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乡故知
她看着苏蓦然走到今天,一手好牌,打成这样,曾经还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遇见渣男,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理解,苏蓦然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失望,是啊,现在的她,竟然有那么点埋怨苏蓦然为什么在自己这么痛苦的时候不在身边,尽管她也知道,苏蓦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而另一边,苏蓦然躺在床上,看着透明的天花板,这其实算是一个阳光房,空调开到最大,也还只是不算闷热,离凉爽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于是她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柠檬水,在浴缸里放满水。
躺在浴缸里看星星,实在是很惬意了。
可她却久久无法平静。
难道是因为遇见了余清源?应该不是,这段时间,她甚至有些庆幸,可以与这样的人擦肩而过,当安然树起胜利的旗帜,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反而,她同情这个无知的女人,就好像是一个水坑,你走在前面,不小心踩到了,而后面的人,正兴高采烈地朝着它走去,你知道她的结局,更知道有些人心聋目盲提醒也是徒劳,所以,你只是含笑走开,无论如何,那些人那些事,都已与你无关。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着肚子上的伤疤,眼泪忍不住落下,孩子,是她永远的痛吧。
还有那些昔日的美好回忆,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她相信他总有一段时期,也是深爱着自己的,只是在这段感情里,他是先走的那一个而已。听说那个安然,家境富裕,再加上体面的工作,看上去,是个明智的选择。
悲伤并没有占用苏蓦然太长的时间,她想到了张栩,大概是心境不同,再加上以往的误会被解开,张栩在她心目中,越发高大了起来,她突然有一些后悔,那些她认为是污点的事情,用来拒绝一个追求者当然最为直接,可此刻,一切正悄然变化。
“嘟嘟嘟”敲门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谁?”她有些慌张。
“然然,是我。”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余清源,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他来干什么。
“我已经睡了。”
“然然,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然然,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苏蓦然无语,他是想闹哪样?!可十分钟过去了,他还在门外,有没有这么耍无赖的,苏蓦然就差给安然打电话,让他把自己的男人管管好了!
无奈,她只好拨通了张栩的电话。
“喂?”张栩正开了一瓶红酒,纠结着要怎么样才能约苏蓦然一起喝一杯而不被认为是居心不良。
“你睡了吗?”
“还没有。”
“那你能不能上来一下,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
“哦,好的。”张栩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拎了俩高脚杯就上楼了,一路上还哼着小曲。
走到苏蓦然的房间门口,看到余清源坐在走廊上,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余先生,安小姐正四处找你呢。”他边敲门边笑着说。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
苏蓦然打开门,忙把张栩拉进屋,“你快进来。”
“你这前男友,脸皮够厚的啊。”
“你晚上睡这儿吧。”苏蓦然接着说,“我去你的房间睡。”
“你这心肠有点坏啊,那他要是再来怎么办?吵到我睡觉啊。”
“那怎么办?我怕。”
“他想要干什么呀?”
“我怎么知道。”
“确实挺可怕的。”
“哎呀,不行,你那房间也不一定安全,没准他一敲门,发现是你在这儿,就会去那个房间找我了。”
“是有这个可能,要不,咱报警?”
“报警怎么说啊,警察会管吗?”
“要不,咱把他老婆叫醒?”
“算了吧,那泼妇。”
“哈哈哈,原来你也这样觉得。”
“你还笑。”
“咱换一家酒店吧,你也得睡觉啊是不是。”
“也行吧。”虽然麻烦了点,可苏蓦然实在是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于是,两人匆匆退了房,去了附近的一个度假酒店,到了地儿,已经快十二点了。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房间了。”
苏蓦然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要不要这么狗血?
“是套房吗?”如果是套房,特别是家庭套房,那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不好意思,不是。”前台笑着说。
“那总该是个标间吧?”
“不好意思,是大床房。”
苏蓦然看了张栩一眼,苍天啊!
“叮叮叮…”前台电话响起,“喂?您好,房间?我这边需要再确认一下。您稍等…”前台小姐用眼神询问他们。
“那行,就这间吧。”张栩接着说,“我睡沙发就行。”
“哦。”都这么晚了,苏蓦然也不想再折腾新找一家酒店了。
此刻的水仙,已经如愿喝到烂醉,那些缠着她的痛苦,并没有因为她喝醉而放过她。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她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可心里却还是如凌迟般痛苦。
“你看那边,极品哎。”二楼包厢里的几个富家子弟,正物色着今夜的猎物。
“什么眼光啊,这也算极品?!”穿着花衬衫的某男说道。
“你得看清楚,人家那是素面朝天,这还不算极品?!”系着金领带的皇甫云不甘示弱。
“那边上那个好看多了。”
“你什么眼光?那个,鼻子动过,眼睛是化妆化的,也就第一眼吸睛。”
“那正好啊,一人一个,不用抢。”
“什么一人一个啊!人家三少远道而来,咱不得尽点地主之谊啊?”
“没错,三少您先挑。”花衬衫和金领带拉了拉坐在主位的黑衣男子。
“我戒了。”刘悬笑着说。
“这都能戒?”大哥你受什么刺激了?
“那你帮忙看看,哪个更好看。”
“对对对,三少阅女无数,眼光肯定是高的。”
“好啊。”刘悬拿着酒杯,来到玻璃窗边上,“竟然是她?”
“三少您认识?”
“他乡遇故知,”刘悬喝了酒杯中最后一口酒,“你们玩,我先走了。”
“哎,你不是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