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门夜
终于，彦龙观的大门打开了。一名外门弟子从门内走了出来，摊开了一张纸高声念到：“李方烨、李邵华、张章、陆馨、黄自城……刘昌文、轩毅鸿、文云意，”外门弟子顿了顿，“切”了一声，这“切”字字正腔圆，声音之大感觉完全是为了让人听见才说的，“尤佑攸。以上21人已被收为我门派弟子，可随我来，其他人当自行离去。”
门外哭泣声和欢呼声汇成一片，成功者拿上自己的背包欢喜地和自己的亲友们道别，然后抛下在地上落泪的人进了彦龙观的大门。
外门弟子走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给其他人介绍情况，他步子不大，走得却比一般人快不少。让已经接受了体能测试的众人苦不堪言。
“我是你们的师兄，你们可以叫我魏德师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成为彦龙观的外门弟子绝不意味着你们的修仙之路将一帆风顺，你们连第一步都还没迈出呢。有的人总会高兴得太早，要知道你们现在都是外门弟子，就连道号都不会赐予。每年更是会有十几个人因为怠惰或者抗命等各种原因，被逐出师门。要记住，不听话的随时都可能被赶走！”
魏德回身邪气地一笑，“没什么好多说的，今天时间也晚了，有问题都留到明日再说。你们只需要记住，第一，每天勤奋干活勤奋练功，第二老实完成师兄交代了任务，不要多言抱怨。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两件事，山上还是会有你们一席之地的。偶尔下山装装样子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大家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就立个威。老人欺负欺负新人确实没地方说理去，尤其是第二年刚熬出头的，把一整年的怨气发泄在新人身上倒也正常。
跟着魏德，大家一路走到了轩雨峰的山顶。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床被子，只是这被子有新有旧，领到什么样的全凭运气，甚至还有人领到的被子上沾着淡淡的血迹。文云意手中的是旧的，但她并不以为意，抱着被子闻了闻，满满都是阳光的气息。应该还是洗晒过的，问题不大。
但过惯了富足生活的轩毅鸿心中却一万了不情愿。他从来就没有用过其他人的东西，谁知道用过这床被子的人是不是又脏又臭，身上或者有什么传染病。轩毅鸿一脸嫌弃的模样，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伸出两指夹起被子左右反复看了又看，开口道：“谁愿意给我换床新被子，我给他白银50两。”
这显然没有给其他外门弟子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刚入门的弟子，被允许下山的概率几乎为零，怕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到银两了。答应这条件的人怕不是傻子。文云意抬头望了尤佑攸一眼，就连这家伙似乎都没有接受的意思，那样看来应该就没人会理会轩毅鸿了。
果不其然，大家都累了一天，没兴趣和轩毅鸿接茬，一个接一个默默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轩毅鸿有些慌，赶忙加价，“100两，100两！给我换床被子100两银票就是你的，那么好的买卖你去哪找啊？”
“200，最后一口价，200两！200两都可以给你们买多少床新被子了。”
轩毅鸿显然急了，但是没有用，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他看了看负责发被子的外门弟子，这师兄带着一脸嘲讽的笑意望着自己。轩毅鸿也不是傻子，知道在师兄们没主动接茬的情况下，自己去麻烦师兄怕是没好果子吃。
由于还是外门弟子，彦龙观并没有发放道袍给新来的弟子。为了统一，只发了几件粗布衣。幸好粗布衣是新的，毕竟被赶下山去的弟子也不可能再回收他们的衣服，真这么做也太磕碜了。
只是观里准备的粗布衣只有大中小三种规格，还是先到先得。
由于事先并不明确生源情况，彦龙观只准备了60套衣服，每人两套。考虑到衣服长了可以折短，衣不蔽体则有伤风化。为了保证成年弟子有衣服穿，准备好的衣服大号占了一半。
待到轩毅鸿跑过来的时候，只剩大号可以穿了。他拿着衣服往身上一比划，下摆可以遮住半截大腿。“该死。”轩毅鸿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干啥？干啥？要造反的说？”负责发衣服的外门弟子把腿高高架在桌子上，冲着轩毅鸿大吼。
“不敢，不敢。”轩毅鸿说着逃也似地跑了。
在魏德的带领下，所有人来到了一间比较靠外围的房子里。房子看起来很大，可是被床铺塞得满满当当。进深10米的房子愣是摆了三排床，床是大通铺。最里面一排塞了8张，外面两排为了留出通道距离各塞了6张。一共是20张床位。
“你们今天就睡在这。床位不够就随便挤挤。没什么事就别给其他师兄添麻烦。还有什么问题吗？”魏德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明摆着一堆的问题，只是谁也不愿当出头鸟。
“很好，那么明天见。”
现在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男女同寝的问题。文云意数了一下，21个人里只有6个女生，刚好是一排床位的数量，当即提议道：“男生女生分开来睡，我们女生睡最外面这一排，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大家相视无言，各自开始整理自己的铺位。尤佑攸对于自己是男是女并没有什么概念，见文云意睡到最外面也打算睡出来，被文云意一脚踹倒了房间内部，“你是男的！睡里面！”
睡个觉都那么麻烦……尤佑攸皱起了眉。
有的人在屋外的水桶里打了些水，稍稍擦洗就睡了。而有的人直接往床上一躺，被子蒙头一盖也睡了。山上的夜冷极了，所有的人都缩在被子里，呼噜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此起彼伏，要不是太困了，怕是不少人要失眠了。
文云意也很累，但是她抬着头望着窗外的月光，太过兴奋。
妈妈……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