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符宝馆内 蔡京品评书画
为了宋徽宗为了偷情方便,王黼出主意把符宝楼迁出宫外,改名为符宝馆。符宝馆和李师师的宅院意阑珊一墙之隔,在宋徽宗翻墙挨摔后,隔墙中间加装了瓮门。这样,宋徽宗可借观赏名画之名,来找隔壁的李师师。
宋徽宗专情李师师后,行幸局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个不雅的部门被撤销后,王黼得到了符宝郎之职。王黼虽还要继续高升,但在《清明上河图》项目启动前,他还在符宝馆内办公,没动地方。
蔡京兴趣盎然的来到符宝馆,他要欣赏名画。王黼见到蔡京到来后,他欢天喜地,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陪同。蔡京书画造诣颇高,他倒背着双手、踱着方步,遇到自己喜欢的书画作品,他都要停下来点评一番,以展现自己的才学。
“你看皇上这幅《雪江归棹图》,笔墨虽然不多,却把雪景展现得淋漓尽致。”
“皇上的这幅画确实画得好。”王黼附和道。
“有些臣子,他们总爱把范宽的《雪景寒林图》和皇上《雪江归棹图》相比较,说皇上的画没有范宽画得有气势。”
“谁如这么胆,敢说皇上画得不好?”
“他们不懂画,其实,这两幅作品所表现的内容是不一样的:范宽表现的是“寒”;而皇上表现的是“雪”。”
“太师,这有何区别啊?”
“寒”只表现了冷;而“雪”不但表现了冷,更有纯洁的意思。”
“这样说,皇上表现得更有深意。”
“嗯!”蔡京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两幅画的构图,王黼,你能说出它们有何不同吗?”
“学生不知,请太师指点。”
“一幅画采用的是‘高远法’;一幅画采用的是‘平远法’。””蔡京说完后非常得意。
“范宽的是‘高远法’,皇上的是‘平远法’,,对吧?”王黼仔细端详后说道。
“是的。‘高远法’前代运用较多;而‘平远法’却很少有人应用。”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就是用了皇上的构图表现手法吧?”
“嗯……是!”
“唉,张择端死得太可惜了!”王黼叹息道。
“是呀,民间的人才我们发现得太晚了,可是,为什么发现晚了呢?”
“是张择端不擅长交际?”
“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的科举制度:会写文章的人,不会画画;会画画的人,文章又写不好。像张择端这样的旷世奇才,他考不上科举,就进不了仕途。进不了仕途,朝廷就很难发现他。”
“如果张择端没被太师发现,他恐怕要老死民间了。”
“是的,没有我的举荐,皇上怎么会认识张择端?”
“有太师做伯乐,张择端死也安心了。”
“当年我提议废除科举制度,朝中有人反对,他们说,废除了科举,就堵塞了庶民晋升的通道。科举制度没废除,张择端还不是被埋没啦?”
“这一点也不能怪他们!他们目光短浅,只是看到了科举制度的积极的一面,没有看到制度消极的一面。”
“张择端要是没有科举制度的束缚,像他这样的人才,不就早挖出来了?”
“太师,张择端刚埋进去,您就别再挖他了。”王黼开着玩笑。
“人死了,说什么都没用!”
“最后,科举制度被您中断十七后,现在还是延续了下来。”
“延续的科举制度是改良的制度,停罢了5科,录取人数增加了。”
“太师,《雪江归棹图》上你的题跋写得真好!”王黼确实喜欢蔡京的字,他指着眼前的字说道。
“念给我听。”蔡京得意洋洋。
“伏观御制雪江归棹,水远无波,天长一色,群山皎洁,行客萧条,鼓棹中流,片帆天际,雪江归棹之意尽矣。”王黼认真念道,“您的字配上皇上的画,真是相得益彰!”
“皇上和我在朝政上是君臣,在书画上却是知音。”
“从皇上画的《听琴图》更能看出来,这幅画也有太师的题跋。”王黼指着另一幅画说道。
“这是皇上最好的一张人物画,画的就是我们君臣休闲时的场景。”
“这三个人,哪个是您?哪个是皇上?”王黼好奇地问道。
“那个穿道袍的是皇上,穿红衣的是我。”
“太师,您一说,我看还真像。您穿猩红蟒袍人人皆知,而徽宗皇上信奉道教,所以他穿着道袍,可是,那个穿青袍的人是谁呢?”
“那人是太尉高俅。我们一文一武,皇上的左膀右臂。”
“高太尉能算皇上的知音吗?”
“从蹴鞠角度讲,他是皇上的知音。”
“太师言之有理。”
“皇上最擅长的是花鸟画,你看这幅。”蔡京又观赏另一幅,“你看这羽毛,这芙蓉花,还有那双蝴蝶,画得是多么的传神!”
“皇上画的鸟就是好看!”王黼指着画说道。
“什么鸟?那是鸡!皇上最擅长画“鸡”,这幅画是《芙蓉锦鸡图》,你没看画中的皇上的文字么?”
王黼凑近仔细地观看,画中标题中写的确实是鸡。
蔡京发现王黼“鸡”、“鸟”不分,讲解道:“国画最讲究风水,“鸡”代表“吉”是吉利的意思。可是,在有些人家中,他们不愿意挂鸡画,觉得那东西肮脏,认为“鸡”是妓女的意思。”
“妓女能下鸡那么多蛋吗?”
“对啊!”蔡京赞同王黼的观点,“易经云:心之所想,日之所思。他们思想不干净,看到的也不干净。”
“太师说得有理。”
蔡京转了一圈,来到一个长长的条案旁,他指着上面展示的画作说道:“唉,最可惜的就是这幅《清明下河图》丢失了!”蔡京长叹一声。
“和《清明上河图》并排放着的不是吗?”王黼问道。
“那幅画是赝品!”蔡京说。
“我看这幅画虽然没有《清明上河图》画得好,但他把蹴鞠场面也画得惟妙惟肖,绘画功底也是不错的。”
“画得再好也是刨窃,原创才有价值。张择端原作丢失,仿作盛行,他能不气死吗?”
“太师,张择端真的画《清明下河图》了吗?”
“在我来的路上,京城小报还在兜售他们的《清明下河图》新闻呢。他们连篇累牍的报道,大家都信以为真了。”
“太师,我已经通知王明清的《挥麈录》停刊了。”
“你的同学提前得到朝廷要查封报纸的消息,但还有别人再干。下一步,我真要好好治理这些胡言乱语的报纸了。”
“小报上说的是真是假,高太尉破案后就清楚了。”
“高太尉?我真没法说他,他能破案吗?”
“高太尉一个盗贼都没抓到?”
“抓到一个。他把贲四抓起来了。”
“高太尉发现是包工头贲四是窃贼?”
“荒唐!贲四是给我献图之人,他怎么会去偷图?”
“就贲四一个小老百姓看过《清明上河图》,我认为,他值得怀疑。”
“你和高俅的想法一样。现在,我也担心《清明上河图》是贲四偷来的。如果那样,我向皇上献图不就成销赃了吗?”
“这事您得找高俅说一下。”
“高俅不敢和我作对,他听说贲四和我相识,抓起来没过多久就放了。如果在贲四身上找不出线索,《清明下河图》就会成为一个无头悬案了。”
“我看那样倒好。反正张择端死了,我们不说,就把这幅赝品画当真迹也无人知晓。”王黼说道。
“对,王羲之真迹难寻,唐人模仿他的《兰亭序》不也当真迹看吗?”
“那就别让高太尉查案了。”
“查询真迹那是高太尉的事情,我们不用替他操心。再者说,就高俅大张旗鼓破案方式,就是有真迹,也早让盗贼销毁了。谁会傻得等着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