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01是谁?
沈楚楚笑问：“陈叔，我嘱托您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应该就这几天有消息回来。”
“谢谢陈叔。”沈楚楚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看向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雪景。
高兴啊！只要一想到前世的宿敌今生死在她面前，她恨不得放烟花庆祝，兴奋得一晚没睡着呢。没了温糖，这一世便是自己的天下了！至于那些资料，现在来说可有可无，权当故事来消遣吧。
带着得意又喜悦的心情，沈楚楚下了车蹦蹦跳跳入了校门，直奔宿舍楼而去，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陈兴河不疑有他，只当大小姐勤奋好学又特别关照自己的舍友，这不，还从家里特意给她们带了早餐呢。
谁家千金有他们家小姐这么贴心又和善？
沈楚楚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仿佛没人。抬腕看了下表，这个点……通常除了温糖，其他人都还在呼呼大睡，现在这么安静，肯定是都死在那装闹鬼的老楼咯！哎呀真可惜，你们的运气太差了。掂了掂手里的早餐袋，呵呵，这些就当是给你们的祭奠之物吧。
瞧，她多好心！
沈楚楚掏出钥匙开门，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般故意高喊了一声：“懒虫们，起床啦！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哎呀小糖，大冷天的你再让我多眯会儿嘛，一会，就一会……”撒娇兼耍赖的声音自萧玉燕嘴里发出，还懒懒翻了个身，打破了沈楚楚意料之中的沉默。
沈楚楚登时挎着脸僵在了原地，没事？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看着他们进去的。
“吧嗒”一声，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这么早？”来确认她们死了没？
一道清冽略带讶然的声音自沈楚楚身后传来，沈楚楚僵硬的身体猛然一抖，温糖？倏地扭头，失了几分往日的镇定。
人下意识的表现是最为真实的，此刻沈楚楚根本来不及隐藏自己的情绪，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了？”温糖见对方一幅见了鬼的表情几不可查挑了挑眼角，意外吧？
嗯，这模样虽不怎么好看，倒是比平日里装腔作势又假惺惺的假面要顺眼多了。
“没事，你冷不丁在我身后出现，吓我一大跳呢！”短暂的惊愕过后，沈楚楚做势拍着自己的心口，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以及震惊和失望。
怎么会没死？居然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好的绝对不会活着踏出那栋鬼楼吗？鬼王吃干饭的？！
简直可恶！
沈楚楚脑子转得飞快，想过很多可能，最后将原因归结于001那里，自己肯定被001给耍了。一定是它为了坑自己的积分给了她一个残次水货符咒，什么鬼王？假的！可是不敢抱怨，连想都格外小心翼翼。
很快恢复过来的沈楚楚将早餐放到了桌子上：“小糖，这是我给你们带的早餐，秦嫂亲手做的，她手艺可好了，你先尝尝，我叫她们起床。”
温糖浅应一声抓起自己的毛巾擦了把脸，不动声色朝沈楚楚看了一眼，对方转身之际便咬住了下唇，据宿管阿姨说她刚才是一路哼着歌来的。
啧啧……事与愿违很气吧？！
呵呵，这才只是开始！
温糖踱到了萧玉燕床边，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起床！”
“啊！冷—让我再……”耍赖中萧玉燕打了个哆嗦，伸手便去扯被子，却碰上了什么冰凉凉的一团，骤然睁眼，待看到温糖拿着个雪团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时候，顿时没了脾气，讨好一笑，“起床起床，我是你的人，当然都听你的，这就起，嘿嘿……”
萧玉竹掩嘴一笑，大师就是大师，比她这个姐姐说话管用得多。
“咦？小如呢？”床上的被子有些乱，沈楚楚原本以为她怕冷蜷缩成一团，结果推了个空，掀开一看，哪里有林如的影子？她可不会起这么早。
萧玉燕此刻早没了瞌睡，下床穿了鞋子，斜扫一眼，心底一声冷笑，真会装！
昨儿晚上姐姐就和她说了，鬼是沈楚楚招来的，以后必须提防她。
初闻此言萧玉燕是震惊的，他们一行七八人，沈楚楚明明知道此行的目的却刻意招鬼？为什么？可姐姐肯定不会骗她，而且姐姐说了她针对的是小糖，呵呵……平时却对小糖嘘寒问暖，咋这么能装呢？难怪她当晚没来，这心……还是人吗？
这种毫无人性的人，自己当然要提防！但也不能让她看出破绽，萧玉燕经过昨晚一事成熟不少，心眼也跟着玲珑剔透起来，和往日一般傻大姐模样笑道：“嗨，她在校医那呢。”
“她怎么了？生什么病了吗？”
萧玉燕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呵呵一笑：“这不昨儿去老楼探险么，早知道她胆子那么小谁带她去啊？一路上屁大点事就大呼小叫的，幸亏你不在，不然你得被她一惊一乍地吓死！”
“有、有那么夸张？”被吓？也就是说有鬼了？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别说，真就这么夸张，几只老鼠爬过，她自己吓自己，结果一不小心就滚下了楼梯，摔了个鼻青脸肿，啧啧幸好没摔断骨头，不然”萧玉燕将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塞到了嘴里，回头看了沈楚楚一眼，“这么一想你没来是运气，她那么粘你，去了老楼肯定挽着你走啊，没准那时候就拉着你一道滚下去了呢？一个咱弄去医务室都累得气喘吁吁，要再来一个呵呵别的不说，半夜去老楼探险被校方知道可得受处分。”
被老鼠吓得滚下楼梯？沈楚楚脸色一黑，等再听到兴许自己也被拉着一块滚楼梯脸色更不好看了，萧玉燕几个意思？怎么莫名就觉出几分话里有话呢？可是最没心眼的就是她，难道自己多心了？
瞅见沈楚楚脸色不如往常那般好看，萧玉燕翻了个白眼，难为你装模作样了！
“哟，楚楚，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别是被我说的给吓到了吧？那你是没看到林如摔下去的样子，从那么高的楼梯滚下去，我还真怕她”死了呢！萧玉燕咕噜咕噜漱了下口，“还好没什么大问题，手臂有些轻微骨折，休养个十天半月也就差不多了。话说她滚下去那会嘴里还一直叫你的名字呢，啧啧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楚楚脸色更难看了，干笑一声：“你咋不拉着点她”
这口气还抱怨起她来了？你哪来的脸啊？萧玉燕嗤笑一声：“人家哪需要我拉？进了楼就紧紧挨着男生，拽着人家的衣服弄得人一个大男生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她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乱叫，男生们也不至于和她刻意保持距离，谁知道她就艾玛，当时情况紧急，拉都拉不住啊。”
“那、那后来你们”
“她那么滚下去有个好歹怎么办？哪还有什么后来、谁又顾得上什么探险？人命关天！”萧玉燕擦了把脸，直视沈楚楚，居然还有心情问后来？果然没把人命放在眼里啊。挂上毛巾，抹了点雪花膏，“鬼毛都没一个，我早说了是无稽之谈，不去的话肯定没这事。幸好校医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
没鬼？沈楚楚可不信，自己亲手招出来的东西她不知道？就算那招阴符是个残次品，可那玩意是实实在在在自己眼前现身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早知道当时多留一会了，换言之，林如决计不是被老鼠给吓的，那么
“我去看看小如。”
看着沈楚楚着急忙慌出了宿舍，萧玉燕哼了一声：“小糖，要不是姐姐一早提醒了我，我还真被她那张兔子般无害的脸给骗了。瞧瞧瞧瞧，火急火燎就去看林如，不知道的真以为她多关心人呢。我看呐，她肯定是去林如那里套口风。这”
温糖轻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林如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就算真有印象，也很模糊，最多说句见鬼了，你放心。”
“你这么肯定？”
“因为”温糖笑着扬眉，“这不是她第一次撞鬼！”
“我的个天呐”萧玉燕惊讶捂唇，这特么什么运气？惊讶之余猛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这还真是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何止是这句？举头三尺有神明，恶有恶报，时机而已。
温糖摸了摸小青：“去跟着她。”
“可算有我的用武之地了！”小青正觉得无聊呢，听了这话巴不得，嘿嘿一笑便敛了气息悄无声息跟上了沈楚楚。
沈楚楚到医务室的时候，林如还在昏睡中，不过那一脸的青紫让人不忍直视，这真不像是滚下楼梯所至，倒更像是被人给打的。右手缠着纱布，看来轻微骨折是不假。沈楚楚翻了个白眼，盯着林如那张仿佛猪头版的脸一脸嫌弃，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就那么盯着床上昏睡的人，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叫醒她。
小青化作小青蛇隐在窗户缝里窥探，就在他以为沈楚楚起了几分恻隐之心的时候，只闻“啪”一声，林如便挨了个耳光。
“我去~~~”压根没想到沈楚楚会动手，小青差点滚下窗台，他怎么会以为这样的人会心存怜悯呢？这活脱脱是个没人性的恶妇啊。
一巴掌过后，林如原本高肿的脸又大了一圈。
啧啧下手挺狠。
还不醒？沈楚楚反手又是一耳光。
“啊——”也不知林如是被打痛了还是在昏睡中做了什么噩梦，骤然惊醒，而后腾一下坐了起来，“有鬼！”
果然！
沈楚楚眸光闪了闪，尤其在听到门口响起的脚步声时，马上换上了一副潸然欲泣的脸，抓住了林如的手：“小如，你、你怎么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校医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沈楚楚表现同学爱的模样。
小青不知道自己已经翻了多少个白眼，这丫的做戏起来炉火纯青啊，不去拍电影可惜了。
“楚楚？”
“是、是我。”
林如眨了眨眼，忽然一把抱住了沈楚楚，在她耳边低语：“鬼、有鬼，真的有鬼，我、我都看到了”
嗯，她当然知道，但是不能顺着她的话说。沈楚楚安慰地拍了拍林如的肩，转头问道：“医生，她、她这样子没、没事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医生莫名觉得林如的双颊更红了，但是没往沈楚楚身上想，说：“大毛病没有，轻微脑震荡和轻微骨折，养养就好了。”
“那、那她怎么说有、有鬼？”
“呵呵”医生朝沈楚楚看了一眼，似乎在嘲笑一个高材生如此封建，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正经书不看专看什么奇闻异志，还有什么鬼怪电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又失足跌落楼梯，受了惊吓脑子不清楚说胡话不很正常吗？”
沈楚楚干笑一声，坐到了林如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别怕别怕，我在这陪你呢，你休息一会”
医生过来给林如例行检查了一下，将一些药交到了沈楚楚的手里：“你是她好朋友吧？”
“嗯，我们一个寝室的。”
“那正好，这些药你帮她拿着，用法用量我都写着呢，一会给她吃两片。”校医说着看了眼表，“我还有点事，既然你在，就陪陪她吧。”
“好的。”沈楚楚巴不得校医赶快走，她还有话要问呢。
校医一走，沈楚楚便板了脸，一把推开拼命往自己怀里靠的林如，甚至在被子上擦了擦自己的手：“说清楚点。”
林如似乎还没有万全清醒，一点没注意沈楚楚那嫌弃的动作，反而往沈楚楚身边挨近：“鬼！”
沈楚楚微微皱眉，斜睨林如一眼：“我知道有鬼，你说具体点，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滚下楼梯的？”
“昨晚上？”林如抬了抬手，嘶了一声，立刻委屈地哭了，“疼。”
沈楚楚耐着性子帮她垫好了枕头：“忍忍，过几天就不疼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就是、就是鬼啊。”林如忽然摇了摇头，“女鬼、女鬼我身体里有只女鬼，她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晚上起来照镜子化妆，她、她还去了墓地，对，墓地”
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时候见她半夜对镜画眉了，校园里又哪来的墓地？
“女鬼、女鬼还、还杀、杀”昔日的记忆突然在这一刻现于眼前，林如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啪”清脆响亮一个耳光再次打在了林如脸上。
林如头一偏，嘴角尝到一丝腥甜，谁敢打她？猛然扭头，眸中毫不掩饰的凶狠，对上了沈楚楚那双阴沉的眸子。
二人同时一愣，沈楚楚下意识勾唇，林如这表情自己还真是从来没见过。双眼一弯，轻轻摸了摸林如的脸：“我不是想打你，可你听听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什么鬼啊坟地的，现在清醒了？”
林如愣了半晌，亲眼见识了沈楚楚不同往常的变脸速度，脑子有些发懵，一时间倒也没多想，只当自己被鬼吓傻了，默默往枕头上靠了靠，垂眸不说话了。
“你仔细想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楚楚锲而不舍，语调却软了几分。
昨天？林如的记忆此刻有些混乱，不由问了句：“昨天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问三不知！沈楚楚险些忍不住自己的怒气又要打她巴掌，可为了情报生生忍住了打人的冲动，笑说，“一晚上你就忘了？不是和燕子他们一起去山脚下那老楼探险么？我家里有事就没去，没诚想你就这样了，说来还真有些过意不去。话说燕子那丫头是有些粗心，我要是在的话哎！”
“昨天、昨天”林如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脑海里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失神摇了摇头，“楚楚，我、我不记得了”
“一点印象都没？”
“只记得几只老鼠”说到这里林如报涩，“我这么胆小，倒是让他们看笑话了。”
“”
呸！几只老鼠还真把你给吓得滚下楼梯？谁信呐。
看到这样的林如，沈楚楚知道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了，当即起身。
“楚楚”林如拉住了沈楚楚的手。
沈楚楚倒也没立刻翻脸，而是耐着性子轻轻拂开了林如的手：“我还有课，中午来看你，顺便给你带你喜欢吃的排骨，好好休养，别想太多。”
“好，那、那麻烦你了。”
“客气。”转身，沈楚楚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意？脸黑得似上了层锅底灰一般，双眼更是冷得毫无温度。
小青倏地化作一缕青烟，再次跟了上去。
“001，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应该可以查吧？别说又要什么积分！”
001这次倒是和她一样的纳闷，也想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得没和她唱反调，点了点头：“好。”
小青等了半晌，除了刚开始看沈楚楚自言自语，之后什么也没听到。整个上午，沈楚楚除了脸色别样难看，别的好像什么也没做。
奇怪！
不过，001是个什么东西？