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妇女堵门 王黼受困任宅
“王馆长,你找我啊?”西门庆推门进来,嗓门挺大。
“别嚷,小点声!”王黼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着,身体不舒服?”
“是呀,这房子阴气太重,搞得我没精打采的。”
“闷罐死了在院外,屋里也有阴气?”
“怎么没有?我独自坐在这里,总想起闷罐尸首刨出来的样子。”王黼用手指了指院子中央。
“开封府断案时你也在现场?”
“废话,皇上关心的案子,谁敢不参加?”
“是不是要放挂鞭炮驱驱邪气?”
“没用,我不信这些。我想把屋子重新装修一下,把院中央刨闷罐的那个坑给添上,你回来让贲四把活干了。”
“这好办。王馆长,你在符宝馆办公不是挺好的么,为何要搬到这里?”
“符宝馆里收藏的都是名画,现在汴河开发事务繁杂,找我办事的人太多,我怕把国宝给弄丢了。再说,我不做符宝馆馆长了,现在是汴河开发的总指挥,你以后就称呼我王部长吧。”
“好,王部长,我刚才进门,门卫拦我,他说你不在。”
“没有预约,我谁也不见。我要是谁都接待,还不把我忙死。”
“门卫还说你去了江南?”
“我是想出去散散心,要不是这两天下雨早走了。”
“我怕你出差,把这个带来了。”西门庆说着,递给王黼一个袋子。
“钱引换开了?”王黼打开袋子问道。
“是呀,贲四留了一部分工费,剩下的都在这里。”西门庆看王黼掏出银子在手里掂来掂去,急忙补充道,“再进款,还会多给的。”
“好吧!”王黼答应,把银子放入抽屉,“我这次去江南是为了给工程挑选湖石和其他一些材料,时间不会太短,朝廷给的那点差旅费肯定不够。”
“王部长,和我们一道走吧,就不用您花钱了。”
“你也要回家?”
“是呀,金莲给我写了好几封信了。”
“我和你走不了一路,你到清河县就下船了。”
“一起走的还有苗青,他可以给您送终,不是……给您送到终点。”
“苗青是谁?”
“天上人间的总管呀,怎么,您忘了?”
“哦,他那地方我好久没去了。”
“你若到了江南,可以住在苗宅,他家老爷苗天秀和您一样也是个读书人,是江南数得上的财主。”
“那倒不用打扰了,朝廷在江南有办事的客栈。”
“客栈能和他家的豪宅相比吗?你没必要和他客气,苗青这次回去就是为了接他家老爷来京城作官。以后你们是同僚,提前联络一下感情也有好处。”
“他家老爷要来京城做什么官?”
“这我不清楚。反正蔡太师答应的肯定小不了。”
“蔡太师答应了?”
“太师在‘天上人间’吃饭时亲口答应的,你忘了?”
“哦,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蔡太师念苗天秀投资‘天上人间’有功,是答应赏他一官半职,不过那是明年春天的事,得候补空缺。”
“知道,苗青是为了把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他家老爷。”
“苗青何时走?”
“最近!”
“最近是什么时候?”
“时间没定,他说要等南方进京的商船。”
“时间不确定说个什么劲,我急着走!”王黼显得有些焦躁,“任贵堂的这个宅院阴气太重,我这几天搬进来一直不舒服,不如等你装修好了我再回来。”
“刚才,我看到有个妇女堵着你的门闹事。”
“知道,她是个疯子!”
“这个疯子说她是任贵堂的妹妹?”
“对,她还是牛大的老婆,同一天家里死两个亲人,一个哥哥、一个丈夫,能不疯么?”
“倒霉的事全让她赶上了。”
“你不觉得牛大死得太巧了么?”
“就是巧,哥俩被同一人所杀。杨志杀人,牛大老婆如果正常,她应该去开封府报案,缉拿凶手!你说,她来我这闹什么?”
“谁知道呢?”
“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废话,她看上我,我能看得上她么?”
“别这么看不起人呀,那女人还是有点姿色的。”
随着话音,周邦彦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西门庆在座,揶揄道,“哎呀,西门庆,你也来探监呀?”
“周邦彦,你瞎嚷嚷什么?”
“我看那妇人这次来还带着个孩子,那孩子虎头虎脑的,挺可爱。你要是娶了她,可有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几页曲谱,皇上马上就要秋游了。”
“你也跟着?”
“那当然,我是乐队总指挥,皇上游玩少不了娱乐。”
“你走了,拆迁的事谁来管啊?”
“不是还有你吗?”
“我也要走,我要去江南。”
“你哪也去不了,赶快和那妇人结婚吧。我看,她是跟定你了!”
“废话,滚!”
“好,不和你们聊了,我得培训宫女唱歌了。”周邦彦找到曲稿要走。
“邦彦,别和那个疯女人说我在屋里。”王黼嘱咐道。
“知道!”
“报告!”随着声音,一个卫兵推门走了进来,他立正说道,“长官,门口妇女打出布标闹事,我给没收了!”
“打开看看!”周邦彦刚好走到门口,他和士兵把布标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还我房产!
周邦彦看到布标为之一愣,他知道那妇女和王黼房产买卖有纠纷拉着士兵走开了。王黼看到纸里包不住火,他不再对西门庆隐瞒。
“我和你实说吧!我他妈……就后悔和这些小市民打交道!当初,她哥哥任贵堂要被斩首,她急着、求着我卖这房子。我好心眼,帮忙让朝廷把房子给买了下来。没想到,她又跪在这里,求着我找蔡太师说情,非要救任贵堂一命。我当时就和她说了,蔡太师再大的官也有办不成的事,我可不能给你打保票!她当着我的面,红口白牙亲口对我说,只要能求到蔡太师就是办不成也认了。这不,任贵堂刚死,她马上反悔,堵着门口找我算账。”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女人,太不讲信用了!”
“蔡太师那是什么爵位?他替你哥哥求情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一句话说不好,皇上不高兴了,贬为庶民,那是多大的损失?”
“就是呀,这处房产能换蔡太师的官职吗?”
“十处也换不来!”
“愿赌服输,这是规矩!”西门庆说道。
“我和你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是不想救任贵堂,是真的救不了!在监狱,你们可以打听打听,任贵堂在里面受刑了吗?在法场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刽子手的屠刀磨得有多快,他少受了多少罪!”
“这也算对得起他了!”
“西门庆,我可为你办了不少的事,这次又把指挥部的装修工程给了你,你得帮我。”
“说吧,怎么帮?”
“想办法把这个疯女人引开。”
“我怎么引开她?”
“她不是有孩子吗?想办法把孩子抱走!”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丢了孩子,就不会在这里纠缠你了。”
“西门庆,今晚我必须走!这个屋子像个监狱,我都快闷死了!”
“好吧,王哥,晚上我来接你,你先睡觉吧!”
“嗯。”
王黼回答得有气无力,他看着西门庆走出房门,无聊地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