撩起她的发丝。妙妙怒瞪着那纸鹤,红红的脸蛋气鼓鼓的。
  那纸鹤看妙妙这样,“嘎嘎”“嘎嘎”地笑,身体一摆一摆的,在嘲笑着妙妙。
  妙妙气囊囊的,恶狠狠地说:“呆纸鹤,看我不把你抓住,把你给活活撕了。”
  那纸鹤听了妙妙说,不但不怕,反而更加肆意地嘲笑了起来。它捧腹翻身,在半空中骨噜骨噜地翻转着,“嘎嘎”“嘎嘎”地叫嚣不停。
  不容分说,妙妙一蹬祥云,望那纸鹤闪电一扑。那纸鹤也是反应极快,瞬间抽身后退,扇着纸做的翅膀,稳了身形。悠哉悠哉地躲过了妙妙这一击。
  妙妙纸鹤没扑到,反倒软趴趴地摔在一朵祥云上,那本来就不大的胸脯估计都要被压瘪了。
  纸鹤见此良机,上前照着妙妙那软绵绵的屁股啄了一下。
  妙妙蹦了起来,“哇呀呀”地叫,又蹦又跳的,伸着紧握的小拳头威胁恶狠狠地说:“笨鸟,你死定了!等我抓住你,定要把你五马分尸,然后再把你碎尸万段,接着再把你粉身碎骨,最后再把你烧成灰烬。”
  那纸鹤听了妙妙这么心狠手辣的话语,愣了一下。
  妙妙见那纸鹤发愣,以为它怕了,得意洋洋地说:“哈哈哈,怎么样,笨鸟,怕了吧,看你还敢嚣张不!”又用食指点着嘴唇,嘟着嘴说:“唔,你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哼,你现在跪舔本仙子,兴许本仙子心情好了,本仙子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那纸鹤撇了一眼妙妙,哦,忘了它没有眼,似乎毫不畏惧。又“噫”地一声,表示不屑。
  妙妙见这纸鹤这么嚣张,越发愤怒不已,脸红扑扑的,眼都要瞪出血来了,似要把那纸鹤生吞活剥才肯善罢甘休。
  那纸鹤翅膀一扑一扑,“略略略”地叫,肆意地嘲讽着妙妙。
  妙妙忍无可忍,在背后偷偷变出一网兜。又趁那纸鹤不注意,瞬间出手迎风一兜,打算来个出其不意。
  可惜那纸鹤灵敏无比,在妙妙出手的瞬间已有所警觉,纸做的脚往后一蹬,翅膀一扑,翻身躲过了妙妙的偷袭。
  妙妙见那纸鹤还敢躲,便如恶狼一般,追着它扑打。奈何那纸鹤走位就像开了外挂一般,风骚至及,飘忽不定,纸鹤每每总能挨着边儿躲过妙妙的袭击。
  妙妙烦闷不已,那纸鹤欺负她不会预判,十扑九空,还有最后一扑闪现上去扑,还是空。
  那纸鹤翻着样地戏弄妙妙,时不时地啄她小巧的鼻子,又或者揪她头发,又或者撩她裙子。
  妙妙羞愤不已,恶狠狠地盯着那扑棱着翅膀纸鹤,气呼呼地说:“笨鸟,看来你是逼本仙子放大招了。”
  妙妙衣裙鼓舞,霎时间,只见天地骤然抖动,风起云涌。妙妙眼冒星光,金光爆绕,仙气迸迸,神威爆棚。众仙皆惊,闭门锁窗,生怕也一并遭了殃。
  那纸鹤被这漫泻的仙气压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妙妙衣袂翻飞,神光熠熠。见那纸鹤瑟瑟发抖,妙妙颇为得意,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却不打算怜悯这纸鹤,她对那纸鹤捻着决,念声“定”。
  一切都该结束了,明静的夜空下,神光收尽,风云安定。
  妙妙衣裙拂动,乌发飞扬,长长地舒了口气,“咦”地奇怪了一声,她想动一下手脚,却动不了。
  那纸鹤瑟瑟发抖,见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感到有些奇怪。又见妙妙一动不动,顿时恍然大悟,敢情是妙妙施展定身术,反把自己定住了。于是那纸鹤便对着妙妙“嘎嘎”“嘎嘎”地嘲笑。
  妙妙怒瞪着眼睛,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那纸鹤飞了过来,立在她的鼻尖上,轻啄着她的鼻子。
  妙妙羞愤不已,眼泪汪汪地留了下来。
  那纸鹤见妙妙这样,一时也不忍心就不逗她了。便啄了她一下,替她解了定身术。然后吐出一颗铃铛,又变作一张信纸,悠悠然飘落。
  妙妙接住信纸与那铃铛。展开信纸,见信纸后面“敖远钦”的署名,芳心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