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查户口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名中年拄着根拐杖摇摇晃晃地就来到了文家村。可村里的人像看不见他一样，没人理他。
他自言自语地大声说着：“哎哟，我的天啊，你们村可真是太偏远了。给我这一顿走，脚底板都要冒烟了。哎，谁给我拿杯水来呗。我的天啊，当我不存在啊？那可不是个好主意。”
中年一路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到了村子里，嘴里还不停抱怨着：“你们这路怎么坑坑洼洼的，最近你们都在干啥呢？也不修葺一下整整平，走的累死了。哎，悦衣啊，还记得我吗？”
文悦衣一脸的疑惑，摇了摇头。
“哎，这也难怪，我上次来的时候你还只会躲在母亲身后呢，都不爱说话。对了，你们村大奶奶呢？还活着吗？”
“她……她在家呢。”
文佩佩扯着文悦衣的衣服，就把她拉走了，“别欺负我家衣衣。”
“我哪有欺负她？哎，等等。你们大奶奶家房子是那座来着。哎哎哎，我找她有事。”
“啊？你说什么？啊？我听不见。哎，你说话太小声啦。”文佩佩一路走一路念叨着，头也没回。
“可恶，这孩子真是……”中年抓了抓脑袋，想要试图唤醒那遥远的记忆，可他失败了。
中年只能就这么一瘸一拐地继续往村子里走。
村子里和印象中一样，还是那么穷破。村子里人也少，相互间都认识，屋子的门白天都是敞开着。只有晚间时候关着，防止野兽入侵。
中年看到其中一间屋子里炊烟渺渺，当即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哟，三婶煮饭呢？煮的啥我看看。”说着用手拈起了一些菜，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可以多加些盐。对了，你们文家大奶奶家是哪间来着。”
三婶虽然不待见这中年，但自己一个大人，和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却也说不过去。当即头也不抬地说：“往里走，第三间。”
“哎，谢啦。”说着中年笑着就走了出去，走没半分钟又回来抓了些菜，丢进嘴里，这才出了房门。
大奶奶正坐在房子里和四家奶奶聊天，中年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嬉皮笑脸地道：“哎，大奶奶，四家奶奶，好久不见。”
两位老人见到此人，显然也不是特别高兴，“你怎么来了。”
“还能是为啥？”中年自己找了个位置地方坐下，也不管有老人在场，直接脱下布鞋，揉起了他的脚，“名义上当然是说让我来进行户籍登记的，但任谁都知道，这大概又要打仗了吧。哎。”
“当兵保家卫国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就让老朽去吧。”四家奶奶眼光灼灼突然从床上弹起，吓了中年一跳。
“抱歉啊奶奶，军队不收老人，也不收女性。”
“我们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从五年前开始，就已经没有男丁了。没有男丁又如何会有生育？你这趟怕是白跑了。”
“知道确实是知道，”中年用刚挠过脚的手，挠了挠头，“知道是知道，但这流程还是要走的嘛。更何况……”中年嘴角露出了一丝皎洁的微笑，“村子里不是突然来了个男丁吗？刚在村子里可是看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是有人入赘过来了？还是你们拐卖了一个人过来啊？”
“你放屁，还拐卖呢，我村村民又怎会做出这样泯灭人性的事。”四家奶奶听后一下子急了。
“玩笑话，玩笑话，四家奶奶你也莫急。不过玩笑归玩笑，这男人到底是不是你们村的村民？”
“不是。”
“那他是哪个村的？”中年眼神犀利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可不像你，不会先查一下别人的户口，才请来家里做客。”
中年沉默了一下，又转为了笑颜，“大奶奶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当成敌人。我并不是负责把男丁抓走的人。即便是你把我轰走了，也会有其他人来代替我。相对的，我反而可以帮助你们。”
“你要真想帮我们，就和官府的人报告说，村里没男丁了。”
中年想了想，“当然没问题，但前提是，你得保证让这位‘客人’在三天之内离开村子。因为就算我报告说没男丁，也不能保证官府不会派其他人来。而你也知道，我一个老瘸子，要是丢了这份工作，在社会上可活不了几天。”
“不行！”文佩佩站在门外大吼道，“我不让尤村长走！”显然她一直就在门外偷听。
“尤……村长？”中年有些疑惑，回头看了一眼大奶奶。他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也记得那白白胖胖的小孩最多不过15、6岁的模样，也能当村长？是哪个村的村长？还是说名字就叫尤村掌？
“佩佩乖，有事晚上再说。”大奶奶试图安抚文佩佩，可她还是气鼓鼓地离开了。
中年和大奶奶对视了一眼，“一天！今天之内！”
中年从大奶奶的家中走了出来，却怎么都不放心，他觉着还是有必要再了解多一些才行。由于村里人都在躲着他走，反而给了他一些机会自由地做事。他在村子里随意绕了两圈，找了个没人的机会又来到了文悦衣的身边，蹲着递了颗糖果给她。
“这是什么？”
“糖，很甜的，和白糖不同，好吃很多，你试试？”
文悦衣眨着大眼睛，盯着中年看了看，小心把糖果拿到手中，轻轻说了句：“谢谢。”然后把糖果放手中摸了许久。
“这是吃的，不是用来玩的。”
“我知道，我想分些给佩佩他们吃。”
“那么小一颗糖，怎么分啊？”
“……”文悦衣低着头不说话。
“哎，算啦，再多给两颗给你啦。”
文悦衣开心地接过糖，并把其中一颗放到了嘴里。
“甜吗？”
文悦衣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村子里胖胖的那男子是谁啊？我之前来的时候没见过他啊。”
“哦，他是我们的尤村长。”
“他是你们的村长？我看他年纪不是很大啊。”
“嗯，他好像和云衣姐差不多大。”
一个15、6岁的小孩子被带到寡妇村当村长？这可不是啥好的风气，中年希望只是自己邪恶了，“也就是说是你们村的人咯。”
“可以这么说吧。”
“我以为你们村几年前就没男人了。”
“他是跟云意姐回来的。”
“哦……”中年这一声说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